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稀,墨藍如畫。
6月17日凌晨2點32分,隔離的第二天。
從地平線上涌起一股濃霧席卷四野,掠過山川河流,卷向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無孔不入,速度迅急勢不可擋。
這一晚,無論是沉睡中還是在享受著夜生活的的人們都被包裹在霧氣中,陷入短暫昏迷,部分人出現高熱狀態。
第二天起來時,人們卻毫無察覺,殊不知體內早已埋下無法扭轉的變數,沒人能逃脫變數的襲擊。
承載著疫苗前往天州城的車隊被襲擊消失在賽罕奧伊中部,護送的天一號戰機墜落在賽罕奧伊峽谷前一秒,一條秘密傳信發送完畢。
當晚,盛陽再一次墜落在巖漿里,只是這一次不單是巖漿,還有一股玄色能量絲沖進巖漿里纏繞他,以他為中心形成巨大旋渦。
巖漿被掀飛卷起,融合在無形的玄色能量絲中,化成一道道金紅色的能量絲。
玄色與金紅交輝相映,爭先恐后沖進盛陽腦海里。
一進入腦海里,兩股能量開始互相吞噬,你壓我反絲毫不讓。
金紅能量絲每被吞噬一根盛陽便如同被一根陰冷的針穿透靈魂,冰冷心悸,腦中一陣陣鈍痛。
而巖漿化成的金紅能量絲不斷匯聚凝結,吞噬玄色能量后變得更加明亮壯實。每壯實一分腦海里便更加清亮廣闊,心靜恬怡。
本能告訴盛陽,他需要更多的金紅色能量絲。
依靠多次在巖漿里淬煉身體的經驗,他掙扎著沖向巖漿。
而玄色能量絲死死拖住他的手腳,眼看著被玄色能量吞噬掉的金紅絲線越來越多,盛陽忍不住發出哀嚎。
千針噬心的痛苦令他眩暈的瞬間再次閃過那個商場上擊殺喪尸的畫面。
不能被它控制!
不要變成喪尸!!!
盛陽忍住鈍痛,努力控制金紅能量絲去吞噬控制他的玄色能量和更多的巖漿。
被吞噬的玄色能量剔去污濁化為光輝融入金紅能量絲。
隨著從巖漿里淬煉的金紅能量絲越來越多匯聚在腦海里,逐漸將腦海里的玄色能量吞噬得干干凈凈。
當最后一滴巖漿化成光華流轉的金紅能量絲匯聚在腦海里,盛陽意識墜入一片璀璨的星河中。
漫天的金紅絲線中有許多精煉的能量絲抽出逐漸凝聚成一個橢圓的琥珀。
琥珀很大,盛陽整個人站在琥珀前,琥珀還要高出半米。
他感覺到琥珀上散發出來的親切,忍不住靠近。
伸手貼在琥珀上,暖暖的。
琥珀內里許多如流星般明亮的精煉能量絲親切的裹著琥珀中心中的一團光影。
盛陽想看清楚那團光影是什么,可惜沒有成熟實在模糊不清,只能放棄,轉而去操控那些漂亮的能量絲。
那些能量絲如同他身體的一部分,自然而然的帶著他在星海中飛行闖蕩。
他嘗試著操控能量絲變化成各種形狀。
一條小魚,一只蝴蝶,一朵玫瑰......
隨著他操控得越來越熟練,能量絲逐漸靈動活潑,仿佛活過來一樣:
一群靈巧的梅花鹿,一只威猛高大的老虎,一群活潑的海豚......
等他玩夠了,能量絲便隱沒在星海中,時隱時現,像流星雨劃過。
早上7點,原本應該天光大亮的天空始終被濃霧裹挾,沒有一絲亮光透過霧氣照亮人們的生活場所,整個世界是灰色的
黑暗滋生深淵,恐怖神出鬼沒。
宿舍里,悄悄圈養在宿舍里的寵物貓吸入霧氣中的能量后僵死,隨后四肢突然抽搐扭曲。
柔亮的毛發瞬間變得暗淡粗糙,原本藍色的瞳仁爬滿蠕動的黑色能量絲。
能量絲從眼睛迅速擴散全身,尖牙長大一倍,嘴角流出濃臭的黃色液體,腳爪鋒利無比。
異化貓慢慢站起,漆黑的雙眼竟在黑暗中泛起紅光,緊緊盯著熟睡的人,眼里全是對食物的狂熱和捕獵的暴虐!
后肢猛地一蹬,張開獠牙狠狠咬向脖子!
“啊!!!”
熟睡的人被鋒利獠牙穿透皮肉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被咬的人在黑暗中胡亂抓緊異化貓,扯開時被撕咬下大塊血肉。
鮮血噴濺,血液流進破裂的喉嚨發出痛苦的嗬聲,四肢抽搐掙扎,整個床架都被搖晃得哐哐響。
被撕咬的大片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腐爛。
黑色絲線全身蠕動后的皮膚青灰,最后占據頭部,整只眼被黑色籠罩。
痛呼聲驚醒了整棟樓。
被咬的人撲向毫無防備的舍友,慘叫聲再次響起。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對面床位的舍友。
學校的宿舍都是3|3排列的上床下桌的床位,同一列床位的舍友成了優先攻擊的目標。
本來被驚醒的王浩聽見貓叫和楊風的慘叫,慌亂的摸出手機,還沒打開手機電筒就被楊風撲倒,嚇得他驚慌大喊:“楊風你干嘛!”
王浩隔壁的唐客反應迅速爬下床打開燈,所有人都被楊風的慘狀嚇到失語,頭皮發麻,手腳癱軟地爬下床。
楊風可怖的傷口腐爛發黑,牙齒尖利,渾身皮膚青灰,整只眼被黑色占據,嘴角流出黃色的液體,手腳的指甲也變得青黑尖利。
在胡亂揮手時在王浩手上留下皮肉翻卷的抓痕。
王浩痛得臉色發白,蓄力猛地踹飛楊風,導致他頭撞在鐵床角扭斷了脖子。
死...死人了!
我殺人了!
王浩臉色青白,連滾帶爬下了床,跌坐在椅子上。
唐客抖著手扯了條毛巾給王浩捂住傷口,剛想摸床頭地手機打電話給輔導員和報警,余光就注意到蹲在角落蓄意攻擊陳書的異化貓,神色驚駭:“陳書小心左上方的貓!”
陳書反應很快,抄起書拍飛撲向他的貓。
龐雨則快速拿起掛在柜門上的防曬衣兜住摔在地上的貓,攏緊用力摔向鐵架。
貓被摔得凄厲的嚎叫,青褐色的膿液濺在柜面和桌子。
貓不斷地掙扎將衣服劃破。
龐雨慘白著臉,怕貓逃出來用力將貓摔在墻角。
陳書抄起椅子哐哐死砸變異貓,直到變成一攤爛肉才放下椅子,卻沒脫手,呼哧帶喘得靠在書桌上,同時將龐雨拉到自己身邊。
余光瞄著背對著他倆的王浩,抓傷的傷口邊緣已經開始發青,還有一些黑色的絲線爬在手臂上。
李山和王浩同樣是體育生,人高馬大,兩人平時玩得好。
李山看了眼楊風的慘狀快速扭頭,罵了句,“什么情況!”
沒人能回答,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響動和急促凌亂的腳步聲。
顯然外面也在上演相同的景象。
“你,你們剛才也看到,是他先咬我,我才踹他的對吧?”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正當防衛!”
王浩在慌亂的掙扎中根本沒看清楊風的異狀。
“是他先、先動的手,是...他先動的手......”
王浩磕磕巴巴,聲音越來越嘶啞,越說越激動,面目猙獰,臉上青灰浮顯,眼底血紅,瞳仁墨黑異常,捂著傷口的手指甲灰黑。
李山還在狀況外,從沒見過這種場面,摸出根煙叼在嘴里想平復一下,本能安慰道,“沒事,兄弟們會幫你解釋的。”
唐客撥了號碼都沒人接聽,心又亂了幾分,看見王浩的變化,嘴唇發抖,跟同樣注意到的龐雨和陳書對視。
龐雨微微搖頭,示意他別動。
小心的掃了眼周圍,悄悄地將床上的薄被單抽下卷了,龐雨示意陳書將他書桌上的游標卡尺拿著,兩人動作謹慎,絲毫沒有引起王浩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