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簫用被子緊緊裹住她，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一絲不耐，這是漫長的十五年來，他第一次對我有著這樣的眼神。
冰涼又刺骨。
“晚晚乖，老公在這里，不怕不怕。”
他安撫著沈知晚的情緒，動作輕柔地哄著她入睡。
可沈知晚哭得止不住。
“疏桐，我的孩子不喜歡你。”
“你現在就收拾東西，離開我們的家！”
我搖了搖頭。
顧承簫怒了，看向我時一直在壓制著自己的火氣。
抬手將水杯扔到了我的腳邊，我小腿上潔白的紗布又開始往外滲著血。
“晚晚的躁郁癥好不容易有些好轉，你要是再出現在她面前刺激她，我們的婚就別想結了！”
“你以為我真的愛你嗎？”
“看了你這張老臉這么多年，我早就煩了，趕緊滾！”
我站在原地，任由鮮血一滴滴砸在地板上。
指尖被我捏進掌心。
“好啊，我這就走。”
說完這句話，顧承簫的眼神開始閃躲，他動了動嘴唇，還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張口。
外面大雨傾盆，我頭也不回地沖進泥濘里，什么都沒有帶走。
酒店里一杯接一杯的酒灌進肚子，任由電話被打進幾十條，我一條都沒有回過。
我有時候真的想不明白，自己是個機器人，可卻又有著人類復雜又莫名的情感。
十五年前第一批AI機器人問世的時候，顧家老爺子就花重金把我買進門，讓我陪伴和照顧患有自閉癥的顧承簫。
漫長的季節里，他一直把我當成黑暗里的唯一一束光，無論他發多少次脾氣，無論他對我說出多么過分的話，我都沒有離開過他。
漸漸的，他開始貪戀我，愛慕我，甚至為了我，違背顧老爺子的心愿，執意要娶我。
那天晚上的求婚盛大又浪漫，我不該有的心跳，第一次為了他而瘋狂躁動著。
我早該知道的，我不能愛上他。
顧承簫找到我的酒店，天已經亮了。
他看向我時，眼神里的火氣莫名：“跟我回去。”
我撇開了他的手。
“顧承簫，那是你和沈知晚的家。”
“你就不怕我出現，再一次傷害你的寶貝孩子？”
顧承簫冷了臉色，將我塞進了車里，粗暴的吻落在我的脖頸處，咬的又急又兇。
“林疏桐，你最好不要有這樣的想法。”
“我對爺爺發過重誓，一定要娶你，我只不過是想讓晚晚給我們生個孩子，你又何必這么小氣？”
我坐在原地，任由他發泄著，自從沈知晚出現后，他又開始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
可我那本不該因為他的選擇而產生波動的心，再一次糾纏在一起。
手腕處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是他十歲時發病，咬出來的齒痕。
顧承簫將我帶回家后，睡眼惺忪的沈知晚第一眼就看到了我脖子上紅腫的痕跡。
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危險的氣息。
她甜甜地笑著，上前來摟住了我的胳膊。
“疏桐姐，猜猜你的小貓去哪啦？”
我甩開了她的手，心頭卻莫名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