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兒子被人堵在家里,兒子嚇得發(fā)了高燒,我好害怕。】
我每天打八份工,四處兼職賺錢的時候,我告訴他:
【我今天又值了夜班,兒子不敢一個人在家,偷偷跑出來找我,差點(diǎn)走丟。】
兒子被查出絕癥,每天化療的時候,我告訴他:
【兒子剃了光頭,每天喊疼。我不敢讓兒子擔(dān)心,只能偷偷躲到廁所哭。】
甚至一周前,我還給他發(fā)消息:
【裴子期,我要堅持不下去了。】
……
原來這些年我和兒子受的苦他都知道。
只是他還是選擇了無視。
裴子期破產(chǎn)那天,兒子剛參加完市里的鋼琴比賽,拿了一等獎。
知道家里破產(chǎn)后,他偷偷找到正在變賣首飾的我,說:
“媽媽,把我的鋼琴賣掉吧。賣來的錢留給爸爸還債。”
我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裴子期聽到這話時顫抖的表情,他說他永遠(yuǎn)都會記得這一天。
記得他的妻子和孩子為了他,放棄了一切。
以后他一定會十倍、百倍的償還我們。
原來,這也是騙人的。
渾渾噩噩地收斂了兒子的尸骨,我抱著骨灰盒往外走。
過馬路的時候,一輛黑色卡宴突然沖出來,將我撞飛。
我飛了兩三米遠(yuǎn),直到撞到電線桿才停下,懷里的骨灰盒也滾到了下水道口。
只差一點(diǎn)就要掉下去。
我艱難地爬起身,吐出一大口鮮血。
裴子期急匆匆地從車上下來,隨意地掃了我一眼。
只要他再往前兩步,就能看到我毫無遮擋的臉。
可他沒有,他急匆匆地上了車,語氣滿是焦急:
“先別管她,樂樂的寵物狗生病了,我已經(jīng)調(diào)集了全市最好的醫(yī)療資源,趕緊開車!”
汽車呼嘯而過,等到再也看不見尾氣我才稍稍緩了過來,將骨灰盒摟進(jìn)懷里。
公墓園里,我用裴子期賞我的紅包給兒子買了一塊墓地。
安葬的時候,工作人員同情我,送了我一束新鮮的百合。
兒子出生的時候難產(chǎn),裴子期守了一天一夜,出來后送我的花也是百合。
百合迎接了這個小生命的到來,也歡送了他的離開。
只可惜,他這一生,沒有過多少快樂。
接過鮮花,我退后兩步朝工作人員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他愿意和我一起送兒子的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