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瓜選婿當晚,陸景澤他媽王桂芬就領著幾個據說是縣城來的“遠親”,氣勢洶洶地堵在了我家門口。
“林晚晚,當著全村人的面悔婚,打我們陸家的臉,你安的什么心!”
她旁邊一個女人地接茬:“就是,我們景澤,那是多少姑娘排著隊想嫁的好對象!她倒好,放著金龜婿不要,去選個瘸子,腦子被門夾了吧!”
這話一出,圍在我家院子外頭看熱鬧的鄰居們都發出一陣竊笑。
我深吸一口氣,從屋里走出去,站到我爸媽身前。
“嬸子,摸瓜招婿是我們村的規矩,我按規矩選了人,怎么就不要臉了?”我聲音不大,但清清楚楚。
王桂芬指著我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你!你還敢頂嘴!林晚晚,我告訴你,你這樣,可別想進我們家的門!”
“進門?”我微微一笑,“我,林晚晚,這輩子非顧衍不嫁。至于陸家大門,誰愛進誰進。”
“你——反了天了你!”王桂芬氣得臉都紫了,“好,好!你們林家教出來的好女兒!我們走著瞧!”
她一甩袖子,怒氣沖沖的走了。
院子外頭,竊竊私語聲更大了。
“這林家丫頭,膽子可真不小啊!”
“嘖嘖,陸家這臉面,算是丟盡了。”
送走陸家人,我爸把我拉進屋,一屁股坐在炕沿上,長吁短嘆。
“晚晚啊,你跟爸說句實話,你是不是魔怔了?”他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爸,”我看著他,“我相信顧衍。”
“可顧衍他...他那腿...”我爸一臉的為難和不解,“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我娘也在旁邊抹眼淚:“是啊晚晚,這事兒,你是不是太任性了?”
“爸,媽,”我一字一句地說,“顧衍雖然腿腳不便,但他踏實肯干,是個能靠得住的男人。”
“你這孩子!算了,你自己做主!”
沒過幾天,村里就傳開了閑話。
“聽說了嗎?林家那晚晚,八成是中邪了!不然好好的陸景澤不要,偏去選個瘸子!”說話的是村口王大嘴家的婆娘,唾沫星子橫飛。
“可不是嘛!陸景澤都說了,林晚晚最近神神叨叨的,見了他就躲,肯定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迷了心竅!”另一個婦人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我瞅準一個機會,在我媽跟村里幾個愛嚼舌根的嬸子大娘拉家常的時候,“不經意”地嘆了口氣。
“唉,說起來,之前陸景澤來我家提親,張口就要我爸給他湊一筆錢,說是去縣里找名師學習,要考大學呢。”
“啊?還有這事兒?”李大娘立刻瞪圓了眼睛,湊了過來。
“可不是嘛,”我一臉委屈,聲音都帶了點哭腔,“我爸心疼我,就答應了。后來我才知道,他轉頭就給林盈盈買了好幾件時髦的的確良衣裳呢!那料子,我都沒見過!”
“我的老天爺!林盈盈?那不是他那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表妹嗎?”王大嘴的婆娘驚呼起來。
“嘖嘖嘖,這陸景澤,看著人模人樣的,心思夠深啊!還沒過門呢,就扒拉岳家的東西去貼補別的女人?”
“這人品,真是不行!虧我們還以為他是個好的!”
這話一傳出去,比長了翅膀還快。
陸景澤成了村里人茶余飯后的笑柄,說他“吃著碗里瞧著鍋里,不是個地道東西”。
陸景澤氣得在家里摔了茶壺,臉黑得像鍋底。
他大概做夢也想不到,一向在他面前溫順乖巧的我,居然敢這么反將他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