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氣得摔了茶杯。
雖然他只是一個從五品的翰林院修撰,自是不如候府高門顯貴。
但若讓自己的女兒做妾,他會被同僚好友們戳穿脊梁骨的。
我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穩(wěn)步邁進去。
眾人的目光瞬間齊聚在我身上。
慕容騫望向我,眼中滿是厭倦,“宋尋瀾,納你為妾,已是我能做的最大讓步了,你莫要再得寸進尺。”
“你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與婉兒爭寵。”
“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我直視著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不必了,慕容騫,我不會嫁給你。”
“永遠不會!”
我寧愿青燈古佛一輩子,也不會嫁與他。
前世的悲慘遭遇,我再也不要經歷了。
慕容騫一怔,似是沒料到我會這般干脆。
他張了張嘴,終是什么也沒說,匆匆告辭離去。
爹爹氣得直撫心口,我趕忙上前去扶,卻被繼母一把撥開。
她斜睨我一眼,“連個男人都籠不住,真是丟盡宋家的臉。”
彩蝶氣得眼眶泛紅,小聲道,“小姐……。”
我拍了拍她的手,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
2
候府落難時,慕容騫被托付于我家。
我們一同長大,愈發(fā)親密。
他為我春日折花,夏夜捉螢,給我做兔子燈,還會在繼母罰我跪祠堂時,偷偷給我送吃食……
新帝繼位,候府起復后,他便向我提親,承諾會護我一生一世。
婚后,我倆閨房畫眉,烹茶賞雨,更是蜜里調油。
然而,那次從宮宴回來后,他就像變了一個人。
他常常發(fā)呆,嘴角掛著癡笑,念叨著,“世間怎會有如此熱烈明媚的女子。”
“我以前都是白活了。”
原來,在宮宴上,他結識了詩貴人的妹妹詩婉清。
她行事大膽,與一眾世家子弟賽馬,身姿矯健,風采卓然,又與公主爭執(zhí),毫不畏懼。
有人嗤笑她言行無狀,有人贊她明媚張揚。
慕容騫就是后者。
自此,他開始嫌棄我。
我親手為他縫制的寢衣,他不看一眼,隨手賞給下人。
我滿心歡喜地邀他一起共賞繁花,他滿臉不耐,“怎這般無趣,你就不能學學騎馬打獵,像婉兒那般熱烈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