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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孽畜!她怎么敢呢?她怎么敢......”
沈老爺子氣的渾身發(fā)抖,用力把拐杖砸向地面怒喊。
“我告訴過她無數(shù)次了,泥佛是你命之基本,可她竟然將它砸爛!”
“她這是要害死你啊!”
胸膛處的裂紋正在蔓延全身,我笑的絕望。
當(dāng)初那個生怕泥佛受到半點傷害,不惜親自與工人動手蓋廟宇的沈若依,仿佛還在眼前。
她不是忘了,也不是不在意我的安危。
只是與她的小助理顧青州相比,一座泥佛根本不重要而已。
所以盡管我拼死阻攔,她依舊冷漠的吩咐下人將泥佛攆成粉末。
眼看著我口吐鮮血,頭發(fā)化為灰白,她卻挽著顧青州的胳膊,問他現(xiàn)在飆車場地夠不夠大。
“江塑,別裝了,吐血演戲給誰看呢?”
“都是你的泥佛礙事,我沒怪你就不錯了,你竟然還裝上了!”
回過神,老爺子咬牙懇求道:
“江......江先生,我這就讓人為你重塑金身,讓若依下跪道歉,一定可以彌補她犯下的罪過。”
我虛弱的搖頭,絕望漸漸歸于平靜。
“沒用的,一切都來不及了。”
沈若依當(dāng)初將泥佛視作我保護的很好,當(dāng)然知道它很堅固。
所以為了徹底毀掉它,不惜動用工程機械將泥佛攆成碎渣,只為了讓顧青州有更寬廣的飆車場地。
直到現(xiàn)在,我還能清楚的感受到身體被一點點碾碎的痛苦。
那種四分五裂,剝皮抽骨的劇痛正一點點侵蝕著我的生命。
老爺子欲言又止,沈若依身邊的保姆卻突然在遠(yuǎn)處沖我大喊。
“江塑,小姐說讓你趕緊收拾東西搬出去,你的房子被傅先生的狗征用了。”
“她還說,要是你實在閑得慌,就去伺候狗洗澡,照顧它睡覺也行。”
自從沈若依對我的態(tài)度改變,她身邊的人也開始對我各種嫌棄。
人不如狗這種極致羞辱,如今的我沒在意。
反而是老爺子氣的雙眼通紅,蒼老的臉上流下悔恨的淚。
“孽畜!我怎么有這樣一個孫女!”
他命人趕走保姆,隨后‘撲通’一聲跪倒在我面前,老淚縱橫。
“江先生,是我這個老頭子對不起你,沒教育好若依。”
“可是......求你看在沈家祖先的面上,原諒她吧。”
“我這就讓人為你重塑金身,讓若依跪下悔過,也希望你以后能繼續(xù)庇護沈家。”
話落,老爺子沖著我磕頭磕的‘砰砰’作響。
我側(cè)身避開,平靜的心不免還是泛起悲涼。
千年前,我是佛門最強佛子,只差一劫就可以白日飛升。
可某一次降妖時被妖算計,命懸一線。
我以為這就是我的劫難,正準(zhǔn)備拼死一搏,是沈家祖先舍命替我擋住暗算。
那時的我便對天起誓,有我江塑在世一天,沈家后人便會平安無虞,富貴萬年。
可現(xiàn)在金身已經(jīng)被沈若依親手毀掉,道行也被削的一干二凈。
因果輪回,也算是還了沈家的恩情吧,我無能為力了。
我壓下心中的悲涼,將蔓延到脖頸的裂紋遮擋住,緩聲說道:
“我已經(jīng)庇護沈家千年了,沈若依數(shù)次的生命危機,我也幫她平安度過。”
“如今,我盡到了應(yīng)盡的責(zé)任,望你們沈家以后,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