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沈薄意頓住,手指顫抖地拿起對比報告。
白紙黑字,顯示的正是宋和筠和陳珊的配型。
下一瞬,他一腳踢飛辦公椅,怒吼的聲音響起,“張助,你給我滾進來。”
身穿化驗服的張助連衣服都沒有脫下,就一臉忐忑地進了房間。
沈薄意面色陰沉,眼神中的凌厲似要將張助千刀萬剮。
他指著桌上的報告,“你給我好好說,這份報告是怎么回事?!”
“研究所何時擁有關于白血病HLA配型的項目。”
沈薄意牙齒咬的咯吱響,額頭青筋暴起。
張助一臉恐慌,戰戰兢兢道:“是陳小姐送來的,說您要看兩份配型是否成功。”
陳珊...又是陳珊!
她到底在他背后干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事!
血液噌噌往腦袋上涌,沈薄意怒不可遏,他將報告猛烈地甩在張助的臉上。
“我什么時候說要看配型了?誰才是你的老板?!”
張助膽戰心驚,可沈薄意將人帶到研究所親密的事情他不敢說。
那段時間,沈薄意將人寵愛到連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
誰敢不聽陳珊的話。
陳珊的命令就是沈薄意的命令。
“給我滾,今天就去找財務結工資,明天你就不用來了,但凡沾過配型的人全都給我滾!”
沈薄意大發雷霆摔門遠去。
轎車在路上疾馳,不到十分鐘就到了陳珊的住處。
門被大力地拍響。
陳珊打開門看見沈薄意,眼里一片得意。
她就知道,沈薄意幾天就不看就會想她。
這不,沒幾天就來了。
她矯弱地往沈薄意懷里靠去,還沒等她摸到男人的衣襟,滾燙的巴掌已經扇到了臉上。
“啪!”
“啪!”
“啪!“
連著三個巴掌打的陳珊頭暈目眩,耳朵都要被穿透。
陳珊一臉驚恐地看著處在黑暗中的男人,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她移動雙腿緩慢往后退。
沈薄意氣喘吁吁,眼睛死死地盯住陳珊,“你對阿筠做了什么?你怎么會有她的配型?”
陳珊心里的恐慌蔓延地無邊無際。
他知道了。
沈薄意知道了!
陳珊手腳并用往后爬,身體已經感知到死亡的威脅。
還沒爬兩步,就被沈薄意抓住頭發猛地拎起。
“說!”
陰沉的聲音仿佛惡魔在低語,陳珊推著沈薄意的手臂,眼淚揮灑一片。
“我...我不知道。”
“哼!還裝。”沈薄意冷笑,又一個巴掌打了過去。
陳珊的臉腫的像是豬頭,她已經感知不到痛了,眼睛被腫大的臉擠成一條縫。
沈薄意送開拽住頭發的大手,掐住了陳珊的脖頸。
“再不說,你今天就死在這。”
氧氣被迅速的耗盡,窒息感漫上大腦。
陳珊腿腳亂蹬,眼睛往上翻,嘴中發出“呃呃”的慘叫。
即便如此,她也依舊死死閉緊嘴巴。
門邊的聲音終于吵到房間里的人。
“珊子,出什么事兒了?”一口粗俗的家鄉話傳出來。
沈薄意看向來人,幾天前這倆口還是頭戴草帽,衣衫破舊,指甲里全是黑泥。
如今一個頭戴大金鏈,一個手帶大玉鐲。
沈薄意看著玉鐲那翠綠的成色,沒有六位數拿不下。
錢去哪了?
他終于知道錢去哪了!
怒到極點,沈薄意甚至笑出聲。
手上的力氣加重,他毫不在意陳珊是否真的死去。
被眼前一幕震驚的老兩口已經軟了腿,他們膝行到沈薄意腳邊,一人抱著一只腿痛哭。
“沈先生,小珊快不行了,您行行好快放開她吧。”
“想讓我放開?可以!”沈薄意面色陰寒,“說說關于骨髓移植你們知道的事。”
兩人看著痛苦的陳珊,眼睛一閉。
“小珊說找到一個可以骨髓移植的人,等到她在畢業典禮上劃破自己,就讓我們倆去你面前磕頭,這樣就能成功骨髓移植了。”
“還有呢?”沈薄意瞇起眼睛,臉上沒有半點血色,恍恍惚惚笑了一下,那笑容瘆的人一身雞皮疙瘩。
“還...還有,小珊說等她成為沈夫人就什么事都沒了。”
陳珊絕望地搖頭,嘴中尖叫,“別說了...快別說!住嘴啊啊啊啊啊啊。”
完了。
什么都完了。
陳珊巴不得現在就死去,她知道等會只會有比這痛苦的死法。
比這痛苦千倍!
百倍!
沈薄意聽到這么荒謬的解釋,簡直想仰天長笑。
他真的是瞎了眼,照顧一個實習生照顧到連自己的未婚妻都搭上。
眼前閃過宋和筠那雙在醫院里沉痛的眼睛。
沈薄意覺得自己真是造了孽。
他為什么會被迷惑,以命換命將宋和筠薄寶貴的骨髓移植到這個心思骯臟的女人身上。
阿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失去的我都會拿回來。
他真的知道錯了。
他后悔。
真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