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魔學院的秋葉如金箔般簌簌飄落,畫閣門前的「畫道工坊」分舵前排起長隊,百姓們捧著布料、木板等待繪制「御寒符」。蘇玄燁站在二樓窗前,看著周巖改良的「自動畫符機」運轉不停,銅制筆桿在布料上精準勾勒出玄紋,不禁想起蒼瀾城庭審那日的場景——原來畫道真的能像墨無痕說的那樣,從廟堂之高走到市井之遠。
「蘇公子,」沈清月抱著新收的「雪蠶絲」走來,發間玉簪換成了刻有「豐」字的木簪,「蒼瀾城傳來消息,工坊分部已開到焚天王朝邊境,百姓們用「抗旱紋」救了三萬畝良田。」
蘇玄燁點頭,目光落在她懷中的蠶絲上:「正好試試新學的「織紋術」。」他取出「星辰淚」調和墨汁,筆尖在雪蠶絲上畫出細密的水紋,布料頓時泛起微光,竟能自動吸收空氣中的水分。
「簡直是「玄水錦」的低配版!」周巖推了推眼鏡,從工具箱掏出微型齒輪,「若加上這個「聚水器」,說不定能做成會下雨的披風!」
就在此時,警鐘突然轟鳴。蘇玄燁沖出畫閣,只見演武坪中央聚滿學員,武閣導師正押著兩名畫道弟子,后者身上纏著魔宗的「蝕心藤」,表情癲狂。
「畫閣弟子修煉邪術!」武閣導師怒吼,「按校規,當廢去修為!」
「不可能!」徐小冉沖上前,「他們早上還在幫百姓畫「護苗符」!」
蘇玄燁皺眉,他分明看見兩名弟子眼中有「心象魔藤」的倒影——這是主脈殘余用魔宗手段栽贓。他迅速畫出「凈心紋」貼在弟子眉心,黑色藤蔓果然脫落,露出底下被刻上的玄鷹圖騰烙印。
「這是主脈的「血契烙印」,」蕭戰不知何時趕來,手中把玩著枚帶血的釘子,「我在學院外圍發現了他們的密道。」他踢了踢地上的藤蔓,「真正的魔宗走狗,應該是這些...」
話未說完,地面突然裂開,數十名蒙面人破土而出,手中揮舞著染血的畫筆——竟是用畫道修士的脊骨制成的「奪魂筆」!蘇玄燁瞳孔驟縮,這些人身上既有主脈的玄鷹氣息,又有魔宗的魔氣,顯然是兩者勾結的產物。
「保護百姓!」蘇玄燁大喊,畫出「鐵壁紋」籠罩工坊。林昊揮刀砍向最近的蒙面人,卻發現刀刃穿過對方身體——竟是「鏡像魔紋」!真正的殺手藏在暗處,正用「奪魂筆」抽取畫道弟子的玄氣。
「用「聽音紋」!」沈清月甩出冰棱封鎖密道,「魔紋怕水!」蘇玄燁依言畫出水波紋路,果然聽見地下傳來悶哼。周巖趁機啟動「地動儀」機關,將殺手震出地面。
戰斗正酣時,蘇玄燁忽然看見一道黑影掠向畫閣藏書室——那里藏著墨云子的「畫道真解」殘卷。他迅速切換「疾風紋」追去,在藏書室門口與黑影相撞,對方懷中掉落一枚刻著「玄」字的令牌。
「你是...主脈暗衛?」蘇玄燁認出了令牌樣式。黑影不答話,甩出袖中短刀,刀刃上竟涂著能腐蝕玄氣的「噬紋毒」。蘇玄燁后退半步,畫出「虛實橋」繞到對方身后,筆尖點向其大穴,竟用畫紋封鎖了對方經脈。
「說,誰派你來的?」他掀開黑影面紗,竟是個面生的年輕弟子。對方獰笑一聲,咬破口中毒囊,化作黑煙消散,只留下句模糊的低語:「血祭陣成...畫道必亡...」
是夜,畫閣密室。蘇玄燁盯著桌上的「奪魂筆」,筆桿上的血紋竟與蒼瀾璽碎片上的紋路吻合。沈清月查閱古籍后抬頭:「這是魔宗「血祭陣」的媒介,需要用畫道弟子的精血啟動。」
「主脈想借刀殺人。」蕭戰捏碎手中的密信,「他們散布謠言說畫道與魔宗勾結,同時用血祭陣制造恐慌,逼學院廢除畫閣。」
蘇玄燁握緊創世筆殘片,殘片與「文武令」共鳴,竟在墻上投影出初代畫圣與武祖聯手破陣的畫面。他忽然想起墨云子的話:「畫道三禁,禁的不是力量,而是人心。」
「我有辦法了。」他取出從秘境帶回的「畫圣遺澤」錦囊,里面是初代畫圣的「眾生紋」殘卷,「用「眾生紋」凝聚百姓的愿力,或許能對抗血祭陣。」
「但需要大量的「民心墨」。」沈清月皺眉,「那需要收集千萬人的信念之力,談何容易?」
「別忘了,」蘇玄燁望向窗外的工坊,百姓們正排著隊領取免費的「平安符」,「畫道早已在民間扎根。」他轉頭看向林昊,「林兄,能幫我召集各城工坊的負責人嗎?」
「包在我身上!」林昊拍著胸脯,「我爹的舊部遍布各地,天亮前準能辦妥!」
三日后,幻魔學院外的「民心壇」搭建完成。蘇玄燁站在三丈高的畫架前,手中握著融合了「眾生紋」的聚魂筆,腳下擺著用各城泥土調和的「五色墨」。林昊帶著武者維持秩序,沈清月用陣法引導玄氣,周巖則操作著巨型「傳訊紙鶴」,將現場畫面傳到大陸各地。
「各位父老鄉親!」蘇玄燁朗聲道,「今日一畫,不為爭名,不為斗氣,只為證明畫道是守護之道!」他筆尖落下,首先畫出蒼瀾城的工坊,接著是焚天王朝的抗旱田,玄冰帝國的御寒衣,綠野聯邦的驅蟲林,每畫一處,就有當地百姓的虛影浮現,向壇中注入信念之力。
當最后一筆「民心橋」落成時,整座祭壇泛起金色光芒,空中浮現出巨大的「護」字。與此同時,遠處的魔宗血祭陣傳來不甘的轟鳴,主脈布置的「蝕心藤」紛紛枯萎,露出底下倉皇逃竄的黑衣人。
「成功了!」徐小冉歡呼,「畫道真的能凝聚民心!」
蕭戰望著空中的「護」字,忽然單膝跪地:「戰魔宗蕭戰,今日起奉畫道為友軍!」他這話一出,周圍武者紛紛效仿,就連凌仙宗的弟子也露出敬佩之色。
是夜,云無心來到畫閣,手中捧著初代畫圣的佩劍:「老夫錯了三十年,今日才明白,畫道之「道」,在民心,不在高墻。」他將劍遞給蘇玄燁,「此劍「畫心」,今日起歸畫道所有。」
蘇玄燁接過劍,只覺劍身與創世筆殘片共鳴,竟隱隱有重組之勢。他轉頭望向沈清月,后者正用水系符文修復受損的「眾生紋」,發間玉簪與蒼瀾璽碎片同時發亮。
「蘇公子,」她輕聲說,「血祭陣雖破,但主脈與魔宗的陰謀不會終止。蒼瀾璽碎片的力量正在覺醒,或許...」
「我知道。」蘇玄燁望向星空,想起墨云子日益虛弱的身體,想起蕭戰眼中的戰意,「接下來,該是我們主動出擊的時候了。」
而在魔宗秘境深處,主脈長老看著破碎的血祭陣,手中的蒼瀾璽碎片瘋狂震動,竟在石壁上刻出「畫魔」二字。他陰狠地笑了:「蘇玄燁,你以為凝聚民心就能贏?等魔宗老祖復活,這大陸上的所有「心」,都將屬于我們!」
山雨欲來,幻魔學院的畫閣卻前所未有的明亮。蘇玄燁鋪開新的畫紙,筆尖落下處,是文武修士并肩而立的場景,遠處是炊煙裊裊的村莊,麥田金黃,江河安瀾。
這是他心中的大陸,也是畫道終將實現的理想。無論前方有多少風雨,他都將以筆為錨,穩穩地畫下每一筆——因為他知道,當民心所向時,便是畫道崛起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