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院手續很快辦完，我扶著他奶奶進電梯。
她拉著我的手笑得慈祥：“知漁啊，現在奶奶身體好了，你和靖淮趕緊生個曾孫孫給我抱抱吧。”
聽到這話的那一瞬，我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笑得有多難看，但我已經用光了畢生的演技。
唇邊勉強撐起的笑意再也支撐不住，漸漸落下。
心臟上撕裂的傷口像是被撒了把鹽，痛到難以呼吸。
我想起那個還沒出生就腹死胎中的孩子，無力地扯了扯嘴角：“奶奶，我們不…”
“快了奶奶，”周靖淮突然打斷了我的話，在另一邊扶住奶奶，“我和阿漁已經開始備孕做準備了，很快就能讓你抱上大胖小子。”
老人家哈哈大笑，欣慰不已。
我狐疑地看了周靖淮一眼。
他不是說過，等奶奶出院就和我離婚嗎，今天這出又是什么意思？
車開出老宅后，我出聲問他：“什么時候去離婚？”
他默不作聲，許久才回答：“不急。”
呵，之前恨不得立馬把我趕出周家，如今竟不急了？
但我已經沒了耐心，皺眉催促：“抽空走一下離婚手續吧，我沒空陪你繼續演戲。”
我覺得很惡心。
“你沒有親人沒有工作，離婚了能去哪？”
“至少現在我還能照顧你，畢竟夫妻一場，我不想你后半生沒有依靠。”
我怔了一下，差點笑出聲。
好像在他眼里，不離婚是他給我的天大恩賜，我應該感恩戴德地謝謝他報答他。
這個話題不了了之，直到車穩穩停下，他都閉口不談離婚的事。
我下車的時候，他也跟著準備下來。
“早點回去陪你的婉婉吧，別到時候又自殺上吊的去污蔑別人。”
周靖淮下車的動作頓了一下，拳頭狠狠攥緊。
但我的話還是起了作用的，猶豫幾秒后，他又將腿收了回去。
車門再次關上。
“等一下。”我出聲叫住周靖淮，他搖下車窗看向我，眼里透出幾分期待。
似乎想聽我說些什么挽留的話。
可我只是語氣淡淡地提醒他：“離婚協議我已經準備好了，你什么時候有空簽一下吧。”
他的表情凝滯幾秒，后又咬牙切齒地瞪我：“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和我離婚嗎？”
“我偏不如你意。”
他油門猛踩，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