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堅持下來的?；蛟S是老天爺還不想收我，
或許是心中的仇恨給了我活下去的力量?？傊一盍讼聛?。三天后，
一個路過的樵夫發現了我，把我救了回去。在樵夫家里養了一個月的傷，
我才能勉強下地走路?！靶』镒樱氵@是得罪了什么人？”樵夫問我。
“一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我恨恨地說道?！鞍Γ@世道，有錢有勢的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樵夫嘆了口氣?！拔覀冞@些平頭百姓，只能忍著。
”我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眰昧酥?，
我就離開了京城，去了江南。在江南，我做了三年的私塾先生。白天教書，晚上讀書。
每一個夜晚，我都會想起那些屈辱的時刻。想起沈懷玉得意的笑容，
想起裴云娘踩在我手上的腳，想起那些圍觀者的嘲笑聲。這些記憶像毒蛇一樣噬咬著我的心，
也成了我前進的動力。我要變強，要獲得權勢，要讓那些曾經羞辱我的人跪在我面前懺悔。
三年后，景祐六年春，我再次踏上了回京的路。這一次，
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窮書生了。我要參加恩科，要考中功名，要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5回到京城的第一天，我就遇到了他們。在最熱鬧的天香樓里，沈懷玉正在宴請客人。
三年不見，他變得更胖了，臉上的橫肉堆積如山。而裴云娘坐在他身邊，雖然穿著綾羅綢緞，
但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我坐在角落里，靜靜地看著他們?！爸T位，”沈懷玉舉起酒杯，
“承蒙大家照顧，我沈懷玉的生意越做越大?！薄敖裉煺埓蠹襾?，
就是想和大家分享這份喜悅。”“沈老爺客氣了！”“我們跟著沈老爺，也賺了不少！
”“來，敬沈老爺一杯！”眾人紛紛舉杯，氣氛熱烈。就在這時，沈懷玉的目光掃到了我。
他愣了一下，然后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接著就是狂喜?！斑祝?/p>
這不是......”他放下酒杯，指著我，聲音突然變得很大。
“這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林書生嗎？”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我。裴云娘也看到了我，
臉上立即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呦，真的是他！”她站起身，聲音尖銳刺耳，“三年不見，
還是這副窮酸樣！”我依然坐著，沒有說話?！霸趺床徽f話？”沈懷玉走到我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叭昵氨悔s出京城的時候，不是很有骨氣嗎？現在怎么成了啞巴？
”周圍的客人開始竊竊私語：“這人是誰??？”“你不知道？三年前的事，鬧得滿城風雨。
”“哦，就是那個偽造官文，想要強行參加科舉的？”“就是他！后來還因為這事進了牢房。
”“嘖嘖，真是丟盡了讀書人的臉。”聽著這些議論，我心中的怒火在燃燒，但我強忍著，
沒有發作?！傲謺瘢迸嵩颇镒叩轿颐媲?，蹲下身，聲音變得更加惡毒。
“你知道這三年我過得多開心嗎？”我看著她，沒有回答?！拔颐刻於甲≡谧詈玫恼永?，
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飯菜?！彼斐鍪?，在我面前晃了晃手上的金鐲子。“看到沒？
這一個鐲子，就比你一年賺的錢還多。”“而你呢？”她站起身，用腳尖踢了踢我的鞋子。
“還是穿著這種破爛貨？三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沈懷玉哈哈大笑：“娘子說得對！
有些人啊，生來就是賤命?！薄熬退憬o他一百年，也改變不了什么。
”他轉向其他客人：“諸位，今天讓大家見笑了?！薄斑@位林書生，是我們的老相識。
”“三年前，他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跟我爭女人?！薄敖Y果呢？被我教訓得像條狗一樣。
”“現在看來，還是沒有長記性啊?！彼┫律?，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林書玉，
你又回來了？是來受死的嗎？”我終于開口了：“沈懷玉，你會后悔的?！薄昂蠡?？
”沈懷玉仰天大笑，“我后悔什么？”“后悔娶了個美嬌娘？后悔賺了這么多錢？
”“還是后悔教訓了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你......”“我什么我？
”沈懷玉突然變得兇狠，一把抓住我的衣領，用力一推?！芭?！”我被推倒在地，
桌子上的酒菜灑了一地?！肮?！”周圍的客人爆發出一陣哄笑。“沈老爺威武！
”“這種不知死活的東西，就該這樣教訓！”我躺在地上，感受著所有人輕蔑的目光。
但這一次，我沒有憤怒，沒有絕望。因為我知道，很快就輪到他們了。6就在第二天，
發生了一件改變我命運的事。那天黃昏，我走在回客棧的路上，突然聽到前面傳來打斗聲。
“救命！有刺客！”我趕忙跑過去，只見幾個黑衣人正在圍攻一個身穿便服的中年女子。
這女子身手不凡，但寡不敵眾，已經受了傷。我沒有多想，撿起地上的木棍就沖了上去。
“住手！”我揮棍砸向其中一個黑衣人。“砰！”木棍砸在黑衣人的頭上，他立即倒地不起。
其他黑衣人被我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招式一亂。那女子趁機反擊，幾招就放倒了兩個。
剩下的黑衣人見勢不妙，慌忙逃跑了。“多謝這位公子相救?！迸庸笆值乐x?！芭e手之勞，
不足掛齒?！蔽曳鏊饋?，“姑娘沒事吧？”她看著我，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為什么要救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應該的。
”“即使不知道我是誰？”“不管你是誰，看到有人遇險，都應該出手相助。
”她笑了：“有趣。在這個世道，像你這樣的人不多了?！薄肮媚镞^獎了?！薄拔医旋R若華。
”她報出姓名。我愣了一下：“齊若華？難道是......”“當朝首輔齊若華，
正是在下?！彼粗业谋砬?，“怎么，很意外？”我連忙跪下：“草民林書玉，
參見首輔大人！”“起來吧。”齊若華扶我起來，“剛才你救我的時候，可沒有這么拘束。
”“剛才不知道大人的身份......”“如果知道了，你還會救嗎？”我想了想：“會。
”“為什么？”“因為救人是對的，不管對方是誰?！饼R若華點點頭：“很好。林書玉，
你有什么愿望？”“愿望？”“作為報答，我可以幫你實現一個愿望。
”我猶豫了一下：“大人，我想參加科舉。”“就這個？”齊若華有些意外，“以你的品格，
我以為你會要求什么金銀財寶。”“草民只想憑本事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薄翱晌衣犝f，
你曾經因為偽造官文被抓？”我苦笑：“大人，那是有人陷害草民?！薄芭叮空f來聽聽。
”我把三年前的遭遇簡單說了一遍，當然隱去了一些不便說的細節。齊若華聽完，
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竟有此事？”“那個沈懷玉，我略有耳聞?！薄氨砻嫔鲜莻€成功商人，
背地里什么齷齪事都干過?！薄按笕酥浪俊薄熬┏鞘赘?，怎么會不知道。
只是他很會掩飾，一般人看不出來?！彼粗?，“你想報仇？”“不敢。”我連忙搖頭，
“草民只想堂堂正正地考取功名?！薄昂谩！饼R若華點頭，“三個月后有恩科，
我可以推薦你參加。但有個條件。”“什么條件？”“做我的門客。
我要先考察你的品行和才學?！薄叭绻屛沂?，我隨時會趕你走。
”我跪下磕頭：“多謝大人栽培之恩！”“先別忙著謝。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
全看你自己的本事。”7在齊若華府中的三個月，是我人生的轉折點。白天，
我跟著她處理政務，學習治國理政的道理。晚上，我在她的書房里研讀經史，準備科舉考試。
齊若華不僅學問淵博，更重要的是，她有著超越常人的智慧和魄力。“書玉，”有一天晚上，
她突然問我，“你恨沈懷玉和裴云娘嗎？”我正在抄寫文章，聽到這話，
手中的毛筆頓了一下?！昂蕖！蔽覜]有隱瞞，“很恨。恨得想要親手殺了他們。
”“恨是一把雙刃劍。”齊若華走到我身邊，“用得好，可以成為前進的動力。
”“用得不好，會吞噬你的理智。”“大人的意思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但報仇要用正當的手段，要讓他們敗得心服口服，死得無話可說。
”我點點頭：“學生明白?！薄澳阏娴拿靼讍?？”她俯下身，離我很近，
我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皶?，你知道什么是最完美的復仇嗎？”“請大人指教。
”“最完美的復仇，就是讓敵人在最得意的時候，突然失去一切。
”“讓他們從云端跌落到地獄，讓他們嘗遍人間的屈辱和絕望。”她的聲音很輕，
但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銳利。“而且，”她繼續說道，“要讓他們知道，是誰毀了他們。
”“要讓他們在絕望中懺悔，在痛苦中死去。”我看著她，心中震撼。這個女子，
表面上溫文爾雅，但內心卻有著如鋼鐵般的冷酷和智慧。三個月后，恩科開考。這一次，
沒有人能夠阻止我。我一路過關斬將，文章做得行云流水，最終奪得狀元。當我穿著狀元袍，
騎著高頭大馬游街的時候，我看到了人群中的沈懷玉和裴云娘。他們的臉色煞白，
眼中滿是不敢置信。我在他們面前停下馬，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吧驊延瘢嵩颇铮?/p>
”我的聲音傳遍全街，“還記得三年前你們說過的話嗎？”沈懷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你們說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出息，說我永遠都是個廢物?！蔽依湫Φ?，“現在呢？
”裴云娘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艾F在，我是當朝狀元，你們呢？”我環視四周。
“還只是兩個卑微的商人而已?！闭f完，我驅馬離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兩人。但這，
只是復仇的開始。狀元及第后，我被授予翰林院編修的職位。一個月后，
齊若華宣布要招贅我為夫君。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震撼了整個京城。當朝首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