第3章
剛認識她的時候，我還在學校里摸爬滾打。
被同學欺負，被老師辱罵。
顧清是個轉校生，長相精致。
一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同學提醒她，離我遠點。
說我是小三的兒子，天生的下賤貨。
顧清什么話也沒說，只是看我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深邃。
換座位時，全班同學孤立我，沒人愿意跟我坐同桌。
他們將我的桌椅搬去垃圾桶邊。
只有顧清站了出來，說她想和我坐一起。
我察覺到她有意無意地靠近。
但卑微讓我不敢多想。
她進，我退，每次刻意相遇，我總是狼狽逃竄。
可沒想到，顧清會直接追到我家里。
被我爸打斷一條腿，我休了病假。
她帶著作業找上門，卻遇見我爸媽爆發爭吵。
其實我媽媽是原配，爸爸掏空了她的嫁妝，騙走了所有錢。
還要離婚讓她凈身出戶。
為了讓媽媽知難而退，他帶著小三招搖過市。
將狐貍精的名頭狠狠砸在我媽頭上。
小三就住在樓下，每次路過時，爸爸總會深深看她一眼。
每次看完，回家后我就會遭遇暴打。
為了給我買藥，媽媽在雨夜里穿著拖鞋狂奔，最終死在了貨車輪下。
爸爸高興了很久，一夜未歸，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帶著小三進門。
礙于我在家，他們只能用眼神交流。
每次無意看到我爸的目光，都會讓我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直到我成年那天，爸爸用同樣的眼神看向我。
當晚，他要將我房門反鎖，我用酒瓶砸昏了他。
逃亡的路上，我撞見來給我送作業的顧清。
我爸舉著菜刀將我們逼近巷子里。
刀落在我頭上前一秒，顧清沖了上去。
最后警車和救護車同時趕到。
顧清肩膀斷裂，傷可見骨。
卻還在對我笑。
“宋琛，以后你安全了?！?/p>
說完這句話，她昏死過去。
我一夜未眠陪在她身邊。
她醒后我們順理成章在一起。
我流著淚，摸著她肩上的紗布。
“你很愛我，我看的出來?！?/p>
“我能通過一個人的眼神讀懂她的心，如果哪天你的眼神變了，我會主動離開?！?/p>
十八歲的顧清，艱難舉起另一只手臂，蹭了蹭我的腦袋。
“小傻瓜，那你這輩子是看不到了。”
我知道，她不相信我的話。
也沒想過，有朝一日這句話會一語成讖。
那晚過后，學校里針對我的罵聲徹底消失了。
所有同學都對我格外熱情。
顧清驕傲地揚起下巴，像開屏的孔雀。
“看，我就說吧，你的魅力很大的，大家都會喜歡你。”
“不用不自信了，只要有我在，沒人會再欺負你。”
她帶著我，一點點洗刷掉過去的陰霾。
教我從自卑里走出來，抬頭看陽光。
一個月后，我才遇到她在門外的巷子里追著一個混混暴打。
“讓你欺負阿琛，知道錯了嗎？”
“還不快滾！”
頭一次，我發現女生也有我想象不到的力量。
回憶變得模糊，少女的眼神我再也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