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的事？】
我的聲音啞得不像自己。
【上周剛確認…本來想等穩定了再告訴你...】
她靠在我肩上，聲音輕得像羽毛，遠處傳來沈青癲狂的尖叫：
【周衡！你騙我！你一直都在騙我！】
兩名安保人員正強行將她塞進一輛黑色轎車。透過車窗，她扭曲的面容貼在玻璃上，嘴唇蠕動著重復什么。
林薇薇突然抓緊我的手臂：【她在說什么？】
我瞇起眼睛。沈青的唇形很清楚——【你會后悔的。】
當晚回到酒店，研究所派來的安保負責人陳隊向我匯報了沈青的近況。這個四十多歲的前特種兵說話帶著軍人特有的簡潔。
【沈山河去年與她斷絕父女關系。她的公司因資金鏈斷裂被收購，現居住在老城區廉租房。】陳隊遞來一份文件，【這是她近半年的活動軌跡。】
翻看記錄，我的手指在某一頁停住——上周沈青曾三次出現在研究所駐海市辦事處附近。
【她在跟蹤你們。】陳隊指著監控截圖，【今天不是偶遇。】
林薇薇裹著睡袍從浴室出來，發梢還滴著水。看到我們嚴肅的表情，她擦頭發的動作頓住了：
【出什么事了？】
陳隊識趣地告辭。我拉過林薇薇，將沈青可能蓄謀已久的事告訴她。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撫著小腹，這個新養成的習慣讓我的心揪成一團。
我撥通內線電話準備安排車輛。
【我們明天就回研究所。】
林薇薇卻按住我的手：
【不行，你答應明天陪我去產檢的。】
【周衡，我們不能因為一個瘋女人打亂生活。】
次日清晨，海市婦幼保健院。我站在B超室門外，不斷看表。林薇薇進去已經二十五分鐘，遠超常規檢查時間。
護士推門出來：
【周衡先生？請您進來一下。】
診室里，林薇薇躺在檢查床上，臉色蒼白。醫生指著顯示屏上一個模糊的小點：
【胚胎發育比預期慢兩周，我們建議...】
玻璃爆裂的巨響打斷了她。窗外，一個穿著環衛工衣服的身影一閃而過。陳隊沖出去時，只撿回一塊沾著機油的碎磚。
林薇薇的指尖掐進我掌心：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