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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敬川沉默了很久。
不知是羞愧還是其他,沈念就沉默坐在他腳邊的臺階上,劉海遮住她的眼,叫人看不清情緒。
她不說話,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似乎誰也不肯讓步。
直到管家推著蛋糕來打圓場,一眾仆人開始圍著唱生日歌,沈念的瞳孔才微微放大。
在她凝固的眼神中,姜敬川平靜走下樓,吹掉蛋糕上的蠟燭。
“謝謝唐伯,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沒想到你還記得。”
“是小姐一早吩咐的。”唐管家向來會打圓場:“小姐和您同甘共苦這么多年,早就是一家人了。”
姜敬川沒拆穿他拙劣的謊話,動手切著五層的華麗蛋糕。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甜食了。
自從他發現,自己從小愛吃的芝士蛋糕,足夠抵他和沈念在破舊城中村里一個月的水電后。
仆人們分食后,滿臉喜色的離開,姜敬川將一塊剔了水果夾心的放到沈念的手邊,起身上樓。
還未動腳跨上第二級臺階,就被沈念從身后緊緊摟住。
“對不起......”她聲音中帶著哽咽:“不去了,我們不去了。”
沈念腦子一團亂,但身體已經替他做出了選擇。
姜敬川掰開她的手:“然后呢?這樣的事情以后還會發生很多,回回都要我被砸的鮮血淋漓嗎?”
更何況,在看了你一次次的背影后,我已經死心了。
他上樓拎下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沈念似乎也想清楚了,把這當作他在讓步,殷勤的將他送上了車。
一路無言,直到到達沈家老宅,沈念才不管不顧地撲進他的懷里。
“敬川,今天是我錯了,我不該吼你的。”
她避重就輕,絲毫都沒有提及白澤自導自演的那場戲。
結局也沒有改變,依舊是他從沈家離開。
“沈倦他從小就跟你好,你就當替我在這兒陪陪他,好不好?”
就算說了這番話也沒有任何區別,贏得人始終還是白澤。
“小愛畢竟是一條人命。”她頓了頓,似乎很難以言口:“你不是一直想去雷克雅未克泡溫泉嗎?我給你訂的機票,你玩一圈再回來?”
她將臉埋進姜敬川的胸膛,以此來掩飾不敢看他眼睛的心虛。
“是等你的胎安定下來吧。”
姜敬川推開她,并用最輕柔的聲音戳破她的謊言。
沈念卻直接炸了,“敬川!你知道的,他根本比不上你,我只是因為合作迫不得已。”
她越說聲音越低:“我會派人看著他,不讓他們來打擾你,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小愛的病好了,我就送他們三個去國外,好不好?”
姜敬川依舊沒有說話。
沈念卻以為他在妥協,踮腳親昵的吻了吻他的額頭。
“好了,你在這住著,我處理好白澤的事再來見你。”
姜敬川突然覺得自己愛了這么多年的人一下子就爛了。
他抬頭,無比認真的問她:“那只你在佛羅倫薩給我定的碟飛系列手表還在嗎?我想現在就要。”
那年姜敬川十七,沈念帶他去佛羅倫薩出公差,受當地公爵所邀參加高奢晚宴。
當時姜敬川就盯著那套手表發呆,沈念數次舉牌拍下,送到他的面前。
沈念東山再起后做的第二件事,就是高價將這套手表物歸原主。
當時的她已歷經商海錘煉,有些憔悴,生怕年紀正好的姜敬川會看不上自己。
所以她虔誠地捧著他的臉,說:“我比你大,可能比不上那些跟你同齡的富家千金,如果你嫌棄,那這就是我為你添的老婆本。”
自從經歷了失明和拋棄后,沈念總是習慣說話藏一半。
但姜敬川知道,她的另一句是:“如果你不嫌棄,那這將是我嫁你的嫁妝。”
只不過當時的姜敬川一心想要和她結婚。
而現在,他是真的只想拿回自己的老婆本。
沈念僵了一會,隨即笑了:“這么迫不及待要娶我?”
她貼了貼他的臉頰,笑:“那我待會兒就讓人給你送來。”
沈念想陪他上樓,姜敬川正愁不知用什么借口阻止,她的電話就響了。
“阿念,怎么辦?小愛又吐血了......”
那頭白澤的聲音清晰可見,姜敬川非常大度的將沈念推上車。
“抱歉敬川。”她留下這句話后匆匆離開。
姜敬川站在陽臺二樓,親眼看著沈念闖了兩個紅燈,消失在視線中后,撥通了賀家給的號碼。
“喂?”
電話響了兩聲才通,女人的嗓音慵懶,那頭卻一片寂靜,沒有賀桑寧這個人本該匹配的燈紅酒綠作陪。
“賀小姐,我是姜敬川——”
“你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