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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看他半天沒個結果,不耐煩催促:“你倒是接著治啊。”
秦東沒理。
直到沈珂也開始催了,他才故作高深地說:“望聞問切,我正在判斷呢。”
我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就他這醫術,還判斷,別把活人給醫死咯。
村里的人不知道秦東的底細,我可清楚得不得了。
秦東在上城里醫學院之前,肚子里可能是有些實力的。
但一進了城,亂花迷了眼,他就不再是從前卯著勁兒要出人頭地的秦東了。
有次撞見他在上課時間,竟和幾個公子哥勾肩搭背,嬉皮笑臉地往外走,似要去哪瀟灑。
見到我,秦東一臉嫌棄,搶先跟人說我是家里的干活丫頭。
然后把我拉到一邊,低聲責罵我:“丟死個人,以后別白天出現在我學校。”
我當時太自卑,被他說得不敢回話。
想探聽下他的近況,也被他不耐煩地揮開。
但婆婆那等著我交差,我實在無法,只能問學校的學子們。
學校不大,秦東的事跡一打聽就有。
每一個同學說的都是他如何荒廢學業,整天就知道跟著那些公子哥吃喝玩樂,勾搭漂亮姑娘。
我跟婆婆說了,婆婆一點都不信,反倒來罵我分不清真假,連別人嫉妒秦東,造他的謠都聽不出來。
后來秦東學成歸來,醫術沒怎么展現,城里公子哥那套卻學得有模有樣的。
他變得心高氣傲,真當自己是個少爺,不是嫌家里人粗魯,就是嫌村里人沒文化,沒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直到沈珂下鄉。
秦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命中注定,開始有踹掉我這個糟糠妻的想法了。
我看看沈珂擔心的模樣,心想這真是個傻子,秦東吹牛的話竟然也信。
在場的人除了我都在等秦東的診斷。
可婆婆的身體等不及了,她腹部開始劇烈絞痛,直接痛的摔到地上,蜷成了蝦米狀。
“你還想啥啊!快治治你媽吧!”
王叔急得不行,連聲催促。
我看秦東額上有豆大的汗珠滑下,可他面上還是裝得云淡風輕,張嘴就讓王叔拿一堆藥材過來。
王叔不懂,手腳利索地給秦東打下手。
秦東很快準備好一碗黑乎乎還冒著泡的藥劑。
沈珂有些懷疑,但秦東拍著胸口,信誓旦旦地說:“這是我老師傳授的秘方,專治腹絞痛嘔吐的。”
我在一旁沉默不語,只覺得這怕不是碗毒藥。
可王叔和沈珂都被秦東的自信給蒙蔽了,幫著秦東把藥灌進了三人嘴里。
大家都把視線集中在還清醒的婆婆身上,等著看藥效。
等了一會,婆婆沒有表現出什么不適。
秦東眉毛開始揚了起來,藏不住的嘚瑟:“看吧......”
“嘔......!”
秦東的話被婆婆猛然起身嘔吐的動作給打斷了。
婆婆胃里已經沒有東西了,吐出來的只有一灘發著惡臭的黑水。
秦東趕緊解釋:“這是治療的一部分,把東西吐出來就沒事了,很快就會沒事的了。”
可婆婆的情況卻并不像他說的那樣好轉,反而吐出了一口鮮血。
然后她一個無力,直接從炕上栽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