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5.一家人看見我。都愣住了。媽媽張了張嘴。
“你不是......”“我不是應該被抓走抵債了嗎？”我反問道:“他是誰，
你們能給我一個解釋嗎？”趙流星倚靠著沙發，眼睛也沒抬，沒有解釋的意思。
爸爸拍了拍媽媽的手。“你看，我就說她肯定不會出事的。”媽媽點了點頭，
一副劫余后生的表情。我眼圈發紅，又問了一句。“他是誰，你們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我的態度惹得爸爸不快，他皺眉看著我。“客人在，你怎么跟爸媽說話的。
”他沖著趙流星笑了聲。“這是我們大老板家的兒子，今天來家里談合作。”到這里。
趙流星終于有了反應。“該說的話我也說完了，先走了。”“哎好！
”他在我們的注視下離開。我知道。他們的跨年旅行也該提上日程了。“妞妞，你剛回來，
先回去好好休息。”媽媽一臉愧疚地看著我。“是爸媽對不起你，你放心，
爸媽一定會想辦法把錢還上的。”我輕聲“嗯”了聲。轉身回了房間。剛關上門。
我就控制不住胃里的疼痛，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起來。緩了好半晌。我滿頭冷汗地爬了起來。
家里已經沒有人了。我強撐著去診所買止痛藥。攥著掌心里那皺巴巴的五十塊，我一咬牙，
遞了出去。拿完藥，我全身上下只剩了13。走在路上，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一黑。
我直接暈了過去。好心人將我送去了醫院。我醒來時醫生正好推門進來換藥。他推薦我治療。
我卻搖了搖頭。昂貴的住院費讓我付不起，我醒來以后就直接出了院。看了一眼手機。
我居然已經昏迷了兩天。在此期間，我沒有收到任何人的信息。我坐上公交，望著虛空發呆。
“歡迎大家收看18歲畢業生兩天一夜的跨年旅行！”活潑的男聲將我的思緒拉回。
我偏頭看去。坐在旁邊的人正在刷視頻。是趙流星的旅行vlog。我看過去時，
他正身處日本的煙花大會。無數璀璨的煙花在他身后綻放。他笑容燦爛地將鏡頭對準了爸媽。
爸爸摟著媽媽，比了個耶。媽媽也笑著看向拿著手機的趙流星。眼神溫柔，滿是愛意。
我愣了神一樣看著對方的手機，直到到站才恍然回神。我回到了家里。打開冰箱。
里面已經沒什么食物了。手機鈴聲響起，我接通了。“喂？妞妞，爸媽馬上回去了，
等我們回來給你買很多好吃的！”我看著弟弟的朋友圈，輕輕嗯了聲。
他剛曬出了一桌海鮮大餐。掛斷電話后，我低下頭，嘔出了一口鮮血。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他們回來。6.實在太餓了。我看著身上的十一塊錢，
出門買了一份炒面。粗硬的面條喇著我的喉嚨。吃著吃著，鼻尖一酸。
我慌亂地擦干凈臉上的淚。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呦，這不是趙暖嗎，
我還以為是乞丐呢。”囂張跋扈的女聲站到我面前，
一把將我沒來得及吃幾口的炒面打翻在地。我愣了愣，還維持著拿筷子的姿勢，
腦海里蹦出一些不好的回憶。是沈君琳。小時候她就喜歡欺負我。
她摁著我的頭將我摁進了臟水桶里。我沒忍住跟她動了手。兩個人撕扯在一起，
每個人身上都青一塊紫一塊。她哭著去找班主任主持公道。不出意外地我們都被叫了家長。
爸爸一來，就臉色陰沉地拉著我鞠躬道歉。“咱們家沒錢，別跟人家硬碰硬！
”幼時的我點點頭，難掩失落。“好，我知道了。”從那以后。不管她再怎么欺負我。
我也不再反抗，不再吭聲。從那以后，給我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陰影。
“你身上怎么全是地攤貨呀，而且身上一股餿味。”她嫌棄地捂住鼻子，笑容譏誚。
我看著她。無數場景一股腦涌上我的腦海。最終停留在爸爸那張不讓我硬碰硬的臉上。
我忍得已經夠多了！我再也忍不住，沖上去狠狠扯住她的頭發，給了她一巴掌！
沈君琳尖叫出聲，徑直的長美甲劃過我的臉，在我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我沒吃多少東西。
加上胃一直隱隱作痛。很快我就落于下風。被沈君琳摁在地上打。圍觀的路人報了警。
我們進了局子。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一看見我，他就怒不可遏地出聲。“你別想好過了！”他安慰著沈君琳，滿眼心疼。
“我的乖女兒......怎么傷成了這樣......咱們家最近跟首富家有合作，
不說一飛沖天，也能讓他們望塵莫及了。”“捏死一個人比踩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沈君琳驚喜地看著他，抱住他又蹦又跳。“爸爸，
那我喜歡的那件高定你是不是也能給我買了！”男人笑著點了點頭。隨后他沖過來。
狠狠給了我一巴掌。“你算是什么東西！敢碰我女兒！”旁邊的警察連忙過來拉開他，
皺著眉警告，我捂著臉坐在原地，嘲諷地笑了。“怎么了警官？我女兒在哪？
”爸爸推門而入，媽媽在他身后沖進來，看著我，眼圈紅了。
“怎么傷成了這樣......”她想抱住我，我卻推開了她。男人愣住了，他看著爸爸，
嘴唇顫抖。很明顯是認出了他是跟他們家合作的首富。我直直看向爸爸。爸爸，
如果這次你愿意給我撐腰。我還是愿意相信你們一次。
7.“趙總......”男人動了動嘴唇，臉色懊惱。爸爸打斷了他的話，
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別暴露身份。男人人品不好，做人卻很有一套。
他看了看我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又看了看爸媽特意換上的便宜貨。雖然不明白為什么。
但他知道怎么做。沈君琳看著我爸媽，神色嘲諷。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小琳！”男人厲聲制止了她。沈君琳愣了愣，
神色不忿，還想說什么。男人已經拉著她的手轉身出門。“我們不追究了，就這樣。
”兩個人腳步匆匆離開了我的視線。爸媽將我從警局帶了出去。走在路上。爸爸臉色陰沉。
“為什么惹事？”“我們沒錢，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們不能跟人硬碰硬！”聽到這里。
我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絲絕望。“爸爸，我們家真的沒錢嗎？
”爸爸愣了一下，接著皺眉看我。“你什么意思？”我又不說話了。眼看氣氛膠著，
媽媽嘆了口氣，拉過我的手。“好了妞妞，別跟你爸吵，他也是擔心你。
”她從懷里拿出了一個禮盒。是一條銀手鏈。“這是媽媽給你買的禮物，別不開心了，嗯？
”“等你一周后生日，爸媽再給你一個大驚喜！”我垂眼，手指摩挲著禮盒。
可能是媽媽壓根沒放在心上。標簽上的贈品兩個字她都沒注意。
我任由她將盒子塞進我的手里。沒說的是。其實今天才是我的生日。
他們是怎么得出我生日是在一周后的結論的？我回到房間以后，盯著手鏈發了很久的呆。
最后，我煩躁地揉了揉頭。結果竟然拽下了大把的頭發。我看著手心中那一團頭發。
突如其來有些心悸。我跑去衣柜邊翻找。
終于在最底下翻找出了很小的時候媽媽親手給我織的一個帽子。現在我戴有些小了。
但我顧不上更多了。我站在窗戶前，借著玻璃的反光整理了一下。雖然面色蒼白。
但精氣神還算好。我出了門。將媽媽買給我的銀鏈賣掉了，換了20塊錢。拿到錢后，
我笑了聲。隨后找到了一家藏在巷子里的蛋糕店。街頭那些蛋糕店太貴了，我買不起。
我只能來到這種店里，買一個劣質的小蛋糕。紅彤彤的草莓立在最頂上。我捧著它，
坐在了胡同里的臺階上。我頭發都掉光了 戴上了帽子店家很好心，
送了我一根蠟燭和兩根火柴。我將蠟燭插在蛋糕上。點燃了。
搖曳的火光映照出我蒼白憔悴的臉。我雙手合十，閉上了眼。我許愿。
我下輩子再也不要當他們的孩子了。許完愿，我睜開了眼，吹滅了蠟燭。這是我25年以來，
唯一一次過的生日。我已經很滿足了。我將一口蛋糕塞進嘴里，劣質的奶油充溢在我的口腔。
我流下了眼淚。可蛋糕還沒吃兩口。我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血混著奶油和蛋糕胚被我吐了出來。眼前又是一黑。手中的蛋糕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