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開手機,網絡上鋪天蓋地。
全是船王繼承人斥巨資,為賭王養女籌辦世紀婚禮的新聞。
狗仔們天天蹲拍兩位主角。
游艇擁吻,深海浮潛,山頂觀星,不要錢似得花式秀恩愛。
我揉揉酸脹的眼睛。
剛關機,謝家派人送來一件禮服請我試穿。
心中有疑惑一閃而過。
謝家送聘禮的人不是剛離開嗎?這是遺漏了?
那是一件黑色立領旗袍,胸前一簇妖冶的罌粟花刺繡。
看到這件黑色婚服,我才第一次有了自己即將嫁給一個死人的實感。
未及扣上脖頸處的盤扣。
臥室門被大力踹開。
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何事。
臉上便挨了重重一個耳光。
我抬頭愣愣看著怒不可遏的顧宴辭。
“孟晚傾,你真是讓我無比惡心。”
我捂著熱燙的側臉,不明所以。
顧宴辭將一張黃符紙甩到我臉上。
“你表面上裝成去買喪葬用品,實際是找人去合雙雙和謝承烈的八字。”
“你不甘心配冥婚,所以想拿著這個八字相合的結果去求謝家換人對嗎?!”
如此荒唐的污蔑。
顧宴辭卻馬上就來找我興師問罪。
心口一片麻木,早已不會再疼。
我苦澀牽起嘴角。
“顧宴辭,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語畢抬腳想走,卻被暴怒的顧宴辭一把遏住喉嚨,抵在墻上。
他咬牙切齒。
“雙雙差點又被你害了。”
“孟晚傾,我警告你,要是她再出任何的意外,我要你陪葬!”
陪葬嗎?
前世,顧宴辭每天都會在孟念雙的病床前懲罰我。
濕透的紙巾一層層蒙上我的口鼻。
“孟晚傾,都怪你,雙雙才會落水。”
“她一日不醒,你就贖一日的罪......”
我呼吸困難,窒息感很濃烈。
眼角抑制不住地淌下生理性的淚水。
淚滴到顧宴辭手背。
他像是被燙到一般,乍然間松了手。
我滑倒在地,痛苦悶聲嗆咳。
他顫著手,有短暫的失神和無措。
注意到我身上的黑色旗袍,出言嘲諷。
“謝家連冥婚禮服都送來了,你就認命吧。”
“要是在謝家過得不好,記得來求我,看在一同長大的份上,我或許能幫幫你。”
看著他神色倨傲,高高在上的模樣。
我只覺可笑。
顧宴辭走了,我脖子留下一圈紅色指痕。
涂完藥我躺在床上休息。
多日未見的孟念雙突然現身。
差點忘了,自從認她做義妹,我們便一起住在這棟別墅里。
她若無其事像上學時那樣,和我躺進一個被窩,親昵地喚我姐姐。
身上那股屬于顧宴辭的檀木香。
濃烈的讓人反胃。
看到我脖子纏上白紗,孟念雙露出得勝般的明媚笑容。
“好煩啊姐姐,顧宴辭他真是愛慘了我。”
“我不過花點小錢,收買那個殯葬店的勢利眼老板去他面前造謠,他就信了。”
孟念雙轉動手指上的粉鉆戒指,輕嗤:
“再精明能干的男人,面對心愛女人的安危,也會犯蠢呢。”
她毒蛇吐信般定定望向我。
卻沒能等來想象中我的崩潰。
我勾了勾唇角,語氣平靜無波。
“講完睡前故事了?那就洗洗睡吧。”
“你身上渣男的味兒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