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宋聞璟從劇痛中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
雙手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著,火辣辣的疼痛一陣陣傳來。
“先生,您醒了?”保姆王姨紅著眼眶坐在床邊,“您的手……我這就給沈總打電話讓她回來……”
“不用。”宋聞璟虛弱地搖頭,“這就是她讓人燙的。”
王姨倒吸一口冷氣:“這怎么可能?!沈總以前可是天天偷偷跟著您上下學(xué),生怕您出一點意外……”
眼淚無聲地從宋聞璟眼角滑落。
看看,所有人都說她愛他啊,
可為什么,突然就不愛了呢?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養(yǎng)傷的這幾天,宋聞璟每天都能從林今安的朋友圈看到她們的恩愛日常。
沈棠眠帶他去巴黎看秀,為他包下整個游樂場,甚至在他生日當(dāng)天放了一場專屬煙花。
一周后,沈棠眠終于帶著林今安回來了。
而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宋聞璟,今安馬上就要過生日了,這場生日宴,你來籌辦,作為你燙傷他的代價。”
宋聞璟已經(jīng)疲憊到無力反駁。
他不想在離開前節(jié)外生枝,只能點頭答應(yīng):“好。”
籌備生日宴的那一周,宋聞璟幾乎沒合過眼。
他拖著還未痊愈的雙手,親自挑選每一束鮮花,確認每一道菜品。
傭人們看他的眼神充滿憐憫,卻沒人敢?guī)兔Α?/p>
生日宴當(dāng)天,整個沈家莊園燈火通明。
賓客們竊竊私語:
“正牌老公給妻子小情人辦生日宴,真是聞所未聞……”
“沈總這次是動了真情啊,你看那些禮物,隨便一件都價值連城……”
宋聞璟站在角落,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
他的目光落在舞臺中央的沈棠眠身上。
她身著一席黑色魚尾禮服裙,不停地看表,顯然在等林今安出現(xiàn)。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今安始終沒有露面。
沈棠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終于派助理去找人。
“沈總!”助理慌張地跑回來,手里拿著一封信,“林先生走了,只留下這個……”
沈棠眠一把搶過信,快速瀏覽后,臉色驟變。
最后,她猛地將信甩在宋聞璟臉上——
“宋聞璟!”她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信紙飄落在他腳邊。
他顫抖著撿起來,上面是林今安俊秀的字跡:
【棠眠,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jīng)離開了。我很愛你,也很想和你白頭偕老。但宋聞璟用我父母的性命威脅我,我不得不走。從今往后,我們再也不見。】
“不是我。”
宋聞璟麻木的將信還給他,“我沒做過這種事。”
“你每次都說沒做過!”沈棠眠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該做的事卻一件不少!”
宋聞璟呼吸困難,卻倔強地與她對視:“我……真的……不知道……”
可沈棠眠卻不信。
她篤定是他將林今安逼走,為了逼問出林今安的下落,她竟讓人將宋聞璟的父母綁到了沈氏集團頂樓。
兩位老人被懸在百米高空,僅靠一根細細的繩子維系生命!
“說!今安在哪?”沈棠眠的聲音像是淬了冰,雙手掐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看向天臺邊緣,“只有說出他的下落,你的父母,才能活。”
“爸!媽!”
宋聞璟怎么也沒料到,她竟愛林今安愛到了如此瘋狂的地步,為了他,竟要摔死自己的爸媽!
他的聲音支離破碎,幾欲崩潰。
“我真的不知道……我連他什么時候走的都不清楚……沈棠眠,求你放了我爸媽,你放了他們,他們是無辜的,他們是無辜的啊!”
沈棠眠卻冷笑一聲,抬手示意。
保鏢立刻掏出匕首,慢條斯理地開始割那根救命繩索。
“不!!!”
繩子被刀一點點割開的 “吱嘎”聲,像鈍刀在鋸著他的神經(jīng)。
“我真的不知道……”他砰的一聲跪在地上,額頭幾乎要磕出血來,“沈棠眠,我發(fā)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把他送走,我不得好死!我不得好死還不行嗎!”
保鏢拿著刀,一點點割著那根救命繩。
沈棠眠俯身,捏住他的后頸:“最后問一次,人在哪?”
宋聞璟滿眼絕望的仰頭看她,突然覺得極其恍惚。
眼前這個冷酷無情的女人,真的是上輩子那個為他斷指殉情的女人嗎?
就在繩子即將斷裂的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保鏢沖了進來:
“沈總!找到林先生了!他在機場!”
沈棠眠立刻松開宋聞璟,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保鏢們手忙腳亂地把父母拽上來時,繩索只剩最后一根細絲相連。
宋聞璟連滾帶爬撲過去,摸到父母冰涼的手才敢放聲大哭。
“爸!媽!”
宋母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勒痕,宋父后背被粗糙墻面磨出的血痕,都化作利刃扎進他心里。
救護車上,宋母顫抖著擦掉她的眼淚:“阿璟,她以前……明明連你手指破皮都要心疼半天啊……”
那一刻,宋聞璟眼眶通紅,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