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室墻上貼滿鏡子,地板光滑得能映出人影。
幾個同學在熱身,爵士舞的音樂響起,低沉的鼓點混著慵懶的旋律,如初夏的熱風撩過皮膚。
林聽雨站在門口,手臂環胸,目光落在自己的帆布鞋上,聲音輕得如夏日的風:“曉曉,我站這兒看就行……”
她的腳尖不自覺地往后挪,像是想退回自己的角落,避開鏡子里那個陌生的影子。
“看什么看!必須親自跳起來!”
溫曉笑得一臉壞,拉著她的手硬是把她拽到鏡子前。
音樂的節奏如浪花,拍打著她的局促。
她試著動起來,手腳僵得如木頭,目光閃躲著不敢看鏡子,聲音低低地嘀咕:“我真不行,跳得不好看……”
“跟著我學,先扭胯,放松!”
溫曉示范了幾下,腰肢扭動得如初夏的風,笑得肆意。
林聽雨硬著頭皮試了試,腰肢輕輕一晃,動作生硬卻慢慢流暢,裙擺隨著節奏飛揚,透出幾分不經意的韻味。她甩頭時,長發滑過肩頸,鏡子里映出一個陌生的影子——羞澀,卻藏著點倔強的美感。
她低頭瞄了眼鏡子,趕緊移開目光,衣角在她手中微微一緊,像是怕被誰看穿。
“放松點,像在跟音樂聊天!”溫曉扶著她,耐心地教她擺手勢。
林聽雨的步伐亂得如踩在棉花上,幾次差點撞到旁邊的同學。溫曉笑出聲:“你這動作,像個小機器人!”
“我說了我不會……”林聽雨低聲嘀咕,低頭掩飾自己的局促。
可溫曉不放棄,拉著她一遍遍練習。
音樂的節奏如初夏的微風,一點點吹散她的拘謹。
漸漸地,她的肩膀開始隨節拍輕擺,腰肢試著扭動,動作雖生硬,卻帶出一絲流暢。
鏡子里的她,眼神從慌亂變得專注,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
日子一天天過去,舞蹈室成了她的秘密天地。
她開始在音樂中找到自己的節奏,最初的扭捏化作習慣。
有一天,溫曉教她一個甩頭動作,她學著模仿,頭一甩,長發劃出弧線,眼神不自覺地帶上一抹清冷,如初夏清晨的露水。
她的步伐變得有力,腰肢的扭動透出幾分性感,鏡子里映出一個陌生的自己——帥氣中透著酷勁,清冷里藏著熱情。
“聽雨,你這進步太大了!”溫曉在一旁鼓掌,笑得合不攏嘴,“你跳得有型了,帥氣又性感!”
林聽雨低頭,衣角在她手中微微一轉,嘀咕道:“別亂說……”
可她抬頭看鏡子時,嘴角卻藏不住一抹笑意。
跳舞像點燃了什么,與她平日里的安靜形成鮮明對比。
練舞結束后,她靠著墻喘氣,額頭滲出薄汗,目光落在舞蹈室的窗外。
初夏的夕陽灑在操場上,遠處的香樟樹在微風中搖曳,像在低語。
她低頭,水瓶在她手中輕輕轉了轉,思緒卻飄向別處。舞蹈室的節奏還在她身體里回蕩,像一種新的語言,讓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輕盈。
她想起鏡子里那個陌生的自己,步伐有力,眼神清冷,像是另一個她,藏在平日安靜的外殼下。
她將水瓶放在窗臺上,目光掠過操場的光影,像是想抓住那份輕盈,又怕它轉瞬即逝。
夕陽的余暉落在她的帆布鞋上,像是為她鍍上一層金光,她低頭,嘴角微微動了動,又很快恢復平靜。
回到宿舍時,天色已晚。林聽雨站在走廊上,手里拿著一瓶水,額頭還帶著練舞后的薄汗。
她剛想回房間,腳步卻慢了下來。
顧瑤從走廊另一頭走了過來,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手里拿著一本書,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正和一個文學社的女生聊天。
她的笑聲如風鈴,清脆而溫暖,步伐輕盈,如初夏的風。
林聽雨轉身,假裝整理鞋柜,鞋門在她手中輕輕一晃,步伐不自覺地放慢,落在顧瑤身后幾米遠。
她的目光掠過顧瑤的背影,像是被那抹笑聲牽引,水瓶在她手中微微傾斜,像是忘了拿穩。
顧瑤和朋友道別,轉身往回走,正好迎面撞上林聽雨。
林聽雨的呼吸一滯,水瓶在她手中一晃,差點灑出來。
她低聲說:“顧……顧學姐,好。”聲音輕得如要融進空氣,目光落在地板上,腳尖不自覺地挪了挪。
“好。”
顧瑤點點頭,眼睛彎成月牙,笑容如初夏的星辰,溫暖而短暫。
她轉身回了房間,留下一陣檸檬草的香氣。
林聽雨站在原地,水瓶在她手中輕輕一轉,直到顧瑤的房門關上,她才松了口氣,低頭快步回了房間,目光掠過走廊盡頭的光影,像是想留住什么。
夕陽西下,宿舍安靜下來。
林聽雨坐在窗邊,手里拿著一杯溫熱的牛奶,目光落在綠色日記本上。
星空貼紙在燈光下閃著微光,她將筆放在本子上,卻沒打開。今天爵士舞的節奏和兩次偶遇如微風,吹得她心頭有些亂。
她低頭,目光落在窗外的香樟樹上,夕陽為樹葉鍍上一層金光,像在低語什么。
舞蹈室的節奏還在她身體里回蕩,那一刻的自己,步伐有力,眼神清冷,像是在鏡子里發現了另一個她。
她將杯子放在桌上,目光掠過窗外的光影,思緒卻飄向那張粉色的邀請函。
聯誼那天,顧瑤會在老禮堂,穿著她慣常的白裙,或是簡單的T恤,笑聲如風鈴,清脆而遙遠。
她想象自己站在人群中,目光掠過顧瑤的背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的筆在本子上輕輕一劃,像是想寫下什么,又怕字跡泄露了心底的秘密。
窗外的微風吹來,帶著玉蘭花的香氣,她的目光停在遠處,像是看到了什么,又像是想抓住什么。
“聽雨!我回來了!”溫曉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張粉色的紙,臉上帶著得意的笑。
她一屁股坐到林聽雨旁邊,把紙拍在桌上:“文學社與學生會聯誼的邀請函!我特意幫你要來的,下周六下午,在老禮堂!顧瑤會去!”
林聽雨的目光落在邀請函上,粉色的紙張上印著“文學社與學生會聯誼”的字樣,旁邊還有一朵小小的玉蘭花圖案。
她的杯子在桌上輕輕一晃,目光掠過那朵玉蘭花,像是被什么觸動。
“別愣著!”溫曉湊近,壓低聲音,“顧瑤真的會去,我聽文學社的人說了,她雖然忙著畢業,但這次聯誼她特意抽空。
你不去可就沒機會了!她考上北京的學校,畢業后就走了,你總得試試吧?”
林聽雨將邀請函拿在手中,目光落在玉蘭花圖案上。
夕陽灑在樹葉上,像是為它們鍍上一層金光。
顧瑤的笑,那抹白裙,檸檬草的香氣,如一幅畫,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想象聯誼的場景,喧鬧的人群,顧瑤站在某個角落,笑容如初夏的微光。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邁出那一步,只是那朵玉蘭花的圖案,像在無聲地催促她。
她的筆在本子上輕輕一轉,目光掠過窗外的香樟樹,像是想留住什么。
“好……我去。”她的聲音輕得如風過樹梢,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
她抬頭,看見窗外的香樟樹在夕陽下搖曳,像在為她鼓掌。
溫曉愣了一下,隨即笑得如個孩子:“太好了!到時候我幫你打扮,保證讓你閃閃發光!”
她拍拍林聽雨的肩膀,轉身去整理書包,嘴里哼起了爵士舞的旋律。
林聽雨低頭,輕輕打開綠色日記本,筆尖在紙上停留片刻。
她沒寫下具體的內容,只是讓墨水在紙上流淌,如初夏的微風,安靜卻帶著些許跳躍。
窗外的夕陽灑在桌上,映出她清秀的側臉。
香樟樹在晚風中搖曳,她的目光落在遠處,像是看到了什么,又像是想抓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