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回到家后,裴言澈沉迷于醉酒。
滿地的酒瓶,隨處可見。
裴言澈癱坐在真皮沙發上,領帶松垮地掛在脖子上,指尖還夾著半截燃盡的香煙,煙灰簌簌落在胸前。
許朵瑩打開虛掩的房門,紅色高跟鞋重重碾過滿地酒瓶。
“啊澈!”
“你還要自甘墮落多久?參謀部的人已經來了三趟,你要是再不去軍需處報到,少將的位置就徹底沒了!”
裴言澈緩緩抬起頭,眼神空洞而渙散:“少將?呵...現在這些對我還有什么意義?”
裴言澈突然揮開許朵瑩遞來的醒酒湯,瓷碗砸在波斯地毯上,湯汁流了一地。
“滾開!阿念走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這條命是她救的,就應該還給她!”
“但是我一定會查處那晚上到底是誰殺害了阿念!”
“到時候我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許朵瑩聽見這句話,指尖微顫,身子不著痕跡的抖了抖。
裴言澈喉嚨里擠出的字眼帶著血絲,醉意朦朧的瞳孔里映著墻上的照片。
照片里江惜念坐在輪椅上,笑得像捧在掌心的白玫瑰。
許朵瑩踩著碎玻璃走近,刻意放柔聲音:“言澈,你還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我知道你忘不了她,但是孩子是無辜的......我不求取代她,只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裴言澈渾身劇震,醉意朦朧的瞳孔突然清明。
記憶如利刃割開傷疤——四年前江惜念渾身是血地護住他,手術室門開時醫生那句“骨盆粉碎性骨折,今后無法生育”,還有她笑著說“只要你活著就好”時,偷偷抹淚的背影。
裴言澈突然冷笑,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寒光。
“孩子?”
“許朵瑩,你真當我是傻子?那天在酒店,你往我酒里下了什么藥,以為我查不出來?”
“只是那個時候,我不想追究罷了!”
許朵瑩臉色驟變,但很快又恢復了楚楚可憐的模樣:“言澈,你在說什么?那天是你自己喝醉了,把我按在了床上........你說過你會對我負責的。”
“阿澈,其實你愛的是我!你對江惜念只有愧疚,要不然你怎么會一直寵著我!”
裴言澈猛地起身,抓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飛濺。
“愛?”
“你也配說愛?當初是阿念救了我,那段時間我在醫院的時候,你可曾來看過我一眼?許朵瑩你愛的只是裴家太太的位置,誰能給你權利和金錢,你就會愛誰!”
“我跟你是一樣的人,要不然我怎么能這么傷害我的阿念!”
“是我們對不起阿念!”
許朵瑩終于撕下偽裝,眼中露出怨毒的神色。
“那是她活該!”
“她不過是個又窮又瘸的女人,憑什么得到你的愛?憑什么得到裴太太的位置!”
裴言澈渾身顫抖,指著許朵瑩的手青筋暴起:“不準你這樣說啊念!”
他突然抬腳,狠狠踹向許朵瑩的腹部。
“給我滾!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許朵瑩慘叫著倒在血泊中,裴言澈卻轉身抓起另一瓶酒,仰頭灌下。
“惜念...對不起...等我處理完傷害你的人!我來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