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見柳嫣然沒回應(yīng)他,張鶴面子上有些掛不住,遂又趾高氣昂看向秦徹。
“不過看在劉大娘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幫你引薦下五城兵馬司的林小旗,正好他那邊缺個倒夜壺的。要是你能去那也比賣酒賺的多,干得好以后說不定還能得到提拔......”
然而。
他話說到一半,就見秦徹彎腰去撿地上的東西,立刻嘲諷道:“喲,還藏著什么寶貝呢?讓我看看。”說著,他伸手就去搶。
秦徹臉色一沉,側(cè)身避開張鶴的手,彎腰去撿地上的東西。
張鶴臉色頓時變了,立刻朝身旁的幾個弟兄使了個眼色,幾人會意忙朝秦徹圍了過去。
“什么寶貝還貼身藏著,讓我們也瞧瞧唄。”
他們搶先一步撿起了東西,吵吵嚷嚷的喊著,可當(dāng)看清上面的字時瞬間都愣住了
“昭武,陸......”
“昭武將軍,陸鳶?!”
“什么?”
張鶴也有些愕然,立刻把令牌奪了過來,仔細(xì)一看果然見那鎏金的令牌上寫著的是“昭武,陸”,他頓時瞪大了眼睛,下一刻猛然扭頭看向秦徹,眼里滿是質(zhì)問。
“這令牌哪里來的?你不會是偷的吧?”
旁邊幾人聞聲忙跟著起哄,譏諷道:“就他那窮酸樣,怎么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有可能。他一個賣酒的,哪來的機(jī)會認(rèn)識昌平縣主。”
“......”
面對他們的嘲諷,秦徹淡漠回應(yīng)。
“這是昌平縣主給的。”
眾人聽了先是一愣,隨后哄堂大笑起來。
“你就吹吧,你以為你是誰啊?縣主會給你令牌?”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縣主會把這么重要的令牌給你,笑死人了!”
“阿徹哥哥。”
在眾人的吵鬧聲里,柳嫣然攏了攏眉,遂上前握住秦徹的手面露擔(dān)憂道:“這令牌......當(dāng)真是那位縣主給你的?如果不是,是你撿到或是假的,可不能留著,不然會給我們帶來麻煩的。”
秦徹瞧見她那做作的樣子心中冷哼,面上卻一派平靜。
“我?guī)筒娇h主解圍,縣主為了感謝我不止給了我令牌,還會邀請我到府上去做客。”
他的話剛說完,又是一陣嘲笑。
“就你?還幫縣主解圍?你是不是白日夢做多了?”
“估計是在哪個角落里撿到的破牌子,就想拿出來充門面。”
就在他們時,一個身著甲胄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了酒肆門口。
那人身材魁梧,腰間挎著一把長刀,眼神銳利,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威嚴(yán)的氣息。
張鶴看到來人頓時停下了動作,還以為是來找他的,當(dāng)下立刻諂媚地迎上去。
“這位大人,在下張鶴,不知您到此有何貴干?可需要在下幫忙?”
哪想到那人看都沒看他,徑直走到了秦徹面前,拱手道:“秦公子,你果然在這里。”
秦徹眸光微凝,有些疑惑道:“你是?”
那人面露笑意,緩聲道:“秦公子,我家主人在外面等您,請您移步一敘。”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疑惑地看著秦徹。
秦徹并未解釋,而是略作思索后便跟著那人往外走。
張鶴等人互相對視一眼,也連忙跟了出去。
就見巷子口停著一輛馬車,車簾卷了起來,里面坐著的正是剛剛班師回朝的昭武將軍陸鳶。
“縣主......是昌平縣主?”
“真是縣主?!”
眾人看到她,瞬間目瞪口呆。
張鶴根本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更不相信昌平縣主真是為秦徹而來。
他怔愣良久后立刻屁顛屁顛上前,伏低了身子朝陸鳶行禮,說話時聲音都在抖。
“三。三千營張鶴拜見縣主。”
“縣主,您......”
“秦公子。”
陸鳶跟沒瞧見他似的,面帶笑意看向秦徹,“不知秦公子現(xiàn)在可有時間,賞臉吃個便飯?”
這話一出,周遭瞬間鴉雀無聲。
她,陸鳶!
陛下親封昌平縣主,剛剛打了勝仗歸朝的昭武將軍,竟真的是來找秦徹的?!
那可是陸鳶啊!
江南富商陸家嫡女,有著富可敵國的家產(chǎn)和令朝廷都垂涎的造船術(shù)和船隊!
她十二歲協(xié)助官府剿滅海盜,又剛剛在西北剿滅了侵?jǐn)_邊境數(shù)年的馬匪!
她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他們這些人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可剛才......
剛才他們居然還質(zhì)疑秦徹說謊,說那令牌是假的!
真是該死啊!
張鶴瞬間悔恨到了極點,但同時又十分的不解。
難道秦徹說替她解圍的事,是真的?
可秦徹不就是個賣酒的嗎?
這到底怎么回事?
眾人神情變了又變,根本不敢相信這事是真的,一時間紛紛僵立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喘。
尤其是柳嫣然,看到馬車?yán)镎顷戻S時腦海中猶如驚雷炸開,神情也陡然凝固。
她雖然是大將軍和郡主之女,在京中一眾貴女圈里地位頗高,可到底依仗的是父母。可陸鳶作為朝中新貴,除了她陸家女的身份之外,更重要的是她真的有本事。
可她......
秦徹怎么會認(rèn)識她!
“縣主美意本不該拒絕,可今天是我干娘的生辰,我得陪著她老人家。”
就在柳嫣然思索之際,就見秦徹朝陸鳶微微頷首,淡然笑道:“如果縣主不介意,明日我可到府上去拜訪。”
陸鳶聞言往四周掃了眼,隨后笑了起來。
“倒是我來的不巧。”
“不過我早就聽聞劉記酒坊的梨花白不錯,今天又是劉大娘生辰,不知能否添盞共飲?”
不等秦徹回應(yīng),劉大娘連忙擺手。
“縣主,您這說的是哪里話?草民生辰是小事,您找阿徹定有要事,草民不敢耽誤。”
“阿徹,你快跟縣主去忙吧,干娘跟街坊們吃完飯回家等你。”
秦徹正想開口,卻見陸鳶已經(jīng)下了馬車。
她緩步走到劉大娘面前,在眾人錯愕的目光里解下了腰間的玉佩。
“大娘,今日入城時我遭人為難,是秦公子給我解圍,我本該道謝。”
“既然今天是您的生辰,我來的湊巧,這玉佩就算是我給您的賀禮,還望你莫要嫌棄。”
劉大娘看著手中的玉佩,心里直犯嘀咕。
這玉佩一看就價值不菲,而且又是縣主給的,她當(dāng)然不敢手,便看向了秦徹。
秦徹撞上陸鳶含笑的眼睛,忽而伸手將那玉佩接了過來。
“既然是縣主相贈,怎能推拒?干娘您就安心收下吧。”
話罷,他朝陸鳶拱手。
“縣主既然不嫌棄,那就請入屋上座。”
見秦徹和劉大娘引著陸鳶進(jìn)了酒肆,一直被無視的柳嫣然心里頗不是滋味。
可之前宮宴她跟陸鳶見過,此刻根本沒心思想別的,只想著快些脫身免得被戳穿身份。
然而。
就在她躡手躡腳的往角落里移動時,一道聲音猛然在背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