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癱坐在床頭,程雨凝紅腫著雙眼,自責萬分。
她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為什么會把霍隱舟逼得離婚。
可答案,好像顯而易見。
十天前,她把冒充者帶回家讓他擔待,還用離婚來威脅他。
九天前,她在拍賣會上,把他最不堪的一幅畫拍下來,送給了冒充者。
六天前,她認定是他在無理取鬧,還用獻血逼他尊重冒充者。
三天前,她親手救下冒充者,給對方做人工呼吸,卻不管他對水多么害怕,忍受著多少絕望......
霍隱舟是她兒時愛慕的竹馬,也是她相濡以沫的丈夫,更是她最敬重的偶像。
就因為她有眼無珠,把自己最愛的人活活逼走了!!
程雨凝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個巴掌,崩潰得沒了人樣。
不知道緩了多久,她才失神爬起來,眼神空洞得像要吃人。
走到別墅外,程雨凝先給霍家父母打去了電話。
然而對方像是早有準備,全將她拉黑了。
她只能給助理打去電話:“馬上給我查霍隱舟去哪了,必須把他找出來。”
“好的程總!”
程雨凝沿著路邊走了好久,卻看到她和霍隱舟經常去吃的那家西餐廳。
她推開了那沉重的木門,找了個位置坐下。
侍者像往常那樣,無聲地將兩份香氣濃郁的勃艮第燉牛肉擺上。
回想曾經,霍隱舟他總是微皺著眉嘗一口,然后無奈道:“今天主廚的鹽罐子又掉鍋里了。”
而她,總會笑著反駁他挑剔。
恍惚中,程雨凝戳破一塊酥 軟的牛肉,送進口中,卻只有死寂的咸,咸得發苦,灼燒喉嚨。
她猛地灌下一大口紅酒試圖沖淡,酒液卻苦澀得讓她眼眶發酸。
對面空蕩的座椅上,仿佛又出現了霍隱舟專注切牛排的身影,可下一秒,那身影在她恍惚的視野里被狠狠撕開。
刀叉偶爾碰在骨瓷盤上,發出清脆卻空洞的回響。
“程小姐?你沒事吧?”
侍者端來兩杯紅酒,望著座位感嘆道:“這個位置您和霍少爺都坐了十年了,您還真是念舊啊。”
“不過霍少爺怎么還沒來,我記得他對時間特別講究。那次他塞車晚來了幾分鐘,氣還沒喘勻,就現場畫了一幅畫向您賠罪......”
“畫......又是畫。”程雨凝無意識地重復。
想起那些暖心的畫,那些曾讓程雨凝心頭泛甜的點滴。
這一次,甜蜜的碎片卻變成最鋒利的玻璃渣,狠狠剮過她千瘡百孔的心。
“這次呢?”程雨凝猛地抬頭,聲音撕開了餐廳柔和的音樂,引得鄰座側目。
她死死盯著那張空椅子,眼底翻涌赤紅,卻流淌出眼淚:“霍隱舟,這次你打算遲到多久?我不要你給我畫畫了,我只要你回來......”
眼淚滾燙地砸在餐巾上,留下絕望印記。
突然,桌角的手機屏幕倏地亮起,屏幕上跳動著助理的名字。
程雨凝的抽泣戛然而止,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顫抖著手抓起手機貼在耳邊。
“程總!”助理的聲音異常清晰:“我們沒找到霍少爺的線索,但是發現沈秘書欺負他的監控。”
“這邊還查到,沈秘書剛剛購買了出國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