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曜出車禍了。
林梔夏拉著我趕到醫院。
進病房前,林梔夏面色凝重地囑咐我:“待會你給周曜道個歉?!?/p>
我擰了擰眉:“我沒錯,為什么要道歉?”
林梔夏神色疲憊無奈地和我解釋:“要不是你傷害到了周曜,他能出車禍嗎?”
我氣笑了。
病房內,周曜痛苦的嚶嚀一聲,虛弱地朝著門外喊:“梔夏,臨淵哥,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
“我怎么樣都行……只要不影響到你們的感情?!?/p>
林梔夏強硬地把我拉了進去:“快給周曜道歉。”
手臂上傳來鉆心的痛意,我甩開林梔夏的手。
“是你們倆睡在一起,我有什么錯,憑什么要我道歉!”
周曜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顫抖著肩膀哭了起來。
“我的清白沒了,我未來老婆會嫌棄我。”
“如果娶不到媳婦,我爸媽會打死我的?!?/p>
林梔夏怒視著我:“謝臨淵!”
“你明知道周曜家教森嚴,不像你婚前隨便和人發生關系!你還……”
原來,原來她心里一直是這么看我的。
沒等她說完,周曜眼神空洞的要從床上起來。
“清白沒了,我還不如死了算了?!?/p>
林梔夏急忙把他抱在懷里,不讓他下床。
周曜埋在林梔夏的胸口,攥著她的衣服,哭得不能自已。
“你別管我,我不需要你管。”
“讓我死了算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林梔夏心疼地摸了摸周曜的發頂:“我會負責的,你相信我?!?/p>
眼前一黑,我感覺五臟六腑都很痛。
“林梔夏!”
背對著我的林梔夏身體一僵,摘下助聽器。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周曜,環住了她的腰。
我沒有勇氣再看下去,捂住絞痛的心口,步伐沉重地離開。
到家時已經天黑了,我頭疼腦漲地坐在沙發。
眼淚流干了,喉嚨嘶啞的說不出話。
林梔夏給我打來電話。
接通后,電話那端一陣沉默。
半晌后,她才啞著嗓子開口:“對不起,剛剛是我沖動了?!?/p>
“我馬上到家了,給你買了禮物,待會我們好好聊聊?!?/p>
“你別再那樣對周曜了,他是受害者?!?/p>
“明天你好好給他道個歉,以后別再出現在他面前?!?/p>
我攥緊手機,艱難開口:“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電話那端又陷入了沉默。
“等我到家說。”
電話掛斷了。
我無力地從沙發上滑落在地。
余光掃到沙發下有東西,我下意識伸手把它取了出來。
是一個文件袋,上面標著林氏集團的logo。
林氏集團是近幾年新起的集團,據說他們的老板和林梔夏一樣,是聽障人士。
翻轉文件袋,背面寫了林梔夏的名字。
我皺了皺眉,拆開文件袋,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競標書。
翻開競標書,我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急于求證的我拿出手機,搜索林氏集團的CEO。
網頁上干干凈凈,什么都搜不到。
腦海中靈光一現,我點開了周曜的朋友圈。
【3月25】
【又是一條定制領帶,謝謝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兄弟。】
配圖是一張他站在鏡前讓人打領帶的照片。
雙指放大圖片,那雙手我再熟悉不過。
只不過,她手上沒有戴婚戒。
我手指發顫地繼續往下滑。
【3月1日】
【領帶夾很配我今天的衣服,謝謝林總對小助理的關愛?!?/p>
林總、小助理。
腦中的弦啪一下斷開。
這條領帶和領帶夾我和林梔夏提過一嘴。
我很喜歡這個組合款,但它售價五百二十萬,對現在的我來說是天文數字。
林梔夏開玩笑說,以后有錢了給我買一條。
可它如今卻是戴在周曜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