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手正放在一件衣服上，背對著沈硯汐。
寬肩窄腰，小臂半露，上面肌肉線條攏起。
沈硯汐輕笑開口：“賀同志，表面上說我不給葫蘆娃當后爹，背后卻悄咪咪的摸我小衣？”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不過咱倆是夫妻，衣服你隨便摸。”
“要是不過癮，人你也可以隨意的。”
賀玄錚的臉就蹭一下紅到后頸，手也閃電般的縮回。
其實那就是沈硯汐的一件衣服，根本不是什么小衣，但沈硯汐就是要逗逗這個看上去一本正經的賀玄錚。
一是因為，沒什么娛樂活動，看看帥哥也算散心。
二是為了調動賀玄錚的情緒波動，她還指望著能繼續在賀玄錚身上薅靈泉水呢。
“抱歉，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小……”
“現在知道了，你拿著也沒事，我不介意。”
賀玄錚沒什么焦距的望向發聲的方向，斟酌良久一本正經的說道：“沈同志，我們雖然有了結婚證，但這婚姻非我所愿。”
“我現在身上有傷也不方便移動，若是你愿意，我就在這養傷一段時間，我會給錢，也會給票。”
“當然，彩禮也會還給你。”
“等傷好了，我們就去辦個離婚手續，影響了你的名聲，我很抱歉，需要什么補償你可以提。”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幫我聯系一下朋友來把我接走，當然該給的補償也不會少的。”賀玄錚說話條理清晰，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下午沈硯汐不在家，他就聽那個沈嬌嬌罵了一下午，也弄清楚了沈硯汐足足有九個孩子。
剛才他又聽到了有些傻的沈建軍說話。
那個沈嬌嬌虛偽的實在是太惡心，看到她就像是看到那些惡心的家人一般，讓人作嘔。
孩子太多，他也確實沒有當爹的經驗。
其次他認為要結為夫妻，也應該有感情基礎，應該心靈契合，但他和沈硯汐之間明顯什么都沒有。
所以，他想兩人好聚好散才是最好的。
“可惜了。”
“什么？”
“雙開門，公狗腰，八塊腹肌，可惜了。”一個也沒享受上呢。
賀玄錚：……
雖然聽不太懂話的意思，但他好像聽懂了話的顏色。
“沈同志，我希望你嚴肅一點。”
“好的，賀隊~”軟綿綿的尾音，一點也嚴肅，反而帶著調q的意味。
賀玄錚又繃緊了嘴角，他發現自己拿這位同志一點辦法都沒有。
“吶，包了餃子，你吃。”
“不能白拿你的票不是？”
“你說的我同意了，你可以在這住。”
“但我也有幾點要求。”
“請說。”賀玄錚是公事公辦的嚴肅。
“一，離婚要等天暖和些，至少要農歷五月。”到時候天氣應該就熱了，暖爐可以滾了：“因為我冬天怕冷，所以在我們婚姻存續期間，你得和我睡一張床，給我暖被窩。”
“當然，你不愿意，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沈硯汐特別強調。
賀玄錚：……
通常人越心虛什么，越強調什么。
但他沒說出來，思索后還是點了點頭。
他只要多防備些就好了，總不至于霸王硬上弓。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戰友們大多也拖家帶口的，他去誰家住幾個月都不是很方便的事情。
能自己解決還是自己解決吧。
“二，彩禮肯定是要還的，等你走的時候，再多給我一百塊，不是離婚的補償費，是我照顧你的工資。”
“三，在我們婚姻存續期間，你還是我名義上的丈夫和孩子們名義上的父親，有需要你的時候，你還是要幫我守護這個家，幫我教育孩子們。”
賀玄錚覺得這幾點，除了第一點之外，都很簡單，他應該做的。
“沒了？”看來這位沈同志除了口花花一點，人還是很講道理的，也并不貪婪。
“沒了。”
“我答應了。”
“行。”
“那就這么說。”
“你吃飯吧，要是不夠吃的話，等下再喊我給你盛。”怕筷子不好使，沈硯汐給了賀玄錚一個小勺子，就轉身出了門。
剩下賀玄錚一個人慢慢摸索自己的“碗”，摸著“碗”沿轉一圈之后，他沉默了。
好大啊。
這是把他當豬投喂了嗎？
等食物進嘴里，發現是餃子之后，賀玄錚勺子一頓。
餃子和肉本就不可多得，沈同志愿意給自己這么大一盆，生怕自己吃不飽。
不像是在家里的時候，那時候錢和肉票都是自己的，可分到自己碗里的餃子永遠只有那么零星幾個。
還要被“侄子”眼饞。
有時候連一個也吃不上。
沈同志不說話的時候，人確實是個實在的好同志。
雖然盆大了點，但賀玄錚還是吃完了，他飯量本身就大，這一盆下去也就是個八分飽，但他也沒有再要。
沈硯汐回廚房準備給自己盛飯，剛走近就聽到沈嬌嬌在那叫喚。
“憑什么不讓我吃？”
“沈安安，你是不是想死？”
“沈建軍，我喊你一聲你是我二哥，不喊你，你連個屁也算不上，你都不是我媽親生的，你裝什么裝？”
“憑什么你這個大傻子都能吃，我不能吃？”
“大傻子，女傻子，小傻子，你們一家都是傻子，你們才不配吃餃子！”
沈勝男端著碗本來事不關己的在吃，結果聽到這句話，頓時皺起眉頭：“沈嬌嬌！你胡說什么？”
沈安氣紅了臉，像個小牛犢子一樣朝著沈嬌嬌撞過去：“你才是傻子！”
“你全家都是傻子！”
沈硯汐的火氣一下子就被這小奶音罵散了。
傻的。
她全家不也包括你？
咦？
不對，沈嬌嬌就不是沈家人，她全家不包括自己。
“小傻子！滾！”沈嬌嬌早就餓急了，現在又看到餃子，哪里還忍得住，偏偏二哥他們一直擋著不讓自己吃，頓時所有邪火都發在沈安身上，一把將他推倒。
沈安哪里是她的對手，被推的一個轉身腦袋就往灶臺尖銳處磕去。
這一下磕實嘍，只怕是眼睛都要瞎掉。
沈硯汐嚇得一身冷汗，條件反射伸手捂住沈安的臉。
“安安。”
手背重重的磕上尖角，頃刻間鮮血就順著手背往下流。
沈安嚇白了臉，他剛才看自己要撞到，條件反射閉了眼，結果沒有磕疼，反而軟軟的。
“奶奶……”沈安一睜眼就看到了沈硯汐流血的手：“流血了，奶奶。”
沈勝男反應很快的抓起一把草木灰灑在傷口上還按住，快的沈硯汐來不及反應，就體驗了一把全菌出擊。
不過也沒法拒絕，現在受個傷啥的，都是這樣的土方法。
反正死不了人，沈硯汐就當沒看見。
沈嬌嬌一看闖禍了，囂張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可憐，眼睛紅紅的，眼淚不用醞釀就落下來了。
“媽~”
“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都怪沈安還有二哥他們，他們不讓我吃餃子。”
“還說是你交代的，我才不信，媽你最疼我了，他們都是胡說八道。”
“我氣不過才跟他們吵起來了。”
“媽，你看二哥和四姐他們，都沒有等你吃飯，鍋里餃子就那么多，她們都沒想過給你多留點，只顧著自己吃。”
“我說我想給你盛一碗，他們都不讓，還說你老不死的，吃餃子有什么用，吃餃子也是浪費。”
“我是替媽你不值，才和他們吵起來的。”
“媽……”
“嗚嗚嗚，他們都欺負你，心里根本沒有你。”沈嬌嬌一會兒扯上自己的大旗，一會兒又給別人潑臟水。
“虧你下午還給四姐好幾塊錢交學費呢，四姐根本不念你一點好。”
9歲的孩子啊，栽贓陷害，信手拈來。
謊話連篇。
沈勝男一聽這話，看了一眼臉色越來越冷峻的沈硯汐，直接松開了按著傷口的手，臉色淡淡的。
沈硯汐活動了一下手腕，啪的給沈嬌嬌臉上又來了一巴掌。
下午打的巴掌印還沒下去，這下腫的更厲害了。
正在叭叭叭的沈嬌嬌立刻消音了。
她再次瞪大眼睛：“媽……”
“你打我？”
沈勝男也瞳孔地震了一下，看向沈硯汐。
心里不禁浮現疑問。
她怎么了？
中午沒睡醒？沒看清眼前是沈嬌嬌？
還是中邪了？
看上去更像是中邪了。
沈安攥起的小拳頭松了松，他真的好喜歡鬼上身的奶奶。
半夜他定要偷偷給這個好鬼燒點紙錢，讓它在奶奶身上多待幾天。
田花花嚇得躲在沈建軍身后。
“媽，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我是嬌嬌啊，你打我干什么？”
“啪！”
又是對稱的一巴掌。
“你才老眼昏花了。”
“打的就是你。”
這一巴掌算是替你四姐打的，打你這個狗東西把你四姐往火坑里推，慫恿沈勝男給人當情婦，害的勝男慘死。
“餃子是我不讓你吃的，怎么了？”沈硯汐聲音冷硬，通身帶著上位者的氣勢壓迫性的看向沈嬌嬌。
“我出門的時候說什么？讓你在家做家務。”
“地你是掃了？還是衣服你洗了？”
“啥也沒干，還想吃餃子？”
“吃你的五香麻辣螺旋屁！”
“滾！”
沈嬌嬌不敢置信這是一直對自己好的媽媽，頓時捂著臉哇的一聲跑了出去。
賀玄錚坐在屋里聽到一聲比一聲響亮的巴掌聲，渾身都舒坦極了。
這巴掌打得好。
非常好！
沈硯汐簡單用個布條把傷口纏上，自己去撈了二十個餃子。
“剩下的你們分完。”
還剩下兩百多個餃子，沈硯汐和沈安各自吃二十個就吃飽了。
田花花倒是吃了三十個。
沈勝男也吃了三十個。
沈建軍也吃了一百個，一鍋餃子連湯都沒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