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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爹娘墳前呆了許久,我才開始往回走。
回到家莫禮一臉焦急的迎上來。
“文瑛,你去哪里了,我很擔心,剛才是我不好,不該吼你,我就是怕你思想上犯錯誤,被人舉報。”
“我把陸知青趕走了,我跟她真的沒有任何關系。”
他道歉得真誠,像一只偽善的狼,讓我覺得渾身發冷。
“無所謂了。”
我回答得毫無波瀾,他卻誤以為我像之前一樣好糊弄,已經原諒了他。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對了,陸知青覺得你抽屜里那條圍巾花色很好,想拿回去研究一下,我就借給她了。”
我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沖進房間就看到收拾整齊的抽屜被翻得亂七八糟。
“我的書誰拿走了?”
我厲聲質問。
“你又不高考,那些書對你來說也沒用,我送給陸知青了。”
又是陸曼華!
我氣得眼眶瞬間紅了,一股腦的往外沖。
去到知青點就看到陸曼華正帶著我的圍巾抱著書本,在門口的灶臺得意轉圈。
一個踉蹌,圍巾掉在水坑里,書本全都葬身火腹。
圍巾是娘生前給我織的。
書本是高考恢復之后,姑姑排隊一天一夜才搶到的。
腦中有根弦瞬間斷了,我咆哮的沖過去將陸曼華推倒在地。
又從灶臺旁扯出一根干柴,抵住她的喉嚨。
“你為什么要搶我的東西,我已經打算把莫禮還給你了,你為什么還不知足,為什么?”
我流著淚怒吼。
手中的干柴高高舉起。
還沒落下,就被人一腳踹倒在地。
莫禮心疼萬分的將陸曼華扶起來抱在懷里,哪怕傷口再次裂開也不在乎。
知青們聞聲趕來,還沒弄清楚狀況,就看到陸曼華哭得梨花帶雨。
“自從來到這里,文瑛姐就因為嫉妒,處處與我作對。”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為了活下去,我只能忍氣吞聲。”
“可她為什么還要咄咄逼人?”
“莫知青因我受傷,我實在愧疚,只是想探望一眼,她就嫉妒得要用棍子打破我的頭。”
“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陸曼華捂臉痛哭,顯得委屈極了。
莫禮憤怒的抬頭看我,眼里滿是失望。
“結婚之后,我一直對你一心一意,為了你甚至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其他女性,你還要我怎么樣?”
聞言,我笑了,笑中帶淚。
沒有正眼看過其他女性?
虧他說得出口。
陸曼華經常帶的絲巾,柜子上的紅糖,床上的新被子等等,哪一件不是他偷偷送過來的。
若不是過來一趟,我都不知道他能過分到這種地步。
莫禮說完就抱著陸曼華往衛生院奔去。
留下我被眾人指指點點。
我摸了一把眼淚,從地上爬起來,淋著雨回家。
當晚我就發了高燒,恍惚間回到過去,聽到爹娘問我。
“閨女,你真的要嫁給莫知青嗎?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扛,我怕以后你會吃苦。”
我激動得哭了:“不嫁,我死也不嫁。”
可畫面一轉,大大的喜字貼在床頭,紅得可怕,莫禮坐在我身旁,神情冰冷。
下一秒滿眼紅色就變成了熊瞎子的血盆大口。
我聽見孩子死前撕心裂肺的哭聲,我感受到自己頭骨被嚼碎的絕望。
猛然驚醒。
最后的半天。
我將為數不多的行李收拾好。
又把家里來來回回清理幾遍。
十點剛到,姑父如約而至。
我掏出一封信,還有離婚協議放到飯桌上。
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衛生院里,莫禮壓著陸曼華硬是住了兩天院。
兩天里他將陸曼華照顧得妥妥帖帖,連擦身都是親力親為。
期間他的傷口愈合又裂開了好幾次,都無暇顧及。
直到突然發燒暈倒。
醒來就被醫生告知右手傷口反復,終生都會顫抖無力,再也不能寫字,再也不能干活了。
他慌了,無助的看著陸曼華。
可在他面前一向體貼溫柔的她卻瞬間變了臉色。
“阿禮,我想起來村里給我下的任務我還沒有完成,我先走了。”
陸曼華一把搶過莫禮手中的行李,落荒而逃。
莫禮瞬間傻眼了。
但是他只以為陸曼華確實有事,沒有思考太多,等醫生重新幫他包扎好手臂之后,他就頂著還未退燒的身體回家。
他想著反正家里還有我在,我那么傻,就算右手廢了,也會心甘情愿照顧他。
只是等他推開家門,到處都是空蕩蕩的。
再也沒有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