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4我半張著嘴，想跑，可腿軟的都站不起來。「你，你是人是鬼啊？」問出來之后，
我就沒忍住崩潰大哭了起來。李慧慧不是死在了我眼前嗎？可現在這個女人是誰？
女人沒回答我的問題，她腳邊的金毛倒是朝我吠了幾聲。「你到底是誰？」「你要干什么？」
「別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恐懼讓我開始語無倫次起來。良久，女人才獰笑了幾聲，
「吳伯尚呢？」「我的多多是他害死的！」「他不償命，也應該公開道歉！」
我嚇得捂住耳朵，「老板，老板不在！」「我現在打電話喊他來。」
說著我趕緊從口袋掏出手機，我手抖的厲害，好幾次都差點撥錯號碼。好不容易通了，
眨眼間，我發現門口的那個女人，突然不見了。「張若男？說話？」「怎么不說話？」「喂？
喂？」老板暴怒的聲音將我的思緒重新拉回，我手死死的捏著手機。「吳，吳哥。」「有鬼，
有鬼！」短短的幾個字，我哽咽了好幾聲才全部吐露出來。對面很是訝異，「你胡說什么呢？
」我阿巴阿巴了好幾聲，才將李慧慧的名字說了出來。「李慧慧回來了，還，
還帶著金毛多多。」「吳哥，你趕緊來一趟吧。」話說完的那一刻后，手機也被我扔到地上。
我將自己抱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從身上汲取一點溫暖。袖子上濕了，冷風一吹，
刺骨的涼。可此時我已經分不清是淚，還是汗了。老板的速度很快，他一來，
就打開了所有的燈。燈亮后，我的心跳才逐漸平穩下來。「吳哥！」
或許是我現在的樣子有些駭人，老板神情都溫柔了許多。「若男啊，剛才你在電話里說什么？
」「遇到鬼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拼命的搖著頭，
努力將剛才的事情和他敘述出來。聽完后的老板仍舊不以為然，他慢慢蹲下身，「若男啊。」
「你聽吳哥說，尸體是你發現的，所以你精神出現恍惚是正常的。」「這世上哪里有鬼啊？
別自己嚇自己了。」我知道我剛才說的話，他不會信。所以我沒有辯解，
只是默默的指了指前臺上的電腦。「監控，你看監控。」老板有些無奈，但還是開了電腦，
調了監控。幾分鐘后，他硬挺挺的倒在了椅子上。「怎么會這樣？」我踉蹌著走了過去，
果然，監控很清晰的拍到了「李慧慧」的臉，還有她說的那些話。「吳哥，你看她走路，
是飄的！」「她沒有腳！」我尖叫出聲，再回頭看的時候，卻發現老板面色發白，嘴唇發紫。
他晃晃悠悠的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報警，報警。」我一把壓住他的手，「吳哥，這種情況，
警察來了也沒辦法！」「請神容易，送神難。」5老板有些迷茫，「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深呼了一口氣，「李慧慧之所以重新出現在咱們店門口。」「是因為她心里有怨氣。」
我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老板的微表情。他嘴角抽搐了幾分，「那，那現在應該怎么辦？」
四目相對，一種詭異的氣氛在我們倆身邊流轉。「唯一的辦法，是送走李慧慧。」
「讓她的冤魂離開。」「送走？」老板很是詫異，「送去哪里？」我眼神定定的，
落在了屏幕上。「送李慧慧和她的狗，去她該去的地方。」「怎么送？是不是要找人？」
說這話的時候，老板聲音很明顯的弱了幾分。我先探頭看了一眼外面，
然后才半彎著腰和老板開口。「不用找別人，我就可以。」「你？」老板半信半疑的瞪著我，
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可置信。他沒好氣的推開我，「少在這里涮我了。」「你會什么？」
說著，他作勢就要掏出手機給人打電話。我又一次按住了他的手，然后指了指門外。這次，
我因為害怕，聲線都變得有些顫抖。「李，李慧慧，又來了！」
老板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下一刻，他雙手死死的扣在我的胳膊上。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要不是他差點從椅子上跌坐下去，
我就信了。李慧慧只恍惚在門外飄了一下，然后就又離開了。
老板三番五次在監控里確認門外沒李慧慧后，才松開我的胳膊。我的衣服，
也因為他這一動作變得皺巴巴的。「人，人走了？」「不對，鬼，鬼走了！」「沒事了吳哥，
真的沒事了。」經歷了這一遭，老板這次不敢遲疑了。直接懇求我，「你有什么方法，
能送走這個瘟神！」「你送吧行嗎？」「多少錢我都給你！」我輕輕的推開老板的手，
柔聲開口，「吳哥，不用給我錢。」「當初我無路可走的時候，是你給了我一個庇護所。」
「現在你遇上這種事了，我幫你也是應該的。」聽到我這么說后，
老板有些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行行，你說，現在要怎么送走李慧慧！」我咬了咬嘴唇，
「需要您現在朝南跪下。」「什么？」老板錯愕回頭，他瞪著我，「若男，你說什么？」
「你沒開玩笑吧？」「我跪下干什么！」我沒看他，只是默默的閉上了眼皮。「不僅要跪，
還要用食指的鮮血，在地上寫一封道歉信。」6在我這句話說出去后，
現場直接安靜了好一會兒。良久，老板才緩緩開口，「你說什么？」「我要用食指寫道歉信？
」「你開什么玩笑？」我一臉嚴肅，「吳哥，我沒開玩笑。」「剛才的監控你也看了，
李慧慧對你怨氣那么重。」「你不道歉，她不死心。」我算準了，
老板一定會按照我說的去做。因為他太惜命了。更何況，他靠著這家寵物診所掙了不少錢。
那么多錢沒花完，他不可能破罐子破摔。果然和我想的一樣，老板直接跪了下去。
我很貼心的給他遞上剪刀，「吳哥，咱們店里沒刀。」「你湊活著用吧。」老板沉默了一下，
就接過去了剪刀。緊接著，一咬牙，一狠心，一慘叫，就剪破了食指上的皮。
血順著他的手滑在胳膊上。有的，還滴落在地板上。我急忙催促著老板，「吳哥，快，
你快寫啊。」被我提醒后的老板，才像是大夢初醒一般，急忙彎下身子就開始寫道歉信。
「對不起李女士，多多的死，是我的一時疏忽。」「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寫完這幾個字后，老板已經疼的滿頭大汗了。他微微喘息著，眼神不住的往我的方向看。
「若男，好了嗎？」我看了一眼道歉信，又看了一眼門外。小心翼翼開口，「應該是好了吧。
」說罷，我趕緊過去將他攙扶起來。「李慧慧，以后還會來找我嗎？」他眼眶周圍紅紅的，
眼神里還帶了幾分祈求。我搖了搖頭，「應該不會了。」隨即調出監控，「你看，沒有了。」
「之前的監控里面，現在看不到李慧慧的身影了。」聞言，老板順著我的話看了過去。
他不相信的滑動了好幾次鼠標，很是驚喜。「真的沒有了！」「沒有鬼影了！」說完，
他如釋重負的半癱在椅子上。我則半跪在地上幫他處理手上的傷口。「若男啊，
今天發生的事，你懂吧？」我當然懂，「放心吧吳哥，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
隨著我話音的落下，地板上用血寫出來的道歉信的印記，也越來越淺。當天晚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我們店還是不能營業，
我收拾好之后就開始玩手機。突然，我刷到一個視頻。視頻內容很簡單，
講的是李慧慧的故事。大概意思就是說她之所以吊死在我們診所店外面，是因為訛錢沒成功。
不僅如此，在視頻的結尾，還有老板的一段采訪。「我是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方式報復我。」
「這種女的，一點都不愛狗！」「狗出院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
怎么在她家呆了一天就死了呢？」「這其中，沒有說法我可不信！」我驚呆了！
急忙給老板打去電話，「吳哥，那個視頻是你發的嗎？」「視頻里的采訪又是怎么回事？」
我以為電話那端的老板會很慌張，沒想到他有些得意。「就是我發的。」說著他壓低聲音，
「昨天你不是說都把她送走了嗎？」「一個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我恨鐵不成鋼，「吳哥！
」「你現在立馬回店里面！馬上就要出事了！」7此時此刻，
老板絲毫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甚至還和一旁的酒友開一些惡俗玩笑。「喜歡吃？」
「喜歡吃哥們繼續給你弄點，也別忘了哥們是干什么的！」聽著老板醉醺醺的發言，
我更著急了。「吳哥，你要是現在再不回來，今天晚上，李慧慧還會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