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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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白澤站在昏黃的路燈下,安靜地聽完。
他笑了一聲,似乎在自嘲:
「裴書玉,你總是這樣。」
突然,他伸手扯開了領帶,隨手脫了西裝外套。
緊接著,開始一顆一顆解襯衫紐扣。
我有些慌亂地轉開了視線。
車門被打開,他抓住了我的手,我下意識地驚呼:
「陸白澤!」
他不容置疑地將我的手按在胸膛,手下凹凸不平的觸感刺得我下意識抬眼。
天空突然打了一個響雷,照亮了視線。
敞開的黑色襯衫里,記憶中線條流暢的肌肉,如今遍布疤痕。
橫亙在他心口的那道疤痕,猙獰得像蜈蚣。
大雨傾盆。
他渾身被雨水浸透,一手抵在車門上,將我禁錮在座位上,低垂著眼看我:
「裴書玉,你好好看著,看看我這丑陋的身體和斷裂的骨頭,你說你離開是為我好,你有問過我嗎?!」
「那個雨夜,我渾身是血地躺在路上,我還在想你要是知道會不會擔心哭了——」
「可我來不及想你,也來不及恨你,我痛得快死過去了,你呢,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深明大義?」
錐心泣血,催心剖肝。
我哭得說不出一句話,只是顫抖著走入雨中,緊緊抱住了他。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
雨水冰涼,可緊貼著他身體的肌膚卻是滾燙的。
陸白澤用力抱緊了我,力度大得好似要把我揉進骨子里。
冰冷的雨水順著發梢蜿蜒而下,我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唇。
陸白澤渾身一顫,很快反客為主,吻得又兇又急。
好似要把這些年的愛恨都宣泄在這個吻上。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吻,讓我幾乎沉溺其中不愿醒來。
就讓我放縱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