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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硯舟沒聽清,追問:“你說什么?”
可懷里的人已經昏死了過去。
盛意歡醒來時,消毒水充斥她整個鼻腔,池硯舟臉色陰沉地看著她。
“盛意歡,你甚至不惜勾結外人,也恨不得將所有有關我們的一切毀掉嗎?是不是連我救你,都在你的算計之內?!”
盛意歡愣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刀劃破她背后的皮膚,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她掙扎著,卻被醫生和護士制止。
“別動了,要不是你把池少的行蹤泄露出去,宋小姐怎么會被燒傷,池少說了,你保護不力,血債血償,要用你的皮親自治好宋小姐!”
他要她······給宋清語植皮?
盛意歡額頭浸出冷汗,喉間幾乎發不出一個字。
她渾身每一個關節都在顫,栗,意識再也支撐不住,被活活疼暈過去。
盛意歡是被池硯舟和手下的談論聲吵醒的,背上是火辣辣地燒。
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滑落,她睜眼,對上的是池硯舟淡漠疏離的視線。
視線碰撞之時,顧醫生就拿著檢查報告走進來,語氣凝重。
“盛小姐,你體內癌細胞數量怎么······”
盛意歡心頭一驚,顧不上疼痛,連忙伸手碰倒了桌上的玻璃杯。
清澈的碎裂聲打斷了顧醫生接下來的話,池硯舟不耐地擰了擰眉。
“什么細胞?”
見盛意歡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顧醫生轉移了話題:“池少,宋小姐醒了。”
聞言,池硯舟也沒再糾結,大步去了隔壁病房。
一墻之隔,盛意歡清楚地聽到隔壁的嬉笑和打鬧。
“硯舟,剛剛一直看你心不在焉的,難道是星空館燒毀了你覺得可惜嗎?”
池硯舟蜷了蜷手指,神色不明:“這種沒有意義的東西,就該化作一片廢墟。”
盛意歡沒有勇氣再聽下去。
“什么程度了?”顧醫生面色復雜。
五年來,她見過盛意歡喝酒喝到胃出血,也見過她差點被注射毒品精神失常,她無數次將她從鬼門關里救回來,唯獨這次,她好像無力回天。
盛意歡扯出一個笑,滿不在乎道:“晚期而已。”
“幫我瞞一下吧,我不想讓他知道。”
她和池硯舟之間,本就是一場虛妄又破碎的夢。
現在,也該醒了。
夜里,盛意歡高燒不退,猛地咳嗽起來。
幾乎要將她的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不知咳了多久,她打開燈,潔白的病床上全是一大片一大片觸目的紅色。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門外,池硯舟眉頭緊擰,跟在他身后的兄弟開口:“舟哥,恕我多嘴,淺淺如果還在的話,肯定也不希望你們走到今天這步,你為什么還是不肯原諒她和她重新開始呢·····”
池硯舟為了仇恨失去了太多,他實在不忍心看著他再失去所愛之人。
夜色涼如水,池硯舟的話像根針落在地上:“淺淺死前被折磨得那么痛苦,我又有什么資格替死去的人說原諒?”
他收回視線,“給我查,她到底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