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六月四號晚上十一點，距離高考還有最后八個小時。白小凡坐在書桌前，
手里捏著一支已經寫不出字的圓珠筆，眼睛死死盯著面前攤開的數學習題冊。
但她什么都看不進去。
腦子里全是三個小時前在學校天臺上看到的那一幕——顧景深抱著蘇婉兒，
兩個人吻得難舍難分。"小凡，別熬夜了，明天還要考試呢。"媽媽推門進來，
端著一杯熱牛奶。白小凡抬起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媽，我再看一會兒。""你這孩子，
從小到大就愛鉆牛角尖。"媽媽把牛奶放在桌上，"顧景深那孩子今天怎么沒來？
平時這個時候他都會陪你復習到很晚的。"聽到這個名字，
白小凡的心臟像被人用力握了一下。"他...他有事。"媽媽沒再多問，輕輕關上了門。
白小凡端起牛奶，熱氣升騰中，她想起了三年前和顧景深初次相遇的情景。
那時候她剛轉到市一中，因為數學基礎差，經常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談話。顧景深是年級第一，
主動提出要給她補課。"你這道題思路是對的，但計算上有個小錯誤。"顧景深坐在她旁邊，
耐心地在草稿紙上演算著步驟。陽光從窗戶灑進來，正好落在他的側臉上。那一刻，
十六歲的白小凡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顧景深更好看的男孩子了。
后來他們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所有人都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都是學霸，
都要考清華，連志愿都填得一模一樣。直到今天下午。白小凡記得很清楚，
她是去天臺拿蘇婉兒忘記的資料袋。推開門的瞬間，
她看見顧景深將蘇婉兒壓在天臺的圍墻邊，兩個人吻得天昏地暗。蘇婉兒還是她最好的閨蜜。
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刷題，一起吃飯，一起吐槽老師布置的作業太多。
白小凡站在門邊愣了好久，直到有風吹過，門發出"吱呀"一聲響，兩個人才分開。
"小凡..."蘇婉兒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聲音小得像蚊子。顧景深倒是很鎮定，
整理了一下校服，看著白小凡說："我們談談。""沒什么好談的。"白小凡轉身就走，
頭也不回。她聽見身后傳來蘇婉兒的哭聲，還有顧景深追上來的腳步聲。"小凡，
你聽我解釋...""解釋什么？解釋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還是解釋為什么要瞞著我？
"白小凡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顧景深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這就夠了。
白小凡現在坐在書桌前，手機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顧景深給她發了十幾條消息，
她一條都沒回。蘇婉兒打了八個電話，她一個都沒接。明天就是高考了，她應該早點睡覺，
保證充足的睡眠。但是她睡不著。閉上眼睛，腦子里就是顧景深吻蘇婉兒的畫面，
一遍又一遍地重播，像壞掉的錄像機。白小凡趴在桌子上，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她哭得很輕很輕，不敢讓爸媽聽見。三年的感情，說沒就沒了。明天的高考，
她還能正常發揮嗎？第二章早上七點，鬧鐘準時響起。白小凡幾乎一夜沒睡，
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從床上爬起來。鏡子里的自己看起來憔悴得可怕，眼睛紅腫，
臉色蒼白。她用冷水拍了拍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小凡，快下來吃早飯！
"媽媽在樓下喊。餐桌上擺著她平時最愛吃的小籠包和豆漿，但她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
"怎么不吃？是不是緊張？"爸爸放下報紙，關心地看著她。"有一點。
"白小凡勉強吃了半個包子。"沒事的，正常發揮就行，爸媽對你沒有太高的要求。
"媽媽在她頭上輕輕拍了拍。白小凡點點頭，心里卻在想：要是顧景深在就好了，
他總能在她緊張的時候讓她放松下來。想到這里，她又想起昨天的事情，心情瞬間跌到谷底。
八點鐘，爸爸開車送她去學校。路上經過蘇婉兒家的時候，白小凡下意識地往那邊看了一眼。
蘇婉兒正好從樓里出來，看見白小凡家的車，立刻揮手想要打招呼。
白小凡趕緊把頭扭向另一邊。"是婉兒吧？要不要捎她一程？"爸爸問。"不用了，
她爸媽會送她的。"白小凡隨口編了個理由。到了學校門口，
白小凡看見顧景深已經在那里等著了。他手里拿著一束白玫瑰，應該是準備給她的。
以前每次大考前，他都會送她一束白玫瑰，說是為了祝她考試順利。但是今天，
白小凡不想要了。她快步走過顧景深身邊，假裝沒看見他。"小凡！"顧景深追上來，
"你昨天晚上為什么不回我消息？""我在復習。"白小凡頭也不回。"那些花是給你的。
"顧景深將白玫瑰遞到她面前。白小凡停下腳步，接過花束，然后當著他的面，
將花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小凡...""顧景深，我們分手吧。"白小凡轉身看著他，
"趁著高考還沒開始，趁著我們還沒有更多的回憶。
"顧景深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你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嗎？我可以解釋的。""不需要解釋。
"白小凡搖搖頭，"我們本來就不合適，這次的事情只是讓我看清楚了而已。
""我們交往了三年，你就這樣輕易地放棄了？"顧景深抓住她的手腕。
白小凡用力掙脫："是你先放棄的。"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學校。
身后傳來蘇婉兒的聲音："景深，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白小凡加快了腳步。
教學樓里人來人往，都是準備考試的同學。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緊張和興奮，
只有白小凡覺得自己像行尸走肉一樣。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桌子上放著一張小紙條。
"加油，你一定可以考上清華的！——婉兒"白小凡看著這張紙條，
心里涌起一陣惡心的感覺。昨天還在天臺上和自己男朋友親吻的人，
今天還能若無其事地給她寫加油的紙條。真是諷刺。她將紙條撕成碎片，扔進了垃圾桶。
九點鐘，監考老師開始分發試卷。白小凡拿到語文試卷，深吸了一口氣。無論如何，
她都要好好考試。不能因為顧景深和蘇婉兒，毀掉自己三年來的努力。
但是當她看到作文題目的時候，眼淚差點掉下來。題目是：《最珍貴的禮物》。
她想起了顧景深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一支櫻花粉的鋼筆，上面刻著她的名字。
那時候他說："希望你用這支筆，寫出最美麗的文字。"現在這支筆還在她的筆袋里，
但是她再也不想用了。第三章語文考試結束后，白小凡感覺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最后的作文她根本沒心思寫，胡亂編了個故事交了上去。走出考場，
她看見顧景深和蘇婉兒站在一起，正在討論剛才的題目。"語文還好吧？
"蘇婉兒看見她走過來，主動打招呼。白小凡沒有理她，直接朝學校門口走去。"小凡，
等等我。"蘇婉兒追上來，"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昨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釋的。
""不需要解釋。"白小凡繼續往前走。"我和景深真的沒有什么，
就是..."蘇婉兒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就是什么？就是在天臺上接吻？
"白小凡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蘇婉兒，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
你就是這樣對我的？"蘇婉兒的臉刷地紅了："小凡，我...""算了。"白小凡擺擺手，
"既然你們相愛，我祝福你們。"說完，她快步走出了學校。坐在爸爸的車里，
白小凡靠著車窗，看著外面飛快倒退的景色。"考得怎么樣？"爸爸問。"還可以。
"白小凡隨口回答，心里卻清楚得很，自己肯定考砸了。回到家，
媽媽已經做好了她愛吃的紅燒肉。"來，多吃點，下午還有數學考試呢。
"媽媽給她盛了一大碗米飯。白小凡看著滿桌子的菜，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想起以前每次考試前，顧景深都會陪她一起吃飯，還會給她講一些有趣的段子讓她放松。
現在沒有人了。吃了幾口飯，白小凡就回房間休息了。躺在床上，她拿出手機，
看見顧景深又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小凡，我們好好談談，我真的可以解釋的。
""我承認我對婉兒有好感，但我更愛的是你。""求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補償你。
"白小凡看著這些話，心里一陣冷笑。更愛的是她？那為什么要去吻別人？
她直接把顧景深拉進了黑名單。然后又把蘇婉兒也拉黑了。從今以后，
她不想再和這兩個人有任何聯系。下午一點半，她又來到了學校。
數學考試對她來說本來不算難，但是今天她的狀態實在太差了。
剛開始的幾道選擇題她就感覺有些吃力，明明是很簡單的知識點，但她就是轉不過彎來。
考試進行到一半，她突然聽見后面傳來一陣騷動。回頭一看，原來是蘇婉兒突然暈倒了。
監考老師趕緊過去扶她，顧景深也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滿臉擔心。"沒事吧？
要不要去醫務室？"顧景深走到蘇婉兒身邊。蘇婉兒虛弱地搖搖頭："我沒事，
可能是太緊張了。"監考老師讓她到后面的空座位上休息一會兒，顧景深一直陪在她身邊。
白小凡看著這一幕，心里更加堵得慌。她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回到試卷上，
但是已經浪費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后面的大題越做越亂，到最后兩道題的時候，
她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思路了。以前遇到這種情況，
她會在心里想象顧景深在身邊鼓勵她："慢慢來，不要急，你肯定能做出來的。"但是現在，
她的腦子里一片空白。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時，白小凡還有一道大題沒做完。
她看著試卷上空白的答題區域，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走出考場，
她看見顧景深正扶著蘇婉兒往醫務室走。兩個人的背影看起來那么般配，那么和諧。
白小凡突然覺得，也許自己從一開始就是多余的那個人。第四章第二天的理綜考試，
白小凡更加心不在焉。物理的力學分析她做得一塌糊涂，
化學的有機推斷連第一步都沒想明白，生物的遺傳題她直接放棄了。整個考試過程中，
她都在想昨天看到的那一幕。顧景深扶著蘇婉兒的樣子，那種小心翼翼的溫柔，
他以前從來沒有對自己表現過。也許他一直都更喜歡蘇婉兒，只是她太遲鈍了，
沒有發現而已。最后一科英語考試結束后，高考終于徹底結束了。同學們都在互相擁抱慶祝，
白小凡卻一個人默默地收拾著考試用品。"小凡。"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她回頭，
看見一個很高很瘦的男生站在那里。男生長得很好看，五官精致，皮膚白皙，
給人一種很干凈的感覺。"你是...？"白小凡有些疑惑。"我叫江寒衍，
是這次和你一起考試的。"男生伸出手，"我注意你很久了。"白小凡愣了一下，
和他握了握手："注意我？""嗯，你應該是這個考場里最認真的考生了。"江寒衍笑了笑，
"雖然看起來情緒不太好。"白小凡有些尷尬："被你看出來了。""失戀了？
"江寒衍問得很直接。白小凡點點頭，也沒有否認。"那真是他的損失。"江寒衍說，
"我能請你喝杯咖啡嗎？就當是慶祝高考結束。"白小凡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反正現在也沒地方去，回家又要面對父母關切的詢問。兩個人來到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你考得怎么樣？"江寒衍問。"很糟糕。"白小凡實話實說，"可能連二本都考不上。
""不會吧？我看你平時成績應該很好的。""你怎么知道我平時成績好？
"白小凡有些奇怪。江寒衍笑了笑："因為我調查過你。""調查我？"白小凡瞪大了眼睛。
"開個玩笑。"江寒衍擺擺手，"其實是因為我也是市一中的，
只不過是高二的時候轉過來的，你可能沒注意到我。"白小凡仔細想了想，確實沒有印象。
"我知道你叫白小凡，年級前三的學霸，還知道你和顧景深交往了三年。"江寒衍繼續說道。
"你連這個都知道？"白小凡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顧景深是年級第一，你是年級前三，
這種傳奇cp全校都知道好嗎。"江寒衍笑著說，"不過看你今天的狀態，應該是分手了吧？
"白小凡點點頭，沒有否認。"那我有機會追你嗎？"江寒衍突然問道。
白小凡差點被咖啡嗆到："什么？""我說，我能追你嗎？"江寒衍重復了一遍，
表情很認真。"我們才剛認識。"白小凡覺得這個男生有些奇怪。"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對你一見鐘情。"江寒衍說得很坦率。白小凡看著眼前這個男生，心里有些混亂。
剛剛結束一段三年的戀情，馬上又有人說要追她，這種感覺很奇怪。"你不用急著給我答案。
"江寒衍看出了她的為難，"我可以等。""你為什么會喜歡我？"白小凡忍不住問道。
"因為你很特別。"江寒衍想了想，"大部分女生都喜歡張揚，喜歡表現自己，
但是你不一樣，你很安靜，很專注，有一種很純粹的美。"白小凡聽到這些話，心里暖暖的。
顧景深從來沒有這樣夸過她。他總是說她太內向，太不善于表達，希望她能活潑一點。
"而且，"江寒衍繼續說道，"我覺得顧景深配不上你。""為什么這么說？
"白小凡有些好奇。"因為如果我是他，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傷心。"江寒衍看著她，
眼神很認真，"我會保護你，珍惜你，讓你永遠開心。"白小凡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一些。
這種被人珍視的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第五章接下來的幾天，
江寒衍每天都會給白小凡發消息。不是膩歪的情話，也不是無聊的問候，
而是一些很有趣的內容。比如他在路上看到的有趣店鋪，比如他讀到的好看的文章片段，
比如他想到的一些有意思的觀點。白小凡發現自己開始期待他的消息了。"小凡，
這幾天你好像心情好了很多。"媽媽在吃晚飯的時候說道。"有嗎？"白小凡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有，之前幾天你都不怎么說話，現在又開始笑了。"爸爸也注意到了，
"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白小凡搖搖頭："沒有，就是高考結束了，放松一些。
"她沒有告訴父母江寒衍的事情。畢竟她自己都還沒想清楚。這天晚上，
江寒衍約她出來看電影。"看什么片子？"白小凡問。"你選吧，我都可以。
"江寒衍很紳士。最后他們選了一部輕松的喜劇片。電影院里，
江寒衍很貼心地給她買了爆米花和可樂。"你不吃嗎？"白小凡發現他一直沒有動過爆米花。
"我不太喜歡吃甜食。"江寒衍說，"這是專門給你買的。"白小凡心里又是一暖。
顧景深從來不會主動給她買零食，每次都是她自己去買，然后他會過來蹭一點。電影很好笑，
白小凡很久沒有這樣開心地笑過了。江寒衍偶爾會偷偷看她，看到她笑的時候，
他也會跟著笑。"好看嗎？"電影結束后，江寒衍問她。"很好看。"白小凡點點頭，
"謝謝你。""謝什么？""謝謝你讓我開心。"白小凡說得很真誠。江寒衍看著她，
眼神變得很溫柔："能讓你開心，我也很開心。"兩個人走出電影院，夜晚的風很涼爽。
"我送你回家吧。"江寒衍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白小凡擺擺手。"那怎么行？
大晚上的，我怎么能讓你一個女孩子自己回家？"江寒衍堅持要送她。最后白小凡拗不過他，
只好讓他送自己到小區門口。"今天很開心。"白小凡下車前說道。
"那我們明天繼續約會好嗎？"江寒衍問。
白小凡猶豫了一下："我還沒有準備好開始新的戀情。""我知道。"江寒衍點點頭，
"我說過我可以等的。我們可以先做朋友，慢慢來。"白小凡看著他，
心里又是感動又是困惑。為什么會有這樣好的男生呢？為什么他會喜歡自己呢？
"那...明天見？"白小凡試探著問道。"明天見。"江寒衍笑了，笑容很燦爛。回到家，
白小凡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今天晚上的情景。江寒衍給她的感覺和顧景深完全不同。
顧景深讓她覺得有壓力，總是要努力變得更好才能配得上他。但是江寒衍讓她覺得很輕松，
很自在，好像她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喂？
"白小凡接起電話。"小凡，是我。"電話那頭傳來顧景深的聲音。
白小凡心臟一緊："你怎么會有這個號碼？""我借同學的手機給你打的。"顧景深說，
"你為什么要把我拉黑？我們就不能好好談談嗎？""沒什么好談的。"白小凡想要掛電話。
"小凡，我知道錯了，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顧景深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
"我可以解釋昨天的事情。""不需要解釋了。"白小凡說，"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不同意分手！"顧景深突然大聲說道，"我們交往了三年，
你就因為一次沖動就要放棄？""沖動？"白小凡冷笑，"你和蘇婉兒接吻是沖動？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我承認我對婉兒有好感，但那只是一時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