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一個稀疏平靜的日子,幼崽在終于能獨自成功狩獵時而主動離開了部落,心甘情愿地成為了一名流浪獸人。
不健康的成長環境造就了如今的屹澤。在部落外流浪的日子十分艱苦,時常要面對各種野獸的偷襲和其他流浪獸人的欺壓。
剛開始,屹澤還反抗過,可反抗卻惹來了他們更加殘暴的欺辱。
漸漸的,他學會了隱忍。
他是在一步步的重壓下成長起來的,當身體進入了成熟期的時候,強壯的獸人一拳打翻了森林中所有的流浪獸人。
他眼神陰冷,腳踩在他們的頭上,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這之后,再沒有獸人敢來隨意挑釁他的威嚴。
因為獸母帶來的陰影,自成年后,屹澤從來不與雌性接觸,對雌性說的最多的一個字便是“滾”。
見到了太多口蜜腹劍的雌性,屹澤早已對她們失望,甚至已經做好了此生不再結侶的打算。
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看著手中光滑飽滿的果實,終究還是心軟了。
“果真是詭計多端的雌性。”竟讓他心甘情愿地做出了選擇。
夜晚,大地穿上了一層灰黑色的薄紗,世間萬物隱匿其中叫人看不真切。
勞累了一天的江師傅拖著酸痛的雙腿回到了“家”,來到了熟悉的小溪邊,她慢悠悠地洗漱著。
月光溫柔的落在了平靜的湖面,偶有小魚掠過,激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漣漪。
江月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不由得笑出了聲,歡快的笑聲打碎了夜晚的平靜,空氣都好似變得清新起來。
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有幾縷頭發打結纏在一起,身上還有幾條被樹枝荊棘劃出的傷口。
“好像一個乞丐。”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相比起剛穿越來那兩天,現在的心態早已被寬廣無際的大自然所改變。
江月已經接受了再也無法回家的事實,畢竟在哪活不是活呢?
用芭蕉葉將今天收獲的食物包好,江月哼著小曲,朝著自己的小屋走去。
“這……這是什么?”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放置在家門前的一大塊被處理好的肉,無辜的杏眼睜得很大,目光被放置在地上的那塊肉緊緊吸引著。
好久沒吃肉了……
江月饞得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鼻尖仿佛聞到了各種烤肉、燉肉、炒肉的香味。
她鬼鬼祟祟的往四周瞟著,心里打著鼓:這肉是怎么來的?不會是有獸人想要害她吧?
這樣想著,她又不敢吃了,萬一被投了毒怎么辦?
她一屁股坐在原地腦中天人交戰,一邊想著:吃吧吃吧,都好久沒吃肉了,吃一口又能怎么樣?
另一邊卻狠狠反駁道:萬一是陷阱怎么辦?生命只有一次!
最終,還是腦中那條饞蟲戰勝了理智,江月用尖銳的石塊割下來一塊肉,血肉的香味一瞬間引來了溪中的胖頭魚們。
它們探著腦袋爭先恐后地搶奪著水中的肉塊。
江月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魚兒們活蹦亂跳之后放下心來。
以往收集的蔥、姜終于派上用場,她將植物們碾碎均勻地涂在了肉塊上。
用前幾天找到的打火石快速生起了火,靜靜地等候著肉被烤熟。
漸漸地,肉塊中的肥油被烤了出去,濺到了火上發出“刺啦”的響聲,肉香味傳了出來。
她舔了舔嘴唇,期許地盯著被烤得變了色的肉塊,嘴角不住分泌著唾液。
好香啊~
究竟什么時候才能熟啊~
肉塊從火上取下,還滋滋冒著油星,誘人的肉香味蜿蜒著鉆入鼻腔,她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撕。
指尖碰觸到焦脆表皮的剎那,手指立馬被熱氣熏得通紅。
“燙燙燙!”
她大聲痛呼著,驚起了一大片棲息在叢林中的野鳥,靜謐的夜空瞬間被撕破平靜。
眼巴巴地盯著被放在芭蕉葉上的噴香的烤肉,江月吞了吞口水,眼睛都看紅了。
好不容易等到它冷卻,她也不顧維持形象,湊上去就是一口。
肉香味在口腔中炸開,滾燙的肉汁燙得她眼眶發紅,可卻舍不得吐出來,只能不停地大口吸著氣。
“真好吃。”江月淚眼汪汪,眼中逐漸漫上了一層水霧,她邊咀嚼邊擦了擦眼尾的淚珠。
她發誓,這是來到獸人大陸吃到的最好吃的一頓!
吃的肚皮渾圓,她瞇著眼睛坐在小屋前的石塊上看著天上明晃晃的星星,今夜月光有些暗淡,更襯得周圍的群星閃爍,半明半昧像是在與下面的人兒打著招呼。
吃飽喝足后,江月才有心情思考究那塊肉究竟是怎么來的。
她的目光轉移到遠處最高的那座山峰——那是蛇先生所居住的洞穴。
會是他嗎?
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答案好像已經呼之欲出了……
原來看起來不近人情的蛇先生好像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糟,會主動關心鄰居的蛇蛇又有什么壞心眼呢?
嘴角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江月躺在了鋪滿了干草的土地上,意識逐漸陷入了迷離,輕柔的呼吸聲伴隨著耳邊的蟬鳴進入了夢鄉。
寂寥的夜晚,有人目不轉睛盯著某個大晚上進食的雌性看了很久,融入夜色的眸子冷冰冰的,像是在觀察 ,也在思考。
屹澤恢復了人身,半倚在山洞周圍,赤裸著上半身,露出了遒勁結實的肌肉,一條白色的獸皮圍在了腰間,隱隱能看到線條分明的人魚線。
而獸皮之下,兩條修長有力的大長腿筆直地立在那兒,肌肉繃起鋒利的弧度,如同造物主精雕細琢的作品。
“果真是個奇怪的雌性。”他若有所思,深邃的眉眼在星空下如同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潭,睫毛投下的陰影中隱藏著致命的危險。
男人淡淡開口,卻未曾發現語氣之中少了些初見時的冷漠與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