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申都籠罩著一層黑色帷幕,街道上的霓虹劃破黑暗,在黑幕之中留下絢爛的劃痕。
森一和關燴從古堡走出來,兩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至于為什么漫無目的,就要提到那群會議還沒結束就全都跑不見的一群不靠譜的前輩們了。
森一畢竟是從偏遠漁村來的,眼里放光好奇地四處觀望著。
一旁的關燴則目視前方,擺著一副撲克臉冷冷走著。
在他們逛了整個申都外灘一圈后,那座矗立在一眾高樓之間的**終于映入二人的眼簾。
奢侈,堂皇,金貴都讓原本面不改色的關燴眼中也露出一絲震驚。
至于土娃子森一,他已經仰著頭,說不出話來。
歐陽江朝森一和關燴走了過來,身后跟著一群戴著墨鏡的黑衣人。
歐陽江伸出手把森一合不攏的下巴抬了上去。
歐陽江撇頭給了身邊的黑衣人一個眼色,那群黑衣人頓時心領神會。
順著歐陽江的眼神一掃,黑衣人排成兩排,為森一和關燴形成一條通道,鋪上紅毯,然后整齊地彎腰45°。
“老板好!”
森一已經陷入宕機狀態了,而關燴因為有從賴先生那邊事先知曉一些叁隊的底子,不像森一那樣蒙圈。
雖說關燴沒有像森一那樣震驚得走不動道,但內心已經激動得翻江倒海了。
歐陽江閃到森一身后,推著森一走上紅毯,湊到森一耳邊炫耀著:
“怎么樣,土娃子,小爺我的歡迎儀式嘚不嘚勁。”
左關燴默默跟在歐陽江身后,臉上依舊是令人厭惡的撲克臉。
在**旁邊晃悠的人看到這么大的陣仗居然只是歡迎兩個年輕人。
甚至其中一個年輕人還透露出一種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禁讓行人議論紛紛。
左關燴聽著四周嘈雜的議論聲,腳步也加快了一些。
進入**后,歐陽江遣散那群跟在后面的黑衣人。
看著最后一位黑衣人走出房間,歐陽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神在森一和關燴之間不斷跳動。
看著二人拘謹的樣子,歐陽江隨即一笑,翹起二郎腿。
“兩位,想在小爺我的**做什么工作,小爺的**可不隨便養閑人的。”
左關燴抬頭瞥了一眼得瑟的歐陽江,嘴角抽搐了一下,繼續保持沉默。
森一也從震驚中走了出來,但他初來乍到,不知道自己可以勝任什么工作,也保持沉默。
二人沉默著。
歐陽江見兩人都不說話,無趣地放下二郎腿,換上一副正經的樣子,為眼前二人提出建議。
“那你們兩個,就去做保安吧。”
說干就干,與其說是建議,不如說只是通知。
歐陽江立刻便帶著兩人去到化妝室,旁邊是一人一間獨立的更衣室。
歐陽江站在門口,看著兩人進去后,露出滿意的笑容。
白撿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
歐陽江揮手招來兩個渾身青筋暴起的肌肉男,在兩人耳邊囑咐幾句,講著講著,歐陽江眼中的笑意更濃了。
過了一會,森一從更衣室走出來,白色的內襯配上黑色的西裝,全身黑白的簡約配色恰恰襯托森一的氣質。
森一對全身鏡仔細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觀賞鏡中的自己。
平時的森一不怎么有多余時間去打扮自己,但此時自己臉上的瑕疵被粉底遮住,臟亂的發型也被整理得有模有樣。
森一再次在**中被震驚到,但這次,是被自己帥到了。
歐陽江靠在門框上看著眼前臭屁的森一,沒忍住笑了出來。
“別顯擺了,土娃子。快去上班。”
森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臭美的模樣被人看到還是有些尷尬的。
“關燴呢?怎么就我一個人?”
森一左看右看都看不見關燴的身影,甚至還鉆進隔壁的更衣室去看看。
“人家早就離開了,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換完衣服還要顯擺一下自己嗎?”
“你以后就跟著門口的兩人,他們會帶你去上崗位的,小爺我去睡覺了。”
歐陽江留下話后,邁著瀟灑的步伐就離開了更衣室門口。
森一從更衣室探出頭來,瞬間就被兩個大漢拉走,一路疾風帶閃電。
森一只覺得身體仿佛不受自己控制,雙腿在地毯上拖著,自己只能任由身邊兩位大漢拉著跑。
無力感在森一身上顯得如此生動。
特別是在樓梯的時候,跟不上的森一兩只腳在樓梯上“噠噠噠噠噠”
左邊的大漢轉過頭對著面如死灰的森一打招呼。
“嘿!小伙子,你好像和我們的副總裁關系不錯呀,你怎么這么年輕就出來上班了?你說你有關系不去當個文官,來當個武官,你是不是傻。”
大漢繼續講著。
“是我的話,我就去當個文官,在空調室里面數錢,多是件好差事。”
右邊的大漢抽出一只手對著左邊大漢光禿的腦殼就是一巴掌。
“就你那腦子還當文官,那樣的話,老板早就破產了。”
右邊大漢低下頭對著森一露出微笑。
“小兄弟,你別太在意他說的話哈,他說話有點直白而已。”
“咱們人就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你身材確實不太適合做保安,身板子看著能被風折斷似的。”
“以后沒班排的時候,你就跟著我倆去健身房練練,怎么樣?”
“對了,俺叫牛漢,俺有頭發,那個禿頭叫楊楚。”
森一對應著身旁兩個大漢的樣子和名字,痛苦地拖著音。
“我……我叫森一。”
森一此時兩條腿已經沒了知覺,只剩下一陣酥麻圍繞著,森一的小腿和膝蓋已經被樓梯磕紅了。
不一會,森一被牛漢和楊楚帶到了電梯門口,牛漢開始給森一介紹:
“**主要有三層樓,最下面的一塊是給非VIP人士游玩的,那里各種人都有,人手也是安排最多的,畢竟比較混亂。”
“接著第二塊區域是只有VIP人士才會接待,而VIP人士大多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我們的任務就是負責二樓的接待和安保。”
“第三塊區域就是咱們老板的地盤了。員工宿舍也包含在第三塊區域,包括吃飯,休息那些也都在上面的第三塊區域。”
楊楚仰起頭,一臉驕傲地打斷牛漢的介紹,自顧自地補充道。
“雖然二樓的游玩區域面積不如一樓,但配套設施比一樓齊全多了,其中還有吧臺,KTV,那些等等。”
“而且,二樓的區域,還有安排一些密室,涉及一些私密交易的事情有時候會選擇在那里解決。”
“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我們兩在二樓站崗,順便悄悄告訴你,我和牛漢可都是‘燈’階的角色。”
“以后我們就護著你,**內,除了老板,沒人能動你。”
森一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此時的森一已經進入狀態,徹底把自己代入“保安”的角色,直挺挺地杵在那。
看他那認真的樣子,牛漢和楊楚相視一笑,默默地站在森一旁邊,當有人經過面前時,就鞠躬問候。
由于這幾天VIP會員幾乎都在忙于應付軍部的“大清洗”,沒什么人過來,所以大部分時間就是在那里傻站著。
“大清洗”就是對社會上具有一定影響力的人群進行調查。
而在森一站立的門后,關燴正在吧臺擦拭玻璃杯,看著眼前只有寥寥幾人,心里暗道。
這次‘清掃’,不僅針對民間組織,連社會一些有頭有臉的也要接受清掃。感覺心里有些不安……
一天的時間過去了……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森一和關燴兩人剛剛結束一天的工作。
森一癱在按摩椅上,小腿的酸痛處每被機器按下去一次,森一臉上的肌肉都會抽搐一下,然后又換成陶醉的樣子。
“啊~爽~~”
關燴靜靜地坐在一旁,抿著紅酒,看著窗外的夜景。
森一看著關燴那優雅從容的樣子,想想自己現在的勞累。忍不住問道。
“你不也是保安嗎?怎么都沒看見你人?你在一樓嗎?你怎么一點都不累的樣子?”
關燴看了一眼一臉疑惑的森一,嘴角彎彎一翹。
“我當然也是保安,不過我是酒場的保安,俗稱‘酒保’。
“…………”
“平時有客人就調酒,沒客人就可以找張椅子墊坐著,所以沒啥好累的。更何況你站在門口也看到了,今天沒啥客人。”
關燴又抿了一口紅酒,眼中帶著一絲嘲笑。
森一眼皮抽搐著。
“歐!陽!江!我也要當酒保!”
森一用盡全身力氣進行最后且無力的反抗。
在**的最頂層,歐陽江被森一的一聲怒吼嚇了一跳,隨即笑了起來。
上官白依給歐陽江一個白眼,一腳踹在歐陽江屁股上。
“別笑了,快點收拾一下。**也被列入‘清掃’范圍了,還在這吊兒郎當的。”
歐陽江捂著天天被人踹的屁股,再次換上委屈的表情地看著上官白依。
上官白依依舊不搭理歐陽江的委屈巴巴。歐陽江無趣攤攤手,開始安撫上官白依內心的擔憂。
“沒事,這次申都負責任務的是那個胖子,不打緊,不打緊。那胖子敢來**找事,小爺我打得他落花流水。”
下一天的天空還沒亮時。
在按摩椅上睡著的森一被楊楚和牛漢拉起,像一塊橡皮泥一樣任由二人拉他刷牙洗臉。
等到森一睜開朦朧睡眼,已經筆直地被夾在牛漢和楊楚中間了。
二人健壯的肱二頭肌夾得森一喘不過氣。
歐陽江早早地就起了床,得意地從他們面前緩緩走過,牛漢和楊楚紛紛低頭鞠躬去,恭敬喊。
“副總裁好!”
森一極不情愿地嘟喃著。
“副……總裁……好”
歐陽江表面皺著眉頭,實則內心已經樂開了花。
歐陽江沉默著走過去,又轉頭黑著臉從三人面前再次走過。
楊楚和牛漢再次鞠躬,恭敬喊道:
“副總裁好!”
森一也意識到歐陽江在耍自己,依舊不情不愿地嘟喃。
沒達到自己目標的歐陽江從三人面前來來回回走過五六個來回,每一次牛漢和楊楚都恭恭敬敬地鞠躬打招呼,像人機一樣。
歐陽江一遍又一遍地走過,走回。
森一見不得牛漢和楊楚因為自己受苦,不得不向歐陽江妥協。
歐陽江在得到滿意的結果后,就再也沒有走回來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森一每天除了站崗,就是被牛漢和楊楚拉去健身房拉練,每天都揉著酸痛的肌肉回到宿舍。
森一和關燴兩人安排在一間雙人宿舍中。
左關燴每天除了調酒和擦杯子,也無事可做。
雖然日子總是平靜地過去,但森一和關燴兩人的關系漸漸熟悉起來。
關燴也在森一的天然呆中,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又是平常的一天。
森一倚靠在墻上,手上拎著剛剛進來的金主的包包,雙目已經失去對生活充滿期待的色彩。
此時在一樓,一位看著就與成熟無關的男人,牽著一個小女孩朝著電梯走去。
站在電梯口的保安伸手攔住眼前面生的賓客,畢竟VIP常來的顧客都已經與這些保安混了個面熟。
可男人手里卻掏出一張暗金色的VIP卡。
**認卡不認人,電梯前的黑衣人立刻放下攔在電梯門前的手,鞠躬向其問好。
那男人絲毫不理睬兩邊的問候,直直地走進電梯。
電梯緩緩上升。
在男人進入電梯后,一群穿著“大亙”軍裝的部隊踏著整齊的步伐走進一樓大廳,旁邊的路人紛紛避讓。
領頭的一個憨厚的胖子,扯著聲音呵斥道。
“大亙騎軍三隊辦事,閑人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