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冷水倒灌進鼻腔,像是無數(shù)鋼筋刺入喉嚨,血腥味在口腔炸裂。
求生欲驅(qū)使喬婉棠拼命掙扎,可懸空失重的身體卻不聽使喚,重重磕在井壁上。
“阿哲,雖然小棠做錯了事,但這樣的懲罰會不會太重了?”
“這都是她自找的。”
兩人的對話隔著水波傳來,喬婉棠心下一片悲涼。
黎且哲吃完早餐,臨出門前還不忘將程雁姝要吃的藥一樣樣分類擺好,叮囑她按時吃。
程雁姝拿起一瓶橄欖油,微紅著臉問:“阿哲,你可以幫我嗎?”
晨光中,程雁姝油亮的烏發(fā)襯得肌膚雪白,雙眸如同春水蕩漾,讓黎且哲有一瞬的失神。
他回過神來,胡亂地點了點頭。
程雁姝跟著他走進臥室,自從黎且哲來到喬家,他的生活起居都是喬婉棠照料,知道他在部隊過得苦,特地養(yǎng)了一年蠶,將吐出的蠶食做成輕暖的蠶絲被給他用。
黎且哲說過要將這床被子當喬婉棠的嫁妝。
可現(xiàn)在他卻將被子當成坐墊,生怕木板磕疼了程雁姝,而后將沾滿橄欖油的雙手摸上她的孕肚......
喬婉棠不知道自己被吊了多久,直到冷水的刺痛在異常的體感下變成灼燒的幻痛時,她才蹦慢悠悠地拉出井水。
“喬婉棠,早說了你搶不過我的。”程雁姝優(yōu)雅地側(cè)坐在井沿:“難受嗎?你要是給我磕九十九個響頭,我就放過你,怎么樣?”
直到抹布被扯出,喬婉棠才發(fā)現(xiàn)自己冷得牙齒直打顫。
“你做夢!作為一名烈士遺孀,卻這么費盡心機倒貼別的男人,你不覺得羞恥嗎?”
程雁姝臉色一沉:“你以為我真的想嫁給那個廢物嗎?那個男人趁我家中遭難強娶我,要不是為了活命......”
“可后來隨軍的時候我見到了阿哲......”程雁姝滿臉不甘和向往:“只有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我,任何阻礙我幸福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喬婉棠冷笑一聲:“算計來的感情你真的覺得會長久?心機算盡,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看上的這個男人,也不過是家里給我的童養(yǎng)夫。不過這個男人,我已經(jīng)不想......”
她話還沒說完,被戳到痛處的程雁姝就惱羞成怒地扇了她一巴掌:“童養(yǎng)夫又如何?他的心早就不在你身上了,你睜大眼睛看看,如今我才是被他愛著的那個!”
喬婉棠看她跳腳的模樣,咽下口中的污血笑了:“他今天能愛上程雁姝,明天就會有李雁姝王雁姝,這樣的人你想撿回去當寶,我給你好了。”
程硯書氣得直喘氣,突然,她從一旁拿出一個布袋對著喬婉棠勾唇一笑。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說完她將布袋中的花蛇全部倒進井中,轉(zhuǎn)動橫梁將喬婉棠整個沉入水中。
“程硯書,你瘋了?快把我拉上去!”
喬婉棠拼命蹬腿,氣泡從鼻腔溢出,肺部像被徒手撕裂般難受。
這時,一條花蛇纏上她的小腿,滑膩的觸感讓喬婉棠的汗毛直立:“救、救命!”
可程雁姝只是站在上面,得意揚揚看著她的狼狽。
掙扎間花蛇的獠牙狠狠刺入她的腳腕,刺痛讓她慘烈地叫了起來。
下班回到院外黎且哲心臟一縮,一腳踹開院門沖進來:“怎么了?”
程雁姝著急又害怕地哭了起來:“阿哲,你快救救小棠,井里面有蛇。”
黎且哲的心跳幾乎都要停滯了,迅速將人拉起來:“晚棠,你怎么樣?受傷了嗎?”
喬婉棠靠在他身上吐了半天水才緩過勁兒,充血的雙眼布滿血絲。
“程雁姝!”
她猛然抬手一指,修長的指尖如同一把利刃,讓程雁姝瞳孔微顫。
“小棠,你是不是被嚇得不清醒了?我們這就送你去醫(yī)院好不好?”程雁姝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喬婉棠仇恨的目光死死釘在她身上:“不必了,直接去警察局吧。”
“等等——”
程雁姝一把拉住她的手,趁喬婉棠抬手將她拂開時,雙眼一閉倒進井中。
“雁姝!”
黎且哲一把將喬婉棠推開跳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