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時越就帶著我接林星然去試禮服。
當我和林星然穿著禮服一起照鏡子時,林星然突然抓住我的小臂。
“你以為周時越真的會娶你嗎?昨天他那么在意我,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魚上鉤了。
系統激動地蹦起來:
“宿主!快!快激怒她!”
我擺脫她的手,設計好的臺詞在肚子里翻滾了千百遍,
可念出來時,連我也不相信自己所說的。
“我無所謂,只要他跟我結婚就好,長久相處,我不信挽不回他的心。”
“做夢!我絕不允許愛上我林星然的男人還有別的女人!”
說著,林星然緊緊抓著我,猛地把我往后推去。
嘩啦一聲,我栽進鏡子里,把鏡子撞出了一個窟窿。
頓時玻璃片飛濺,鮮血順著我的腦袋流下。
“溫迎!”
周時越突然出現,想伸手扶我,林星然卻向周時越懷里撲去。
“阿越!”
林星然腳下一扭,倒在周時越懷里,她楚楚可憐地抬起頭,眼里淚光盈盈。
“你不要怪溫迎,她也不是故意推我的。”
“溫迎!”
周時越眉頭皺得像麻繩。
“阿越,我沒有,你要相信我……”
我站起來去拽周時越的袖子,不知怎的,我背離了原著,竟然拼命想解釋,妄想他能相信我。
可是我話還沒說完,就腳下一滑,再次跌坐在玻璃碎片里。
巨大的重力失衡驚起了地上的玻璃碴子,揚起無數碎片。
“啊!”我慘叫一聲,仿佛有無數針刺進我的皮膚一般,我裸露在外的皮膚開始不斷地往外滲血。
林星然扭頭看著我的慘狀無聲地笑了,
但隨即玻璃渣滓混著飛揚的塵土進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識地去揉。
“啊!我的眼睛!”
林星然慘叫出聲,混著血的淚水從她閉著的眼睛里往外冒。
“星然!星然!快!快叫救護車!”
周時越撕心裂肺地喊,這一次他是真的慌了。
恍惚中,我看見救護車一路鳴笛過來,而周時越匆匆抱著林星然上了車。
他頭也不回,甚至不屑于給我一個眼神。
我倒在血泊中,是林星然的醫生看見我,把我抬上了另一輛救護車。
我的頭纏了好幾層繃帶,身體卻嚴重擦傷,需要經常換藥,
不然會發炎,輕則腐爛,重則植皮。
護士一邊為我換藥一邊問。
“溫小姐,你家人呢?傷口不經常擦會發炎的,讓他們來照顧你。”
我搖搖頭,無奈地苦笑道,“我是孤兒,沒有家人。”
我在這個世界的設定是一個無父無母的漫畫家,
因為周時越是畫家,我仰慕他的才華而跟他在一起,
所以,我的世界只有他,我是因他而存在的。
“那未婚夫呢?我聽說你是婚紗店里被抬過來的,要結婚了嗎,讓未婚夫照顧也是一樣。”
周時越?
他大概在陪著林星然吧。
見我不說話,護士繼續自言自語。
“那天跟你一起來的林小姐,真是好福氣,她老公寸步不離地照顧她……真是可惜了,快結婚了居然出了這樣的事……”
雖然知道周時越在陪林星然,可我聽到的時候,心還是會鈍鈍地痛。
我放空自己,避免再去聽護士提他們。
一連好幾日,周時越都沒有來看我。
終于有一天,他倚在我的病房前,眼圈烏青,密密的胡茬長滿了下巴,
整個人看上去疲憊不堪。
“溫迎……”
他欲言又止,仿佛有千言萬語哽在咽喉。
“我已經決定了,星然眼睛瞎了,你要把眼角膜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