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雨站在宿舍的鏡子前，低頭打量自己。她手指輕觸一件白色襯衫，衣領挺直，袖口隨意卷起，露出她瘦削手腕上清晰的骨節。
她選了一條黑色西裝褲，修長的褲腿勾勒出她筆直的雙腿，腰間系了一條細皮帶，整體裝扮簡潔干練，透著一股清爽的氣息。
21歲的她，作為一個典型的理工書呆子，平時偏愛寬松的休閑裝，衣柜里幾乎沒有正式的禮服。
這套衣服是她翻遍衣柜后好不容易找出來的，穿上后卻有些不安，擔心會不會顯得太扎眼。
初夏傍晚，窗外傳來陣陣蟲鳴，空氣帶著一絲悶熱。想到即將開始的假面舞會，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像小鼓在胸腔里輕敲。
她拿起一個銀色羽毛面具試著戴上，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平添了幾分清冷的神秘感。
她皺起眉頭，猶豫著是不是該換一套更柔和的衣服，怕這身裝扮顯得過于硬朗。
這時，溫曉從床上跳下來，已經換好了一條紅色短裙，黑色蕾絲面具戴在臉上，襯得她整個人明艷動人。
她走過來，上下打量林聽雨，眼睛一亮，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聽雨，你這身打扮太帥了！白襯衫配西裝褲，利落得像要去發表演講！”
林聽雨愣了一下，分不清這是夸獎還是調侃。
溫曉笑得更歡，手指在她鎖骨處輕輕點了點。
“你這鎖骨，性感得讓人挪不開眼，舞會上肯定迷倒一片人！”
林聽雨臉頰一熱，趕緊拉了拉襯衫領口，聲音里帶著點慌亂。
“真的嗎？你別逗我了……我是不是顯得太正經了？”
溫曉翻了個白眼，雙手叉腰。
“正經啥？這叫氣場！你平時穿得那么隨意，今天這身才像你該有的樣子，別緊張！”
林聽雨再次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嘴角微微揚起。她確實喜歡這身裝扮，簡約又自在，不用被繁復的款式束縛。
她低聲嘀咕：“我跳舞不太行，怕到時候出洋相……”
溫曉笑出聲，從桌上抓起一把化妝刷，拉著她坐到椅子上。
“怕什么？戴上面具，誰知道你是誰！我給你化個妝，保證你帥到新高度！”
林聽雨連忙擺手，試圖拒絕。
“我不化妝，太夸張了……”
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大家不都戴著面具嗎？化妝有什么用啊？你別裝模作樣了！”
溫曉一邊動手一邊笑。
“有必要！萬一舞會上遇到讓你心動的人呢？得有點準備嘛！”
她拿著化妝刷在林聽雨臉上輕掃，動作熟練。
“假面舞會就得有點氣場，不然多沒意思！你說是不是？”
林聽雨被她弄得有些無奈，只好乖乖坐著。她看著鏡子里溫曉忙碌的身影，腦海里卻突然浮現出顧瑤的名字，臉頰不自覺地紅了，手指無意識地摸了摸耳垂。
“你別老提顧瑤學姐，我只是很欣賞她，沒別的想法。”
她小聲辯解，聲音里卻藏不住一絲心虛。
她低頭，語氣低了下去。
“她之前說不來的，論文忙得很，還有一個月就畢業了，估計沒空……”
溫曉哼了一聲，手上的動作沒停。
“如果她不來，那可真是虧大了！她要是看到你這氣質，肯定會后悔沒早點認識你！”
林聽雨沒再反駁，心里卻比誰都期待能在舞會上遇見顧瑤。她盯著鏡子，腦海里浮現出顧瑤的笑，耳根悄悄紅了。
溫曉拿起一支口紅，笑瞇瞇地湊過來。
“來，涂個口紅，保證你變成舞會上最迷人的魅影！”
林聽雨被她的話逗笑，臉頰泛起淺淺的紅暈。
“別胡說！你就知道拿我開玩笑，我就是隨便去湊個熱鬧。”
溫曉挑眉，手里的化妝刷停了一下。
“湊熱鬧？那你干嘛挑衣服挑了半天，還偷偷換了三次褲子？”
林聽雨瞪她一眼，臉紅得更厲害。
“你偷看我？”
溫曉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了，別害羞了！今晚你就當自己是舞會最有氣場的人，走吧！”
林聽雨被她推著出了門，手里攥著銀色羽毛面具，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緊張的眼睛。
她的心跳得像擂鼓，腦海里全是顧瑤的模樣。
她喜歡顧瑤，這是個藏在心底的秘密。她從沒對任何人提起，連溫曉也只是猜到幾分。
她害怕被人發現，害怕自己的心動是個錯誤。可每次想到顧瑤，她的心就跳得停不下來，像被什么撓著，癢得讓她坐立難安。
禮堂外，月光灑在噴泉上，波光粼粼，空氣中彌漫著初夏的花香。林聽雨站在入口，手里攥著面具，掌心已經滲出細汗。
她反復整理襯衫下擺，褲腿緊貼著小腿，露出修長的腳踝，細皮帶在腰間閃著低調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禮堂內，燈光昏黃，樂聲悠揚，空氣里飄著一股甜膩的香水味。同學們陸陸續續走進來，有的戴著夸張的面具，有的低聲笑著，氣氛熱鬧而神秘。
溫曉拉著林聽雨往里走，眼睛四處張望。
“看看有沒有帥哥！”溫曉笑得興奮，拽著她往前擠。
林聽雨無奈地笑。
“戴著面具你也能看出誰是帥哥？你可真厲害。”
溫曉漫不經心地回。
“那當然，看身材就行啦！”
林聽雨沒心思找什么帥哥，她的眼神在人群中游移，試圖尋找某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她的視線停住了。
她看到了顧瑤。即便燈光昏暗，她也能一眼認出那個熟悉的背影。
她的心跳猛地一滯，像是忘了呼吸。
顧瑤穿了一件深綠色絲質長裙，裙擺拖地，絲綢面料在燈光下泛著微光，腰間系著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線。她的發絲垂在頸側，汗珠在鎖骨處閃著光，像一顆晶瑩的露珠。
她的面具是金色花瓣造型，半掩住臉，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和紅潤的唇，像月光下的小狐貍，帶著幾分靈動。
林聽雨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呆呆地凝望了幾秒。她想走過去，卻又不敢邁出步子。顧瑤正和幾個同學聊著天，笑聲輕柔。
顧瑤突然轉頭，目光與林聽雨對上。林聽雨慌了，趕緊低下頭，假裝看手機，裝作在和同學聊天。
溫曉湊過來，低聲問。
“喂，那是誰啊？氣質真好。”
林聽雨小聲回答：“是……顧瑤學姐。”
溫曉眼睛一亮。
“真的？她不是說不來嗎？大四學姐果然有氣場，快去邀她跳舞！”
林聽雨連忙搖頭。
“我不敢……”
溫曉推她一把。
“怕什么？你戴著面具，她認不出你！去試試！”
林聽雨被推得踉蹌幾步，差點撞上旁人。她咬唇，鼓起勇氣，慢慢走近。顧瑤已經轉過身，正朝舞池走去。林聽雨深吸一口氣，快步追上去。
“顧瑤學姐……是你嗎？”她的聲音顫抖，停在顧瑤身后。
顧瑤轉頭，面具后的眼睛閃著光。她笑了，聲音溫柔。
“聽雨？是你？”
林聽雨臉紅，點點頭。
“嗯……是我，沒想到學姐會來。”
顧瑤輕笑，俯身靠近，裙擺擦過地面，帶來一陣熟悉的檸檬草香。
“論文趕完了，剛好有個學長邀請，我就過來參加，順便看看你跳舞。”
林聽雨聽到“學長邀請”，心里一沉，像是被潑了盆冷水。她勉強擠出笑容。
“那挺巧的。”
她的心臟跳得有些亂，禮堂里的溫度似乎更高了。她低頭，看到顧瑤的手指輕握裙邊，指尖修長，指甲涂著淡粉色。她想開口，卻覺得喉嚨有些發緊。
顧瑤伸出手，掌心朝上。
“跳一支舞？”
林聽雨愣住，身體僵了一下，手指微微顫抖，慢慢伸出手。
“好呀！”她不再去想顧瑤和那個學長的事。
顧瑤的手溫熱，掌心微濕，握住她時，指尖輕輕劃過她的手背。林聽雨全身一顫，臉頰發燙，內心像被什么撓著，躁動得停不下來。
她一直懷疑自己對顧瑤的情感是否超出了傾慕，但這一刻，她感受到的心動，已不再是簡單的友情。
她害怕顧瑤發現，可顧瑤的觸碰讓她控制不住地想靠近。她想再靠近一點點。
舞池里，樂聲響起。顧瑤拉著她走進人群，裙擺與她的西裝褲交錯，帶來一陣輕柔的觸感。
林聽雨笨拙地跟上，腳踩錯節奏，差點絆倒。顧瑤輕笑，穩住她，另一手輕搭在她腰側，指尖隔著襯衫傳來溫暖。
顧瑤湊近，低聲說。
“你跳得不錯，別緊張。”
她的氣息噴在林聽雨耳邊，林聽雨咬唇，心跳快得像要炸開。她低頭，看到顧瑤的鎖骨在燈光下閃著光，細小的汗珠順著頸側滑下，消失在裙領里。
她的手不自覺收緊，掌心貼著顧瑤的手，感受著她的溫度。
內心翻涌，她想靠近，又怕被看穿。她喜歡女生，準確地說，她喜歡顧瑤。她害怕這份心動被發現，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突然，舞池邊傳來一陣輕微騷動。有人低聲議論：“蘇藝來了！”林聽雨抬頭，看到一個身影走進來。
蘇藝穿著紅色緊身上衣，搭配黑色蕾絲長裙，銀色鏈條垂在腰側，暗紅色唇膏在燈光下閃耀。她的面具是黑色玫瑰造型，帶著幾分神秘冷艷，像二次元里的冷美人，一進入舞池便吸引了周圍的目光。
“她是誰？”顧瑤問，聲音里帶著點好奇。
林聽雨小聲回答：“聽說是大一藝術系的新生，才18歲，跳舞很厲害。”
顧瑤點點頭。
“原來是學妹。”
她目光回到林聽雨臉上。
“那你得加油，別輸給她。”
林聽雨臉更紅，心想：我只想跳給你看。就在這時，樂聲一變，舞步加快。她慌亂中踩到顧瑤的腳，顧瑤輕呼一聲，笑著退開。
“對不起！”林聽雨急了，臉紅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顧瑤擺手，笑得溫柔。
“沒事，你太可愛了。休息一下？”
林聽雨點頭，內心翻江倒海。
顧瑤的意外到來，她的溫柔，舞池的混亂，像一團亂麻擰住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