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孟硯知足足比趙澤高了一個頭,高大魁梧的身軀更是氣勢逼人。
幾乎是輕而易舉地就甩開趙澤,奪回了雪寶。
孟硯知還要上前,被我一把拉住。
“硯知,先別和他糾纏,雪寶必須馬上送醫(yī)院。”
我和孟硯知把雪寶送到了寵物醫(yī)院,聽到醫(yī)生親口說雪寶沒事了以后,我才脫力一般,靠著墻壁緩緩滑坐在地上。
屁股剛剛挨上冰涼的地面,就忽然身子一輕,被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孟硯知打橫抱起。
“地上涼,我?guī)闳バ菹ⅰ!?/p>
我被孟硯知帶回了家。
寬敞舒適的房間,入目都是我喜歡的粉色調(diào)。
我很喜歡粉色,但是趙澤不喜歡,說太幼稚了。
所以我們住的房子里,一丁點(diǎn)粉色都不許有。
他把我輕輕放在大床上,細(xì)心地為我蓋好被子,自己坐到了床邊的鋼琴旁。
“薇薇,我在國外這些年,學(xué)了彈鋼琴。”
“我也可以彈鋼琴哄你睡覺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雙深邃的眼睛里都是小心翼翼和期待。
我的鼻子控制不住地一酸。
我睡眠不好,入睡很困難。
曾經(jīng)一直很渴望趙澤可以彈鋼琴哄我睡覺。
可是趙澤卻說他的演奏是藝術(shù),不是用來哄我開心的。
后來更是因?yàn)樵诩依锞毲俚臅r候我總是在一旁聽著,他嫌我打擾了他,索性就每天都泡在琴房里,只在睡覺的時候回家。
他說家里瑣事太多,不能讓他安心練琴。
但是他連早上的牙膏都是我擠好放在手邊的。
在一起住了五年,他連家里備用的抽紙?jiān)谀亩疾恢馈?/p>
自己的衣服領(lǐng)帶皮鞋永遠(yuǎn)不知道放在哪里。
穿完隨手一丟,第二天我就會把洗干熨好的衣服放在他床頭。
他只會一邊穿衣服,一邊皺著眉嫌棄我搭配得沒品位。
哪里有什么瑣事煩他,不過是因?yàn)樗幌胍姷轿伊T了。
我在床上蜷縮成一團(tuán)。
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在意了,但是再想到這些,心卻還是會痛。
在孟硯知緩緩流淌的鋼琴聲中,我竟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jīng)大亮,孟硯知留言他去了公司。
我摸出手機(jī),有十幾個趙澤的未接來電。
最后是條信息。
【江薇薇,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為了一只狗驚嚇到了小雨,害她先兆性流產(chǎn)】
【我要讓你為自己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
配圖是雪寶所在寵物醫(yī)院的照片。
我的瞳孔驟然緊縮。
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
趕到趙澤家的時候,號稱自己先兆流產(chǎn)的何雨正面色紅潤地捧著一大碗燕窩慢慢地吃。
趙澤一臉寵溺地看著她。
對比之下,我像個瘋婆子一樣沖了進(jìn)去。
“雪寶呢?你們把雪寶怎么樣了?”
趙澤看到我臉色一變,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一把抓住我的頭發(fā),對著我的臉重重地扇了一個耳光。
我被打得耳朵嗡嗡作響,趙澤聲嘶力竭地怒吼。
“你還好意思問那個畜生?小雨昨天被你嚇得都已經(jīng)有先兆流產(chǎn)的跡象了!”
成年男人用盡全力的一巴掌,我的腦海里有一瞬間的空白。
回過神的時候,嘴里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
“趙澤,你敢打我!”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趙澤狠狠地瞪著我,“別說打你了,要是小雨和孩子有什么意外,我就讓你去給那只狗做伴。”
我爬起來,看著含笑注視這一切的何雨。
“她先兆流產(chǎn)?流了嗎?”
“我的雪寶呢?你們把它弄到哪去了?”
趙澤護(hù)在何雨身前,絕對保護(hù)的姿態(tài)。
“小雨昨天晚上開始就肚子不舒服了,一直都沒睡好。”
我忍不住自嘲地笑笑,牽扯著高高腫起的半邊泛起疼痛。
所以,何雨只是一夜沒睡好,他就要拿我當(dāng)成家人一樣的雪寶出氣?
愛與不愛,區(qū)別真的太過明顯。
明顯得讓人眼眶發(fā)酸。
趙澤冷哼一聲,“江薇薇,你先給小雨跪下道歉,我就把畜生還你。”
我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刺進(jìn)掌心也渾然不覺。
半晌,我咬牙。
雙膝一軟,跪倒在他們面前。
“對不起。”
我從干澀異常的喉嚨里擠出這三個字。
只要能把雪寶還給我,讓我做什么都行。
何雨低低笑,聲音里透著得意:
“既然薇薇知道錯了,那就還給她吧。”
何雨指了指角落地板上的黑色布袋。
我瘋了一樣地?fù)溥^去,袋子里,是雪寶早就失去了溫度的尸體。
我甚至忘記了怎么哭泣。
雪寶,死了。
趙澤的眼神微微閃爍一下,然后便抬手擋住了何雨的眼睛。
“寶貝,別看。”
又嫌惡地瞥了我一眼,“回來的時候它一直鬧騰,我就把它裝進(jìn)袋子里,可能是它自己把自己折騰死了吧。”
停頓一下,又補(bǔ)充一句,“死了也好,省得你一直為了它鬧。”
我周身的血液幾乎要凍結(jié),只是緊緊抱著雪寶的尸體,想帶它離開這里。
趙澤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
“江薇薇,差不多就得了,趕緊回來。”
回去?
再也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