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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雙雙進來時,整個人容光煥發(fā)。
她吃掉我的紫河車,吸收了山神給予我兒的饋贈,舊疾痊愈,整個人嬌艷得如同一株牡丹。
“慌什么?她不過是茍延殘喘的靈修而已,說不定用什么法子魅惑了貴人,她如今不過肉體凡胎,落在我們手中,你有什么可擔心的?”
原來程雙雙也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只以為我是山中植或獸化形的靈修。
我抬眸看了一眼無知的女人。
那是賀浮白入獄的時節(jié),我去街上買他最愛的糕點,遇到一個小姐突發(fā)心疾,命懸一線。
我當時只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想為賀浮白積福報。
我上前去,解下腰間香囊,取出因為頑皮揪下的萬年參王的胡須,放進她嘴里。
并渡了些靈力給她。
眼見她緩過來,我想離開時,她拉住我的袖子。
“敢問恩人,是哪家小姐,我國公府必當重謝。”
當時我并不知曉她是誰。
“你若要報恩,便報給賀家吧。”
沒想到她報恩的法子如此奇異,竟是搶我的夫君,食我的紫河車,殺害我的孩兒。
“你說娉婷是什么?靈修為何物?”
賀浮白滿臉驚異。
“你們賀家當真是時運好,能遇到山中修煉的靈物,要不是父親為我治病,恰巧尋到龍虎山的天師,我也不會把握這天大的機緣。”
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龐。
轉(zhuǎn)頭又滿目深情地看向賀浮白。
“不僅有機緣,還有良緣。”
賀浮白雙眼瞪的滾遠看向我,難以接受我非人類的事實。
程雙雙拉住他的手。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浮白,她能夠給予我健康體魄,是她的造化。”
她嘴角上揚。
“至于護國將軍,他也要給我們國公府三分薄面的,只需要讓你這位好妹妹手書一封,就說不舍得離開賀府,再由我出面打發(fā)了就是。”
賀浮白看我的眼神很復(fù)雜,我琢磨不透是厭惡,還是恐懼。
“娉婷,你若按雙雙的說法做,我,我便還認你做妹妹。”
如今我誕下孩兒,氣息大改,魍魎也一時察覺不到我的準確方位。
寫封手書,倒是個好法子。
見我點頭應(yīng)下,賀浮白明顯松了一口氣。
我的字是賀浮白教的,一手俊秀的簪花小楷。
我所書內(nèi)容很簡單,我乃賀家女,在賀家安胎生養(yǎng)天經(jīng)地義,多謝貴人記掛。
賀浮白上上下下打量了三遍,見無任何異樣,才收入袖中。
轉(zhuǎn)身時,方想起問最重要的問題。
“你是如何與貴妃相識的?”
我鄙夷地看了一眼程雙雙。
“無他,不過順手多救過一個人罷了。”
程雙雙聽懂了我的反諷,甩袖而去。
程雙雙自以為了解我這個化為凡人的靈修,卻不知道護國大將軍只需感應(yīng)信上我脫胎換骨后的氣息,便可尋到我的方位。
魑與魍魎最是護短,他們來這人間就是為了護我與孩兒一世周全。
如今,我看他們又要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