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宋辰臉上討好的表情定格，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十分滑稽。
一時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我淡淡地點頭，語氣不冷不熱。
“看來你混得不錯啊。”
霍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托了段醫生的福，要不是您，我現在還跟在老大身后打雜呢。”
宋辰反應過來，聲音都驚得變了調。
“驍哥，她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大小姐，跑到國外鳥不拉屎的地方鬼混了幾年，你是不是認錯人，還是被她騙了？”
霍驍猛地一巴掌打在宋辰臉上。
手勁極大，宋辰馬上就感覺到了牙齒的松動。
“驍、驍哥……”
霍驍十分憤慨，一雙眼睛瞪得滾圓。
“這可是方醫生，我老大的恩人，救人無數，整個中東不管是當地政府還是私人武裝，誰不給段醫生面子！”
“我當年只是一個跟著老大打雜的，是段醫生隨口說了我一句做事機靈，我才能被老大器重。”
“我回國以后是感念段醫生的提拔，所以才特意為段家的生意保駕護航。”
“敢說段醫生是瘋婆子？你知不知道段醫生在中東有多高的威望，整個中東的醫療用品生意還有軍火生意，都在段醫生名下！”
宋辰越聽臉色越蒼白，直到最后直接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嘴里喃喃自語，“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段明瑤怎么會那么厲害……”
沈柔瑟瑟發抖，緊緊抱著連話都不敢說的宋峰。
我冷笑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宋辰。
“你想用什么手段？合法的還是不合法的，我都奉陪。”
宋辰的身體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明瑤，你聽我說，是沈柔勾引我的，我心里還是愛你的。”
“咱們昊昊我也是受了沈柔的挑撥，才相信他是傻子的，我們是夫妻呀，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說著就要抓我的衣擺，被我一腳踹翻在地。
“你覺得我像傻子嗎？”
沈柔尖叫著撲上去廝打宋辰，“你這個混蛋，當初是你跟我說段明瑤死在了國外，永遠不會再回來了，段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了，我才跟著你的。”
“段小姐，我是被他騙了，你原諒好不好。”
“是宋辰嫌棄昊昊隨了你的姓姓段，才縱容我們折磨昊昊的，我都是被迫的啊。”
陳叔一腳踢開跪在我腳邊的沈柔。
“大小姐，我都是受了他們的蒙蔽才一時糊涂啊，我跟了你爸十幾年，是看著你長大的呀。”
我冷冷地注視著他們，看著他們丑態百出。
“真是狗咬狗的一出好戲。”
“我本來想用法律解決，但是既然你把霍驍找來了，也不能辜負你的一番心意。”
“霍驍，好好招呼他們，留一條命。”
霍驍活動著手腕關節，帶領著一群小弟緩緩靠近他們。
他們被拖到別墅外。
不多時，慘叫聲傳出，還夾雜著惡毒的咒罵。
“段明瑤，我不會放過你的！”
慘叫聲和咒罵很快就被拳腳打在皮肉上的悶響聲掩蓋。
我懷里的昊昊被嚇得一瑟縮。
我把他緊緊抱在懷里。
“昊昊不怕，媽媽在，以后再也不會有欺負你了。”
昊昊的身子，瘦得好似沒有重量一般。
一雙本來應該靈動至極的大眼睛此刻都是不該屬于這個年紀的呆滯麻木。
稚嫩的唇因為干涸而布滿了裂口。
我心念一動，昊昊最喜歡喝芒果汁。
我讓人取了芒果汁，慢慢地喂他喝了幾口。
或許是熟悉的，甜絲絲的味道給了他安全感。
半杯果汁下肚，在我的不斷安撫下，昊昊的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
“媽媽……媽……媽媽……”
昊昊抱住我的脖子號啕大哭。
“夢……做夢……”
昊昊是在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在做夢。
我不在的日子里，他一定很多次夢到過我吧。
昊昊的發音含糊不清。
曾經口齒最為伶俐的昊昊，此刻卻像是個初學說話的孩子。
重聚的短短時間，我已經發現了，昊昊除了那些經常宋峰逼著說的，帶有侮辱性的話以外，別的話都已經不能完整順利地表達出來了。
我抱著他，心痛得無以復加。
我看著昊昊以不正常姿勢扭曲折斷的雙腿，努力眨去眼中濕意。
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昊昊的腿不能再拖了。
我帶著昊昊去了醫院。
片子拿到的時候，醫生都忍不住低低驚呼。
“這簡直是喪心病狂，哪里的畜生竟然對這么小的孩子下這么狠的手。”
醫生嘆息，“段小姐，你也是醫生，應該能看出來。”
“這雙膝蓋就是被以極其暴力的手段打成粉碎骨折，后期又沒有好好休養，而是被強迫傷處在地面摩擦。”
“現在一雙腿的膝蓋都已經完全變形了。”
“這種情況下，要想恢復到完全正常，是不可能的。”
“語言溝通上的問題，是因為長期沒有和他說話，逼他說那些自我侮辱的導致的，孩子還小，后期家長可以多和他說話，就會慢慢恢復。但是腿……”
我咬唇，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但是我會找最好的醫生，最先進的技術，最高科技的材料為他治療。”
“哪怕最后不能恢復，我也會照顧他一輩子。”
“他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送昊昊回家以后，我去了宋辰所在的醫院。
霍驍他們是下了狠手的，真的就只是給他留了一口氣。
此刻宋辰渾身纏滿繃帶，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看見我的身影，一雙渾濁的眼睛一亮。
“明瑤，你來看我了！”
“我知道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彌補你和昊昊。”
我冷笑，“你還有臉提昊昊，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把昊昊害成那樣，你對昊昊做的一切我都會加倍還給你。”
“宋澤，好好養傷，有個好身體，才能更好地迎接你的報應。”
宋澤的臉色，難看至極。
可是下一秒，他卻忽然帶著幾分得意地笑了。
“段明瑤，你不能對我怎么樣，我是昊昊的父親，和你是夫妻，我們還沒離婚。”
“只要我不同意，我們就離不了婚，我永遠都是你丈夫。”
“你的財產都有我一半，都是夫妻共同財產。”
“以后我老了，昊昊還要贍養我。”
我怒極反笑，“你還好意思讓昊昊贍養你，你之前是怎么對他的你自己不清楚嗎？”
“你一個贅婿，敢虐待家里的小主人，你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宋澤不甘心地狡辯。
“昊昊不是沒事嘛，小孩子之間的打鬧而已，他是哥哥，陪峰峰玩玩怎么了。”
“而且我是一時糊涂，受了沈柔那個女人的迷惑。”
“男人嘛，都有犯錯的時候，也怪你一走就是三年，才讓沈柔有了可乘之機。”
我從包里掏出一份兩份文件。
“你以為我今天來是干什么？只是來看看你嗎？”
“把這份離婚協議還有斷絕你和昊昊斷絕關系的聲明簽了。”
宋澤看著這兩份文件，眼里都是驚慌。
“段明瑤，你有必要做得這么絕嗎？我再怎么說也是昊昊的父親，他身體里流的是我的血！”
“而且你以為我是真的怕你了？我不過是顧念著往日情分，才讓你這么猖狂。”
“你要是逼我簽這個東西，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看著他這副色厲內荏的樣子，只覺好笑。
我揮揮手，幾個保鏢從病房外出現。
“宋澤，你是自己簽還是我讓他們幫你簽？嗯？”
“你這身子，還能禁得住一頓打嗎？”
我的語氣平靜，眼神卻十分冰冷迫人。
他被我的氣勢嚇到，沒了聲音。
身后的保鏢適時上前，半強迫地逼他簽了字。
我慢條斯理收起文件。
“現在開始，我和昊昊跟你這個人渣再也沒有關系了。”
宋辰的臉色鐵青，難看至極。
“段明瑤，你不過是比我會投胎罷了，你們段家不過就是把我當成一只狗，生孩子都不能跟我的姓，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把段昊當成我的孩子過，他就是我的恥辱！”
“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像是看一只螻蟻般看他，“有人逼你做贅婿嗎？你自己為了榮華富貴入贅，現在反倒說沒有尊嚴，你還是真是既要又要還要啊。”
“不放過我？你說說，你要怎么不放過我？”
“你轉移段氏資產的事已經敗露，你現在是個身負巨債的窮光蛋。”
“哦對了，霍驍那邊氣你耍了他，還說不會放過你呢。”
宋辰在病床上無力嘶吼：
“段明瑤，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