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城的冬雪比往年早了半月,蘇玄燁站在皇宮外的「清道坊」,看著新皇張貼的「禁畫令」被風雪撕得七零八落。告示上「畫道邪術,一律焚毀」的朱批還未干透,街角的畫攤已被砸得狼藉,碎紙片混著雪水,像極了三年前父親入獄時的場景。
「蘇公子,」沈清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身著學院特使的玄色長袍,袖口繡著新生的畫閣紋章,「皇宮守衛新增了「滅紋弩」,箭頭涂著能腐蝕畫紋的毒液。」
蘇玄燁點頭,指尖摸向袖中的「化雪符」——那是用雪蠶絲和「星辰淚」特制的,可融化金屬上的劇毒。他轉頭看向林昊,后者正盯著皇宮方向咬牙切齒:「一會讓我先上!老子要拆了那狗屁「滅紋弩」!」
「不急。」蘇玄燁展開「千里眼畫卷」,畫面中浮現出皇宮后殿的場景:新皇趙崇正對著一面魔鏡低語,鏡中映出魔宗長老的虛影,而他的妹妹蘇婉兒被囚禁在「祭天臺」,頸間戴著刻滿邪紋的項圈。
「果然是他。」蕭戰不知何時現身,手中把玩著從主脈密道找到的「血契書」,「趙崇登基前就與魔宗勾結,用蒼瀾璽碎片換取魔功。」他忽然指向畫卷,「婉兒姑娘脖子上的項圈,是魔宗「鎖魂鈴」,一旦啟動,會吸干她的精血來催動璽力。」
蘇玄燁握緊畫筆,筆尖在掌心劃出「破陣紋」:「沈小姐,你負責破解祭天臺的「三陰陣」;林兄,引開守衛;蕭戰,陪我去會會新皇。」他轉頭看向周巖,「機關大師,能造出假的「滅紋弩」嗎?」
周巖推了推眼鏡:「不僅能造,還能讓它倒戈相向。」他拍了拍裝滿齒輪的手推車,「看好了,這叫「畫紋逆轉儀」。」
子夜時分,皇宮角樓的梆子聲剛響過三遍,林昊的「烈陽拳」已轟開西側角門。蘇玄燁趁機畫出「迷煙畫卷」,讓守衛們看見「厲鬼索命」的幻象,實則帶著蕭戰潛入后殿。
「趙崇!」蕭戰一腳踹開殿門,戰刀出鞘帶起寒光。新皇轉身,臉上竟爬滿蛛網狀的魔紋,手中握著半塊蒼瀾璽碎片:「蘇玄燁,你果然來了。」他抬手一揮,殿內竟涌出無數「魔紋傀儡」,每個傀儡身上都刻著主脈弟子的面容。
「小心!這些傀儡用活人煉制!」沈清月的傳音從「傳訊紙鶴」傳來,「用「凈心蓮花」破除邪紋!」
蘇玄燁依言畫出金色蓮花,花瓣飄落處,傀儡們紛紛抱頭哀嚎,露出底下驚恐的眼神。蕭戰趁機揮刀斬斷傀儡絲線,卻見趙崇突然將碎片按在胸口,整個人化作半人半魔的形態,指甲長出尺長的利爪,瞳孔變成豎瞳。
「你們以為蒼瀾璽只有鎮壓之能?」趙崇獰笑,「它更是打開魔宗封印的鑰匙!」他抬手射出魔箭,蘇玄燁用「鐵壁紋」阻擋,卻發現魔箭竟能穿透墨墻,擦著他的耳際釘入石柱,激起一片火星。
「用「文武同輝」!」蕭戰忽然想起秘境中看見的壁畫,「你畫陣,我來破!」
蘇玄燁點頭,筆尖如飛畫出「陰陽魚」紋路,蕭戰同時揮刀劈出「烈陽十字斬」。兩種力量相撞,竟在殿內形成小型龍卷風,將趙崇的魔功盡數卷走。與此同時,沈清月在祭天臺傳來喜訊:「鎖魂鈴已破!婉兒安全!」
「不可能!」趙崇怒吼著撲來,蘇玄燁卻注意到他胸前的碎片正在龜裂。他忽然想起墨云子的話:「蒼瀾璽需有德者居之」,迅速畫出「民心秤」投影,讓趙崇看見民間疾苦的畫面——被魔功破壞的農田、因禁畫令失學的孩童、受魔宗迫害的百姓。
「你看,」蘇玄燁朗聲道,「真正的力量,從來不是靠邪術奪取,而是靠民心凝聚。」
趙崇的魔功竟因此出現裂痕,蘇玄燁趁機取出蕭戰的戰刀殘魂,與創世筆斷筆融合,畫出「封魔圖」將其籠罩。金光閃過,趙崇變回人形,蒼瀾璽碎片碎成齏粉,其中一塊嵌入蘇玄燁的畫筒,竟與創世筆殘片產生共鳴。
「哥哥!」蘇婉兒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她脖子上的鎖魂鈴已被摘下,手中抱著蘇玄燁送的「平安符」畫卷。蘇玄燁快步上前,將妹妹擁入懷中,卻發現她袖口露出的皮膚上,竟有一道淡青色的紋絡——那是蒼瀾璽碎片留下的印記。
「小心!」蕭戰突然推開他們,趙崇竟趁機掏出最后的魔晶,想要與眾人同歸于盡。蘇玄燁迅速畫出「空間折躍紋」,將眾人傳送至宮外,回頭時只見皇宮后殿在魔晶爆炸中化為水墨色的迷霧,竟形成一座懸浮的幻境。
「這是...」沈清月驚呼,「畫道的「水墨幻境」!難道是創世筆殘片的力量?」
蘇玄燁點頭,看著幻境中若隱若現的亭臺樓閣,想起初代畫圣的「創世雛形」技法。他忽然明白,蒼瀾璽碎片與創世筆的融合,竟意外激活了畫道的「造界」之力。
「先帶婉兒回學院。」蘇玄燁轉頭看向蕭戰,「蕭兄,麻煩你清理主脈余孽;林兄,護送百姓遠離幻境;沈小姐,研究幻境的穩定之法。」
「那你呢?」林昊皺眉。
「我要去見一個人。」蘇玄燁摸出從趙崇身上找到的密信,上面赫然有凌仙宗叛徒秦逸的簽名,「主脈雖倒,但古宗里的蛀蟲還在。」
是夜,幻魔學院的畫閣頂樓,墨云子看著蘇玄燁帶回的蒼瀾璽碎片,眼中泛起淚光:「當年師父用創世筆劃出蒼瀾王朝,如今碎片與筆魂共鳴...玄燁,你可能已經觸碰到了「畫道創世」的門檻。」
蘇玄燁搖頭:「弟子只想先穩住幻境,不讓百姓受傷。」
墨云子嘆氣:「幻境雖美,卻如鏡中花。真正的畫道創世,需要千萬人的信念支撐。」他忽然劇烈咳嗽,蘇玄燁這才發現老人的指甲已變成青色——那是魔宗毒素深入骨髓的征兆。
「導師!」蘇玄燁想要施法,卻被墨云子攔住。老人從懷中掏出最后一支「聚魂筆」,塞到他手中:「別管我,去凌仙宗。秦逸勾結主脈的證據,藏在「云深閣」第三層的「誅魔卷」里。」
蘇玄燁握緊筆桿,鄭重其事地鞠躬:「弟子定不負所托。」
離開畫閣時,沈清月正在幻境邊緣布置水系結界,月光灑在她發間的玄冰玉簪上,與幻境的水墨光韻交相輝映。林昊則帶著武者們搭建臨時安置點,周巖的「自動粥棚」機關正在運轉,熱氣騰騰的粥香飄滿街道。
蘇玄燁抬頭望向星空,創世筆殘片在畫筒中輕輕震動,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挑戰蓄勢。他知道,水墨幻境只是暫時的庇護所,真正的戰斗才剛剛開始——三大古宗的內部清理、魔宗老祖的復活危機、畫道創世的終極考驗,都在等著他。
但此刻,妹妹在側,伙伴們各司其職,畫道的火種已在百姓心中扎根。他摸出羽毛筆,在幻境邊緣畫出一道彩虹橋,連接著現實與幻境。橋上行人往來,有說有笑,仿佛從未經歷過戰亂。
畫道的路,或許就像這彩虹橋,雖需跨越風雨,卻終將通向光明。而他,將永遠是那個執筆者,用信念為墨,以民心為紙,畫出這世間最壯麗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