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謝成昀的朋友不少，都是一些酒肉朋友。
一堆人烏泱泱的，擠滿了客廳，吵吵嚷嚷地要切蛋糕吃。
我系著圍裙在廚房里忙著，他們對著謝成昀吹牛聲很大，卻打擾不到清晰的思路。
劉姐昨天教的，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趁著拿水果的時候，將舊手機固定在了一個不起眼，還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
攝像頭正對著眾人。
我端著果盤出來時，一個滿嘴跑火車的男人湊了過來。
「嫂子可真賢惠啊。」滿嘴酒氣，都噴在了我的臉上。
謝成昀喝得滿臉通紅，正吹噓著自己如何「管教老婆」。
「女人啊，就是欠收拾！上次，我把她......」
「昀哥，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啊。」有人出聲提醒他。
「屁啊！老子打自己老婆犯哪門子法了？」他掏出手機，「給你們看看我的戰績，這娘們可好收拾了。」
我的血液瞬間凝結。
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錄下的，雙手顫抖著繼續切菜。
經過這么多天的學習，我知道了偷拍的家暴視頻正好能算一份證據。
我抓住時機，趁眾人中場休息時，給謝成昀端了一杯解酒茶。
「給你。」我將茶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他瞇著眼睛看我，「今天怎么這么乖？」
在他伸出手要摸我的臉時，我下意識躲開。
「賤人！」他瞬間變了態度，抓起茶杯就砸了過來。
滾燙的茶水瞬間潑在了我的胸口前，杯子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眾人看呆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謝成昀。
他想站起來打我，又不勝酒力跌了回去。
我趁機想躲進廚房時，門鈴響了。
謝成昀作為壽星，罵罵咧咧地去開了門。
「誰啊？人都來齊了，哪個瞎按？」
門外站的是警察。
「有人報警，說這里有家暴行為。」
來者目光銳利地掃過了眾人，也發現了地上茶杯的碎片，以及我濕透的衣服。
「沒有的事。」謝成昀有些清醒了，立刻換上了笑臉，「是我老婆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我鼓起勇氣，解開了領口，露出被燙紅的皮膚，又掀開后腰的衣服。
身上的青青紫紫，以及各種傷痕，剛結痂的煙疤都暴露在了眾人面前。
「警察同志，這都是我丈夫干的。」
我從暗格里拿出了準備好的文件袋，「這是我的驗傷報告和一些錄音證據。」
連同兒子給我準備的鐵盒，一起給了警察。
「你他娘的算計老子！」謝成昀的臉扭曲了。
「還有這個。」小磊突然出現，把我藏好的手機拿了過來，走到桌子邊，還順上了謝成昀的手機。
「今晚他打我媽媽的全過程，都在里面。」
「先生，」警察嚴肅地說，「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謝成昀被帶走，回頭緊緊盯著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活剝了。
我不再害怕，被家暴以來，我第一次敢于直視謝成昀的眼睛。
兒子站在我的身邊，悄悄地握住了我的手。
「媽，別怕。」
我摸了摸他的頭，快十四歲了，竟長得快跟我一樣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