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百鬼借道東北臘月的夜像塊凍裂的黑鐵，林默縮著脖子穿過墳圈子時，
后頸的陰陽眼又開始發燙。他故意踢飛腳邊的凍饅頭，聽著冰碴子在枯草間碎裂的聲音，
心想今晚要是再撞見什么臟東西，說什么也得把祖傳的黃紙符全貼門框上。“默子，走快點！
”前頭騎摩托的張哥猛按喇叭，車燈在亂葬崗掃出一道慘白的弧光，
“你奶還等著咱倆送年貨呢，別磨磨蹭蹭的！”林默沒搭話，盯著遠處搖曳的磷火皺眉。
自打十八歲那年親眼看見大姨夫的魂魄坐在炕沿抽煙，
他就學會了對這類異象裝聾作啞——反正說了也沒人信，還會被罵“中了邪”。
可今晚的磷火格外密集，星星點點聚成一條蜿蜒的光帶，正順著山脊往國道方向流動。
摩托車突然熄火了。“操！”張哥跳下車踢輪胎，“前兒剛換的機油——”話音未落，
他忽然瞪大眼，手指顫抖著指向林默身后，“那、那是啥？”林默轉身的瞬間，
喉間的驚呼被凍成冰碴。月光下，成百上千道半透明的身影正沿著土路行進，
有的穿著清末的馬褂，有的光著腳踩著民國旗袍，最前頭的老瞎子敲著竹板，
竹板縫隙漏出的不是快板詞，而是“咯咯”的骨頭摩擦聲。隊伍里的孩童蹦跳著追逐紙燈籠，
燈籠里燃著的分明是顆泛青的眼珠。“百、百鬼借道……”林默后背抵著冰涼的墓碑，
指甲深深摳進掌心。東北老輩人講過，陰魂集體遷徙時生人要避其鋒芒，
否則會被勾走生魂當“腳力”。他想喊張哥快跑，卻發現同伴已癱在地上，渾身篩糠似的抖。
鬼群越來越近，腐草味混著劣質香灰撲面而來。走在第二排的轎夫抬著頂紅木棺材，
棺材縫滲出黑褐色液體，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血跡。
林默突然聽見棺材里傳來指甲抓撓木板的聲音，緊接著，一張貼滿符紙的臉從縫里擠出來，
符紙上的朱砂字早已褪成黑色，露出底下潰爛的面皮。
“救——”那聲音像生銹的鐵釘刮過鐵鍋，林默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冷冽的香風突然劈開鬼群。穿月白旗袍的女子踏雪而來，烏發間別著支刻有牡丹的玉簪，
眼尾上挑的丹鳳眼掃過林默時，竟讓他生出錯覺——這女子的瞳孔深處，
分明晃動著狐貍的豎瞳。“九幽門的伎倆，倒學會拿老黃歷嚇人了。
”女子指尖拂過腰間的銅鈴，鈴聲清越如泉，鬼群觸碰到聲波的瞬間紛紛化作青煙，
唯有那口棺材發出不甘的嘶吼，“小友，可愿幫個忙？”林默這才注意到，
女子身后跟著只毛色油亮的黃鼠狼，正叼著張符紙沖他齜牙。更詭異的是，
雪地上竟沒有她的腳印。“你是誰？”林默強撐著站起來，
手悄悄摸向棉襖內袋——那里藏著奶奶塞的護身符，“為啥這些鬼……聽你的？”“胡九娘。
”女子抬手拋灑出一把金粉，金粉落地處綻開朵朵青色火焰，將殘余的鬼氣灼燒殆盡，
“五仙之中，屬我管著這地界的陰魂往來。倒是你——”她忽然逼近，
鼻尖幾乎貼上林默的臉，“林氏一脈的血脈，不該窩囊成這般模樣。”摩托車突然轟鳴起來。
“默、默子！”張哥不知何時爬回車上，油門擰得震天響，“別管那女的！趕緊上來！
”林默猶豫的剎那，胡九娘忽然輕笑一聲，袖中飛出三道符紙，精準釘在摩托車輪胎上。
橡膠遇符即燃，騰起的黑煙里竟浮現出三花道人的虛影，那道士陰惻惻地笑著，
指尖彈出枚蠱蟲，直奔林默面門！“小心！”黃鼠狼突然化作人形，
鐵塔般的漢子掄起鐵拳砸向蠱蟲，拳風帶起的雪粒在空中凝成冰晶：“奶奶的！
敢在黃二爺眼皮子底下耍陰招！”蠱蟲在拳風下爆成綠漿，林默這才看清，
漢子腰間別著串銅鈴，每顆鈴鐺上都刻著“雷”字。更令他震驚的是，
漢子身后竟拖著條毛茸茸的尾巴，尖端的毛已被燒焦。“這倆貨是九幽門的爪牙。
”胡九娘指尖掐訣，青色火焰順著符紙爬向黑煙，虛影中的三花道人吃痛慘叫，“小友，
你有陰陽眼，又身負麒麟血脈，本就是五仙選中的弟馬。今日撞見百鬼借道，
便是靈界給你的叩門磚。”林默后退半步，
后腰抵上冰涼的墓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就是個送快遞的！”“由不得你躲。
”黃二爺甩著鐵拳逼近，袖口露出的皮膚上爬滿雷紋，“老子當年被獵人 trap 住時，
也是這么縮在樹洞里發抖——結果呢？挨了七槍才掙斷鐵鏈！你以為逃得了宿命？
”胡九娘抬手制止黃二爺，從袖中取出盞青銅燈：“七星燈陣已布好，你若想活命，
就跟我走。否則——”她瞥向遠處重新聚攏的鬼群，
“九幽門的血尸今晚就會來喝你的心頭血，煉作黃泉引。”林默盯著跳動的燈芯，
忽然想起奶奶臨終前塞給他的玉佩，上面刻的正是五只動物環繞北斗的圖案。
遠處傳來喪鐘般的悶響，鬼群中擠出幾具渾身插滿鋼筋的尸傀，
生銹的鋼筋上還掛著“建設大廈”的施工銘牌。“我……”他喉嚨發緊，
指甲掐進掌心的麒麟胎記，“我該怎么做？”胡九娘眼中閃過贊許，玉簪輕輕點地，
地面浮現出用東北燒酒畫出的七星圖：“第一步，用你的血點燃心燈。記住——若燈滅，
便是仙緣已盡。”黃二爺隨手拋來把匕首，林默接住時發現刀柄刻著“黃仙在此”四個古篆。
刀刃刺破指尖的瞬間，七星燈突然爆起紅光，第三盞燈芯竟竄起三尺高的火苗，
照亮了雪地上突然浮現的薩滿圖騰。“老三還是這么倔。”胡九娘輕嘆一聲，
指尖拂過第三盞燈，“黃二爺，勞煩你去會會那些尸傀，我帶這孩子過三關。
”“少指揮老子！”黃二爺甩著尾巴沖向鬼群，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砸出焦黑的爪印，
“再磨嘰，老子連你一塊兒揍！”林默看著他的背影，
忽然注意到其尾巴尖端的焦毛在風雪中輕輕顫動，像條受傷后仍硬撐著齜牙的老狗。
胡九娘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接下來是闖陰陣——灰五爺，別躲了，該你出場了。
”雪粒突然在空中凝結成鼠群形態，灰撲撲的小獸們落地后化作個精瘦的老頭，頭戴瓜皮帽，
袖口沾著電線碎屑：“丫頭片子，催什么催？迷宮幻境早給這小子備好了。
”他沖林默勾勾手指，“跟緊了，聞不到鼠臊味時就打轉，聞到就快跑——記住，
這味兒救過老子三回命。”林默深吸一口氣，跟著灰五爺踏入幻境。
雪幕在眼前扭曲成黑色隧道，腐尸味中混雜著若有若無的鼠臊。
他想起奶奶講過的“胡黃白柳灰，進門先聞味”，咬破舌尖強打精神，
任由那股腥甜混著臊味沖進鼻腔。隧道盡頭突然亮起紅光，
林默瞳孔驟縮——那是停尸間的冷光燈，不銹鋼推車上擺著七具蓋著白布的尸體，
每具尸體手腕上都系著紅繩，繩頭綁在他的左手無名指上。“選一具，扯斷紅繩。
”灰五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選錯了，就留這兒當標本。
”林默盯著白布下凸起的輪廓，指尖觸到最近那具尸體的紅繩。就在這時，陰陽眼突然發作，
他看見白布下的“尸體”手指輕輕顫動，腕間紅繩上刻著“替身”二字。“全是假的。
”他猛地轉身，看見隧道墻壁上爬滿老鼠，每只老鼠嘴里都叼著塊碎鏡子，“灰五爺，
你玩的是鏡花水月的把戲——真正的生路，在鏡子里。”老頭的笑聲從頭頂傳來，
幻境突然崩塌，林默踉蹌著跌入雪地，
看見灰五爺正蹲在胡九娘肩頭啃花生米：“這小子有點意思，比當年那批天師聰明多了。
”“過了陰陣，還有雷法和辨藥。”胡九娘遞來塊手帕，林默這才發現自己鼻尖滲血，
染紅了前襟，“黃二爺的雷法不長眼，白婆婆的藥能毒死人——怕了？
”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雷聲，林默抬頭望去，只見黃二爺站在尸傀堆頂，
渾身纏繞著藍色電弧，被擊碎的尸傀零件中竟混著芯片和電路板。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機，
想起上周幫客戶送過的“生物科技公司”快遞，
箱子里的液體瓶上印著“基因優化液”的字樣。“不怕。”他攥緊拳頭，
麒麟胎記在掌心發燙，“但我有個條件——等這事完了，你們得告訴我，
我爸媽到底怎么死的。”胡九娘眼中閃過驚訝，隨即輕笑出聲，玉簪光芒大盛，
七星燈陣在雪地上投出五仙圖騰：“果然是林氏后人……好，我答應你。
現在——”她退后三步，銅鈴輕響，“接住黃二爺的雷，別被劈成焦炭。”林默深吸一口氣，
迎向撲面而來的雷光。雪粒子在電弧中化作蒸汽，
他忽然聽見奶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默子，老林家的人，
從來都是替天行道的命……”雷光劈中肩頭的瞬間，他看見自己手臂上浮現出鱗片般的紋路，
伴隨著戰馬嘶鳴的幻聽。與此同時，胡九娘袖中飄落半片狐尾，毛色竟比初遇時淡了幾分。
“記住，這不是恩賜。”她輕聲說，“是契約。”第二章 藥蠱迷局雪粒子鉆進衣領的剎那，
林默后頸突然刺痛——白婆婆的藥葫蘆已懸在他眼前。雕工古樸的葫蘆上，
刺猬背甲似的紋路間滲著暗紅汁液，湊近便能聞到混合著人參苦與尸香的復雜氣息。
“辨藥需先辨心。”拄著棗木拐杖的老婦掀開葫蘆蓋，
十二株藥草在月光下舒展莖葉：“其中三株藏著‘黃泉露’，其余九株皆是索命毒。小友，
你瞧著哪些像善茬？”林默盯著葉片上的霜花皺眉。東北出馬仙的規矩，白仙掌醫藥，
卻最忌“以貌取藥”——奶奶說過，最艷的參花可能裹著尸毒，最蔫的野草或許藏著生機。
可眼前的藥草里，竟有三株沾著實驗室特有的福爾馬林味，莖稈上還纏著帶編碼的塑料標簽。
“這株‘還陽草’不對勁。”他指著開紫花的植株，陰陽眼看見其根部纏繞著細小的蠱蟲，
“它被下了‘尸蟞蠱’，靠吸食腐尸生長。
真正的黃泉露……”目光掃過葉片蜷縮如鼠的灰綠色植物，“在‘陰鼠尾’里。
”白婆婆渾濁的眼珠突然泛起金光，拐杖重重頓地：“好個能破蠱的眼！
但還差一樣——”她指尖拂過林默手臂的麒麟鱗片，“用你的血喂藥，若黃泉露肯認主，
便會現形。”刀尖刺破指尖的瞬間，林默聽見遠處傳來金屬摩擦聲。抬眼望去，
黃二爺正被五具尸傀按在雪地里，那些本該腐爛的軀體竟覆蓋著仿生肌肉，
關節處露出的不是骨頭，而是齒輪與電線。“奶奶的！鋼筋鐵骨？
”黃二爺吐掉一顆帶血的犬齒，尾巴狠狠抽斷尸傀脖頸，卻見斷口處涌出黑紅色液體，
“這他娘的是……尸油和機油的雜種？！”“是三花道人的‘血肉機械’！
”灰五爺突然從林默衣領鉆出，瓜子殼噴了他一臉，“芯片紋路和林小子的玉佩一樣！
九幽門在找轉世者的DNA——”話音未落，一枚蠱蟲穿透灰五爺肩膀。
老頭悶哼一聲化作鼠群，碎成光點前拽著林默滾向藥草堆：“先拿藥！
那批尸傀的核心在……在建設大廈的地下實驗室！”林默抓起“陰鼠尾”，
鮮血滴在葉片上的瞬間，整株草突然化作晶瑩的露珠，順著掌心滑進麒麟胎記。與此同時，
白婆婆拋出十二枚銀針，針尖沾著的黃色粉末正是剛才辨出的尸蟞蠱——粉末遇血即燃，
在尸傀群中炸開腥風。“黃老二！接著！”白婆婆拋出藥葫蘆，黃二爺接住時不慎踉蹌，
林默這才發現其左腿已被齒輪劃爛，露出底下結著冰碴的骨頭。“操！疼死老子了！
”黃二爺擰開葫蘆灌了口藥，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老虔婆！
下次煉藥能不能別擱辣椒面？！”“沒辣椒鎮不住你的暴脾氣！
”白婆婆反手甩出三把柳葉刀，刀刃上纏著東北大秧歌的紅綢，“小友！該結血契了！
胡九娘撐不住七星燈了！”林默這才注意到，胡九娘的玉簪已裂開細紋，
七盞心燈中竟有四盞瀕臨熄滅。她單膝跪地維持陣法，每根狐尾都在滲血，
原本漆黑的毛發已泛出灰白。“過來。”她抬頭望向林默，瞳孔里的豎瞳已變成血色，
“用你的血在堂單上畫五仙圖騰——記住，必須按狐、黃、白、柳、灰的順序，
錯一步便會萬劫不復。”堂單在雪地上鋪開，
黃紙黑字的“保家仙”楹聯被風雪吹得嘩嘩作響。林默握起毛筆，
卻在蘸取朱砂時愣住——所謂朱砂，竟是胡九娘的尾血混合著他的指尖血，
在硯臺里凝成冰晶。第一筆落下時，狐仙圖騰突然活過來般竄出紙面，
在胡九娘身后凝成虛影。林默聽見她悶哼一聲，又一根狐尾斷裂，化作光點融入圖騰。
“別停！”黃二爺一拳轟碎最后一具尸傀，渾身是血地撲過來按住林默手腕，
“老子的雷法快壓不住蠱毒了！你想看著我們全變成九幽門的飼料？！
”第二筆劃過黃仙圖騰，林默手臂的鱗片突然蔓延至脖頸，耳邊響起千軍萬馬的嘶鳴。
他看見幻象中，一個穿著盔甲的男人正用麒麟劍劈開黃泉路，男人的面容與自己如出一轍。
“是你祖先。”胡九娘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林氏世代為五仙弟馬，
卻在二十年前突然斷了傳承……你父母的死，與九幽門的搜魂術有關。
”第三筆觸及白仙圖騰時，白婆婆的藥葫蘆突然炸裂，十二株藥草化作光雨籠罩眾人。
林默感到喉間腥甜，卻發現白婆婆正對著他微笑，
眼角的皺紋里滲著黑血——她剛才為了壓制蠱毒，竟用自己做了藥引。
“柳仙和灰仙的圖騰……”灰五爺不知何時變回人形，顫抖著按住林默手背，“畫快點，
血煞老怪的氣息越來越近了！”第四筆落下，柳仙圖騰化作巨蟒盤在林默腰間，
鱗片摩擦聲中帶著毒蛇吐信的嘶嘶響。林默這才想起，
奶奶臨終前總摸著他的胎記念叨“蟒仙鎮宅”，原來指的是這道遠古契約。
最后一筆點在灰仙圖騰上時，整座墳圈子突然震動。
林默看見黃泉路的入口在胡九娘身后裂開，血紅色的霧氣中，
隱約可見鎮陰關的城門——以及城門上掛著的，他父母的黑白照片。
“不……”他握筆的手劇烈顫抖，“你們說過會告訴我真相！”“契約已成，真相自會揭曉。
”胡九娘掙扎著起身，將斷裂的狐尾纏在林默手腕，“現在，你是我們的弟馬了——林默，
記住，五仙與你共生共死，若你敢背叛……”“老子第一個撕爛你！”黃二爺踉蹌著走來，
尾巴只剩短短一截，卻仍咬著牙齜牙，“不過……你剛才那幾筆畫得挺利索，
比老子當年強點。”灰五爺突然舉起從尸傀身上扯下的芯片，
上面的紋路竟與堂單上的五仙圖騰完美重合：“九幽門在收集轉世者的基因，
而林小子的血脈……可能就是打開黃泉關的鑰匙。”白婆婆咳嗽著遞來顆藥丸，
藥香中混著鐵銹味：“這是用我百年修為煉的護心丹，能暫時壓制你體內的麒麟血脈。
但記住——”她盯著林默的眼睛，“下次再用掌心雷，可能會永遠失去人類的意識。
”林默攥緊藥丸，看著胡九娘逐漸透明的身形，
忽然想起她玉簪上的牡丹花紋——和母親遺照里的發簪一模一樣。遠處傳來警笛聲，
他這才意識到，剛才的生死大戰，在凡人眼中不過是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該走了。
”胡九娘指尖拂過林默眉心，
面：實驗室里的基因圖譜、黃泉石碑上的巫族血祭、以及自己嬰兒時期被放在亂葬崗的場景，
“三日后，去建設大廈找灰五爺。記住，別相信任何帶電子屏的東西。
”“那你們……”林默話音未落，五仙已化作光點融入他的胎記。雪地上只剩那盞七星燈，
第三盞燈芯不知何時重新亮起，雖然微弱，卻在風雪中固執地跳動。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林默掏出時看見張哥發來的消息：“你咋回事？我到鎮上了才發現你沒上車！
今晚的事要是敢說出去——”消息戛然而止。新消息彈窗里，
是張哥的自拍：他對著鏡頭咧嘴笑，瞳孔里映著個穿道袍的人影，正是三花道人。
林默摸向口袋里的護心丹，指尖觸到塊硬物。掏出一看，竟是胡九娘的玉簪碎片，
斷口處刻著半行小字：“莫信……”風雪更大了。他望向亂葬崗深處，
那里有棟廢棄的福利院，墻上的涂鴉還隱約可見“向陽花孤兒院”的字樣。記憶中，
母親總說他是在雪地里撿的，或許就是此處？麒麟胎記突然發燙，林默轉身時，
看見福利院窗戶里閃過道黑影——那是具沒有臉的尸傀，
胸口插著的工牌上寫著“林氏生物科技 陳建國”。而陳建國，是他父親的名字。
第三章 基因血祭建設大廈的旋轉門結著薄冰，林默呵出的白氣在玻璃上凝成蛛網。
灰五爺化作鼠群鉆進門縫，留給他的最后一句話是：“頂樓實驗室的通風管道有裂縫，
聞著像死老鼠的地方就是路。”電梯按鍵亮著詭異的紅光，按下“18F”時，
金屬面板突然滲出黑油，在他指尖印出類似黃泉石碑的紋路。手機屏幕自動亮起，
相冊里跳出張泛黃的照片——襁褓中的自己被放在福利院門口，
背景里隱約可見建設大廈的施工橫幅。“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走廊里的聲控燈忽明忽暗，墻面上的公司標語“科技改變生命”被噴上血紅的“還我命來”。
林默摸向腰間的黃仙銅鈴，
卻聽見實驗室方向傳來熟悉的薩滿神調——那是奶奶生前唱過的《請仙謠》，
此刻卻混著電流雜音，像用指甲刮擦黑板。實驗室的電子鎖顯示“請輸入DNA密碼”，
門縫里滲出的氣體帶著福爾馬林與狐臊的混合味。林默咬牙咬破指尖，
血珠落在識別器上的瞬間，警報聲驟起，天花板噴出淡綠色霧氣。“警告，
檢測到麒麟血脈——啟動血祭程序。”機械女聲里帶著明顯的雜音，林默瞳孔驟縮，
看見霧氣中浮現出無數光點，每個光點都是段DNA鏈條，鏈條末端拴著魂火。
灰五爺的聲音從通風管道傳來：“操！這是三花道人的‘數字搜魂術’！
這些都是被提取基因的轉世者！”鼠群突然從四面八方涌來，啃食著地面的電纜。
林默趁機沖進實驗室，眼前的景象讓他胃部翻涌：培養艙里漂浮著半人半蟒的胚胎，
基因圖譜上用朱砂寫著“柳仙轉世”，
墻角的冰柜里碼著標有“黃仙利爪”“灰仙腦波”的樣本瓶。“默兒。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林默渾身血液凝固——穿著白大褂的母親正從陰影中走來，
鬢角的白發與記憶中最后一面分毫不差，只是左眼角多了道疤痕，像被符咒灼傷的痕跡。
“媽？”他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的實驗臺，“你……你們到底在做什么？
”母親抬手想要觸碰他的臉，指尖卻穿過他的眉心——那是道虛影。她眼中泛起淚光，
實驗室的燈光突然變成血色，墻面浮現出用鮮血寫的《九幽錄》片段：“奪舍需借三魂，
轉世必取精血，以科技剖其基因，以邪術煉其元靈……”“我們被騙了。
”母親的虛影開始碎裂，“九幽門說能復活你姐姐，
可他們真正想要的是……”警報聲突然變調，林默后頸的胎記劇烈灼燒。轉頭望去，
培養艙里的胚胎竟破繭而出，蛇身人腦的怪物撞碎玻璃，口中噴出的不是毒液，
而是帶著芯片的蠱蟲。“小心！”灰五爺突然從通風口躍下，手中攥著塊帶彈孔的懷表，
“這是黃二爺的法器！用雷火咒！”林默下意識握住懷表，銅鈴在掌心震動。
麒麟鱗片順著手臂蔓延，他聽見黃二爺的怒吼在耳邊炸響：“兔崽子！
老子的雷法不是這么用的！集中精神！想你奶奶怎么教你的！”記憶突然清晰——七歲那年，
奶奶握著他的手在雪地上畫雷符，火盆里的黃紙突然飛起，在他掌心烙下麒麟印記：“默子，
雷法不是殺戮，是醒神。”“以雷為引，醒我元靈！”林默咬破舌尖，
懷表爆發出藍紫色電弧。怪物觸到電流的瞬間發出刺耳的電子雜音，身體里的芯片紛紛炸裂，
化作帶著“林氏生物”LOGO的碎片。“干得不錯。”灰五爺甩著被燒焦的尾巴，
指向實驗室最深處的保險柜，“你父母的研究筆記在那里面。但小心，
保險柜的鎖是茅山‘五毒陣’改的，得用對應的靈物開——”話未說完，
整棟大樓突然劇烈晃動。林默透過落地窗看見，建設大廈的玻璃幕墻正在滲出黑血，
LED屏上的廣告變成循環播放的血祭畫面，每個路人的影子都被拉長，
化作黃泉路上的引魂幡。“數字血祭陣啟動了！”灰五爺的鼠群在地板上擺出八卦圖，
“三花道人要把整棟樓的人煉成尸傀！林小子，
你得去頂樓關掉服務器——那上面有面‘聚陰鏡’，是用你父母的骨灰磨的！
”林默攥緊母親的虛影碎片，鱗片已蔓延至心臟。他看見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
麒麟眼瞳中映著實驗室墻上的合照——父母抱著襁褓中的自己，身后站著穿道袍的年輕男子，
正是血煞老怪！“原來你早就盯上我們了……”林默咬牙沖向安全通道，
懷中的護心丹突然發燙，白婆婆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若見至親幻影，切記不可觸碰，
那是血祭陣的餌。”頂樓的服務器機房門口，三花道人正倚著門框抽煙。
他指尖的煙頭明明滅滅，卻沒有冒出半點煙霧，
鞋底踩著的正是張哥的尸體——此刻的張哥眼珠爆裂，太陽穴插著枚刻有“三”字的蠱釘。
“林默小友，久仰。”道人彈飛煙頭，煙霧落地化作三只人皮鬼，
“你父母的基因技術真是天賜大禮，讓我們能批量制造‘完美尸傀’。
不過……”他盯著林默手臂的鱗片，“麒麟血脈更妙，血煞門主說，用你的心臟做引，
能讓黃泉關的大門永遠敞開。”人皮鬼嘶吼著撲來，林默揮動懷表劈出電弧。可這次，
雷法竟像打在棉花上，三花道人笑著拋出串佛珠：“忘了告訴你，這棟樓的鋼筋都浸過尸油，
你的雷火在這兒——不好使！”千鈞一發之際，天花板突然塌下。
黃二爺渾身是血地砸在道人面前，背后的尾巴只剩短短一截，
皮膚下隱約可見跳動的電弧：“老東西！嘗嘗爺爺的‘逆鱗雷’！”雷光劈開佛珠的瞬間，
林默聞到濃重的焦糊味——那是皮肉碳化的味道。黃二爺的半邊臉已燒得見骨，
卻仍咧著嘴笑，露出帶血的犬齒：“小默子！別愣著！去毀了聚陰鏡！
老子……老子幫你拖住這孫子！”“黃二爺！你的傷……”“少廢話！
”道人甩出的蠱蟲已爬上黃二爺脖頸，“再磨蹭，老子死了也得把你罵成煞！滾！
”林默轉身沖進機房，撲面而來的陰氣讓他牙齒打顫。服務器陣列中央，
直徑兩米的青銅鏡懸浮在空中，鏡面里映著黃泉關的景象——血煞老怪正站在城樓上，
父母的魂魄被鎖鏈吊在城門兩側，母親的虛影碎片突然化作流光，融入鏡中的鎖鏈。“默兒，
對不起……”父親的魂體艱難開口，“當年我們為救你姐姐，答應幫血煞老怪提取五仙基因，
卻不知道他要用來……”鏡中突然泛起漣漪，胡九娘的身影從裂隙中跌出。她的狐尾已全白，
玉簪碎成齏粉，懷中抱著柄斷劍——正是龍泉斬妖劍的劍胚。“快！
”她將劍胚刺入林默掌心，“用麒麟血激活它！血煞老怪要用你父母的魂煉‘雙生血祭陣’！
”劍胚遇血發出龍吟，林默手臂的鱗片竟開始逆向生長，化作麒麟甲胄覆蓋全身。
他聽見五仙的聲音在腦中共鳴：“胡九娘以狐尾為引，開三界裂隙！”“黃二爺以雷魂為祭，
鎮陰邪入侵！”“白婆婆以金丹為藥，續靈脈枯竭！”“柳七爺以蛇骨為橋，通自然之力！
”“灰五爺以鼠群為眼，破九曲迷陣！”服務器突然爆炸，
灰五爺的聲音從廢墟中傳來：“林小子！聚陰鏡的弱點在東南角！
那是當年你父母偷偷留的生路——他們一直想贖罪！”林默揮動劍胚劈向鏡面，
卻在最后一刻看見母親的眼神——那是訣別的目光。鏡中血煞老怪的手穿透鏡面，
抓住他的咽喉：“來得正好，讓我看看，麒麟血脈與黃泉陰氣……能撞出怎樣的火花！
”劇痛中，林默突然想起胡九娘的警告“莫信”。他轉頭望向黃二爺的方向，
卻發現三花道人已不知所蹤，只剩具焦黑的尸傀握著黃二爺的銅鈴——那根本不是黃二爺，
是被幻術偽裝的尸傀！“你早就知道我會來，所以用替身引我分神！”林默揮劍斬斷鬼手，
麒麟甲胄上泛起裂痕，“但你騙不了我的眼睛！”陰陽眼突然全開，
他看見整棟大樓的鋼筋都刻著“困仙陣”紋路，服務器里流動的不是數據，
是用人類精元煉成的“陰魂數據流”。而在所有數據流的盡頭，
是個熟悉的身影——穿著白大褂的“母親”，正操作著鍵盤，
屏幕上顯示著“血祭程序完成度99%”。“不……不可能……”林默后退半步，
劍胚險些脫手，“你到底是誰？”“我是你姐姐啊，默兒。”“母親”轉身，
左眼角的疤痕化作鱗片，“當年爸媽用五仙基因給我做實驗，現在的我，既是人類，
也是完美的靈界容器——而你，就是啟動我的鑰匙。”服務器發出刺耳的蜂鳴，
林默的麒麟甲胄開始崩解，化作光點融入“姐姐”體內。她張開雙臂，
背后浮現出五仙與九幽門交織的圖騰，腳下的血祭陣完成最后的閉合。
“謝謝你們幫我集齊五仙之力。”她指尖輕彈，
黃二爺的銅鈴、白婆婆的藥葫蘆、柳七爺的蛇鱗、灰五爺的懷表紛紛飛起，
與劍胚組成完整的“滅仙陣”，“現在，該送親愛的弟弟……去見爸媽了。
”黃泉關的大門在鏡中緩緩打開，林默聽見千萬冤魂的哭嚎。他摸向口袋里的護心丹，
卻發現丹藥早已化作灰燼，只剩胡九娘的狐尾碎片，在掌心散發出微弱的光芒。“五仙在上，
弟子林默……”他單膝跪地，用劍胚劃破掌心，鮮血在地面畫出殘缺的七星圖，
“愿以身為引，換五仙歸位！”狐尾碎片突然爆發出強光，胡九娘的虛影出現在他身后。
她的狐尾重新變得漆黑如墨，只是每根毛尖都泛著金光：“傻孩子，
契約從來不是單方面的犧牲……”其他四仙的虛影相繼浮現，黃二爺的傷勢痊愈，
白婆婆的藥葫蘆重新盛滿靈液，柳七爺化作巨蟒盤繞在眾人周圍，
灰五爺的鼠群啃食著滅仙陣的紋路。“五仙合一，逆亂陰陽！”林默聽見五仙齊聲吟唱，
麒麟甲胄重新凝聚，這次不再是負擔，而是與他融為一體。
劍胚在手中化作完整的龍泉斬妖劍，劍鋒上流轉著狐火、雷紋、藥香、蛇毒、鼠蹤。“姐姐，
對不起。”他舉起劍，“但我不能讓你毀掉爸媽用命保護的世界。”劍光閃過，
聚陰鏡應聲而碎。在玻璃飛濺的瞬間，林默看見“姐姐”眼中閃過一絲清明，
隨即化作光點消散，手中緊握著張泛黃的照片——那是他們全家最后一次出游時拍的，
照片里的小女孩抱著只黃鼠狼玩偶，笑得格外燦爛。建設大廈的血祭陣隨之崩塌，
LED屏恢復正常，顯示著“歡迎光臨”的字樣。灰五爺從廢墟中爬出，
懷里抱著臺燒得變形的服務器硬盤：“數據我拷貝了！
九幽門的‘轉世者基因庫’名單全在這——還有你父母的加密文件，得用薩滿神調才能打開。
”胡九娘輕輕撫過林默的眉心，抹去他額角的血跡：“血煞老怪不會罷休，
他的本體還在黃泉關。但現在……”她望向天邊泛起的魚肚白，“你該去看看真正的真相了。
”林默低頭看著掌心的麒麟胎記，那里不知何時多了道狐尾形狀的紋路。
遠處傳來消防車的警笛聲，他彎腰撿起姐姐留下的照片，用袖口擦去上面的血漬。“走吧。
”黃二爺甩著尾巴走向樓梯，“老子知道鎮上有家不錯的燒烤攤，烤黃鼠……咳，
烤雞翅一絕。”“黃老二！”白婆婆瞪他一眼，“再亂說話，下次中蠱就用辣椒蠱！
”灰五爺偷笑一聲，化作鼠群鉆進林默口袋：“先去福利院吧，
我聞到那兒有很老的靈界氣息——說不定和你父母藏的東西有關。
”林默望著窗外逐漸亮起的城市，握緊了手中的劍。他知道，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但至少現在，他不再是一個人。手機突然震動，一條未讀消息彈出，來自陌生號碼：“林默，
黃泉關的門永遠為你敞開——血煞。”他抬頭望向天空，清晨的陽光中，
隱約可見五只動物的虛影掠過云層。胡九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記住，弟馬不是工具，
是橋梁。而你要做的，是讓這橋梁永遠堅固。”林默點點頭，將照片小心地放進錢包。
麒麟胎記在陽光下泛著微光，與狐尾紋路交相輝映。他深吸一口氣，走進初升的朝陽中，
身后跟著四位形態各異的靈仙——有的化作動物，有的隱入陰影，但都帶著堅定的氣息。
建設大廈外的雪地上，不知何時出現了行腳印，從亂葬崗延伸到這里，
又向著福利院的方向延伸而去。那是屬于林默，屬于五仙，
屬于這個時代的靈界守護者的道路。
第四章 薩滿神鼓福利院的鐵門掛著生銹的“危房勿近”警示牌，
門縫里鉆出的野蒿已齊腰高。林默踩著結冰的臺階上樓，鞋底碾碎的冰碴下，
隱約可見用朱砂畫的“鎮宅符”——那是父親的筆跡。“小心樓板。
”灰五爺的鼠群突然在他肩頭聚集，“三樓左拐第二間，有靈界波動。
”天花板的石灰簌簌掉落，露出里頭纏繞的薩滿神繩。林默想起奶奶說過，
福利院曾是東北薩滿的秘密祭壇，“向陽花”之名取自薩滿神歌《太陽金烏》。
推開教室門的剎那，他屏住了呼吸。講臺后的墻壁上，用動物骸骨拼成五仙圖騰，
正中央掛著面直徑一米的神鼓。鼓身用熊皮包裹，鼓環綴著三十六枚銅鈴，
其中一枚刻著“黃仙”字樣——正是黃二爺丟失的那枚。“是我爹的鼓。
”沙啞的聲音從梁上落下。林默抬頭，看見個穿獸皮坎肩的老漢倒掛在房梁，
腰間掛著鹿尾辟邪，“三十年前，林氏夫婦來這兒藏東西，說要是他們遭了難，
就把鼓交給姓林的娃。”黃二爺突然化作人形，拳頭攥得咯咯響：“老東西！
你怎么會在這兒？！”老漢翻身落地，
露出瞎掉的左眼——眼窩處紋著黃鼠狼抓痕：“黃仙大人，當年是我爹開槍傷了你，
如今我守著這鼓贖罪。”他摸向腰間的酒葫蘆，“來口哈拉氣？驅驅陰寒。
”林默接過酒葫蘆，酒香中混著松脂味。喝到第三口時，神鼓突然震動，銅鈴齊鳴中，
墻面浮現出用鮮血寫的薩滿秘辛：麒麟血祭，五仙歸位，非亡者不能開黃泉之門。
“這鼓是用五仙的骨血煉的。”老漢掀開熊皮鼓面，露出底下的人骨——股骨刻著狐紋，
肋骨纏著黃仙雷紋，“你父母用自己的骨頭做引子，
就是為了阻止血煞老怪用科技復活上古兇靈。”胡九娘指尖撫過鼓環，
突然渾身顫抖：“這上面有……我妹妹的氣味。當年她為護這鼓遭了血祭，
我卻以為她叛逃靈界……”灰五爺突然用鼠群拼出二進制代碼：“鼓里藏著加密空間！
林小子，用你的血試試！”鮮血滴在鼓心的瞬間，神鼓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林默眼前閃過無數畫面：母親在實驗室用薩滿神調加密數據，父親跪在神鼓前刻下五仙咒，
而姐姐抱著年幼的他，站在黃泉關門前痛哭。“他們一直在用科技保護靈界。”林默喃喃道，
“基因庫不是為了煉尸，是為了保存五仙轉世者的基因，防止九幽門奪舍。
”白婆婆突然按住他的手腕，藥葫蘆的裂痕中滲出黑血：“快停下！靈界功德池在崩潰，
再用這鼓，會加速五仙的消散！”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直升機的轟鳴。林默沖至窗邊，
看見建設大廈方向騰起黑紅色煙霧，煙霧中隱約可見由尸傀組成的軍隊，
每個尸傀胸口都嵌著“林氏生物”的芯片。“是‘基因尸傀軍團’。”老漢掏出鹿骨占卜，
“血煞老怪用你父母的魂魄做陣眼，在鎮陰關開了第二道血祭門！
”黃二爺突然揪住老漢衣領，尾巴掃落墻上的骸骨：“當年你爹設陷阱抓我時，
是不是和九幽門勾結？！”“沒有！”老漢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的爪痕，
“我爹臨終前讓我剜出心臟賠罪，是你手下留情——這道疤，是你用雷火燒灼止血留的。
”黃二爺瞳孔驟縮，記憶翻涌：民國三十年，他被獵人陷阱困住，咬斷三條腿逃生時，
看見獵人懷中抱著高燒的兒子，槍口最終轉向自己肩膀而非心臟。“你……”黃二爺松開手，
“叫啥？”“鄂倫春·阿木爾。”老漢撿起一枚銅鈴，“這鈴我磨了十年，想還給您。
”警報聲從城市各處響起，灰五爺的鼠群帶回消息：“東北最大的薩滿祭壇被改造成聚陰塔，
三花道人正在那兒用直播流量吸魂！”胡九娘握緊龍泉劍胚，
狐尾泛起金光：“我去靈界找劍靈，你們守住祭壇。記住——”她看向林默，
“別用鼓超過三次，否則五仙會永遠困在凡界。”“我和你一起去！”林默抓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