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我簡直要被自己氣死 —— 明明累得要命,卻因被困在這所監獄般的學院、被迫在失去狼性的情況下 “學會生存” 而輾轉難眠。
無論有沒有狼形,我都是超自然存在,可為什么最近總感覺能量被抽空?
“你起得真早。” 我穿戰斗靴時,盧薩開口了。
“沒怎么睡,現在得去跟新導師訓練。” 我站起來扎緊低馬尾,“你昨晚打鼾太響,沒注意到有影子生物爬進房間吧?” 她瞪大雙眼:“黑魔法?珍娜,這種事必須 ——” “上報對吧?我知道。” 我打斷她,“但說不定是我妄想癥發作。宿管或其他人難道沒發現?” “多米尼克和伊森在這層樓,他們會察覺的。” 她上下打量我,“你臉色糟透了。” “謝謝你的贊美,仙學院小姐。” 我打了個哈欠。
盧薩人不錯,但我們還沒熟到能讓我吐露對這地方的擔憂。
我們只是室友,僅此而已。
盡管試著接受其他超自然種族并非敵人,直覺卻讓我三緘其口。 揉著額頭剛坐回床上,一陣眩暈襲來。
該死!我需要能量,不然撐不過今天!
正憤怒地咒罵自己,突然感受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 像凡娜的女巫咒語般真實,來得正是時候。
疲憊一掃而空,我看向時鐘,只剩五分鐘空閑。
剛要沖出門,盧薩纖細的手指扣住我的手腕:“你剛才怎么了?看起來像…… 在發光。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但我真的需要這個,現在得沖刺去布雷克勞草坪,不能給新導師遲到 —— 也就是你男朋友。” “午餐時見?” “看你派對策劃有沒有空吧。” 我甩開門沖了出去。
擠進隊伍時,新朋友賈斯汀低聲提醒:“西爾弗斯,你遲到了,斯科特導師剛走,別再給新教練留下壞印象。”
我們排成四排十列的隊形,等待多米尼克導師那肌肉發達的身影出現。
能量爆發后,我感覺狀態不錯,甚至想找凡娜炫耀,卻被腦海中低沉的聲音打斷:“西爾弗斯,俯臥撐,現在。”
見鬼!我立刻趴下,跟著隊伍開始動作。
“起來,開合跳!” 多米尼克導師厲聲命令。
我們起身,雙腿跳躍,手臂起落。
他手背在身后巡視,面無表情。
熱身結束后,我等著被他叫住 —— 畢竟走神在變形者訓練中是重罪。
出乎意料的是,他沒訓話,反而宣布:“進入戰斗模式,輪換對戰,我說停才準停。”
和狐貍變形者杰西卡對練時,我后腳蹬地準備高掃踢,膝蓋卻被狠狠抵住。
“再鎖腿,我就打斷它。” 多米尼克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退下。”
他開始單獨挑我:“離開戰斗圈,持續訓練直到結束。”
很好,珍娜,你成功吸引了導師的 “特別關注”,現在每犯一個愚蠢錯誤都會被盯著。
“你至少和狐貍變形者對戰了七次,” 他摘下墨鏡,深色眼眸審視著我,“為什么陣型松散、技術草率?你是狼形變形者,對吧?”
我挺直脊背,狼性第一次在疲憊中振作,透過我的眼睛打量他體內的狼。
“全體跑步。” 他下令,目光卻沒離開我,“你留下,西爾弗斯。” “我今天狀態不好,如果你能 ——” “對導師不敬?” 他歪頭,“看來你沒打算好好開始。我很好奇,為什么不服從我的阿爾法命令?”
“我昨晚沒睡好,思緒 ——”
“我問的是,作為狼形變形者,為何不服從阿爾法命令?” 狼在體內咆哮,我提高聲音:“也許因為這該死的學校在扼殺我的狼性?”
“私下抱怨學校我不管,” 他的棕色眼睛驟然冷冽,“但記住:我不是來讓你屈服的,西爾弗斯,我是來擊潰你的。我的隊伍必須是最強的,永遠都是。你體內的狼若不想臣服于阿爾法,我就碾碎她。別指望我們之間會變輕松。”
我咬住嘴唇壓抑怒火,狼性在體內掙扎著要沖出來撕咬他。
最讓我不安的是,變形者通常 25 歲才完全成熟,具備阿爾法或貝塔特質,而他不過是個導師,憑什么對我下達阿爾法命令?
“其他人回來前,你繼續訓練。” 凝視結束后,他扔下一句話。
我蹲下瘋狂做俯臥撐,速度越來越快 —— 必須發泄怒火,讓狼安靜下來。為什么會如此憤怒?
是因為他威脅要 “擊潰” 我的狼,還是因為我第一次對阿爾法命令產生抗拒?
午餐時,我要去找凡娜。她的巫術感知一定察覺到了異常:昨晚的影子生物、今早莫名的能量爆發、還有多米尼克的阿爾法命令…… 這一切不可能只發生在我身上。
如果不抓住線索,現實會像沙子般從指縫溜走。
阿爾法的壓迫感如影隨形,多米尼克說對了一件事:阿爾法命令本應讓我立即服從,可我沒有。
此刻,體內的狼被徹底激怒,而我即將在變形者課程上,像野生動物般徹底失控。
這一天糟透了。即便變身狼形也沒能讓我發泄煩躁 —— 這很能說明問題,多半是因為午餐和晚餐時都沒能單獨約出凡娜。
朋友們似乎都沉浸在學院生活里,坦納正式和那個小精靈確定了關系,我甚至懷疑她在偷偷對他施展符文魔法。
以他向來 “愛完就甩” 的作風,現在卻像被抽走了腦子,只有魔法能解釋這種反常。
至于凡娜,曾經堅定果敢的她,如今卻對這所恐怖學院充滿熱忱,仿佛要感謝四大元素創造了它。
我盯著課本上的文字發怔 —— 仙女家族的歷史書每一頁都印著彩虹箔片和閃光油墨,色彩斑斕得讓變形者的腦袋發疼。
“珍娜!” 凡娜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我抬頭看見她在圖書館外張望,立刻像多年未見般撲過去擁抱她。
“放松,” 她湊近我耳邊,“多米尼克導師在看你。” “我不在乎他怎么想,我想你了。” “別示弱。” 她退后一步,嘴上笑著,眉頭卻在警告我收斂情緒。
“我們得談談,但我覺得這里的墻都在偷聽。” 她皺眉:“天哪,你好像撞見鬼了。你沒事吧?” “如果我說昨晚看到影子鉆進宿舍呢?房間突然變冷,今早醒來能量也沒恢復 ——” “什么?!” 她幾乎尖叫,迅速環顧四周后抓住我的手臂,閉眼釋放魔力,“沒檢測到黑魔法侵蝕的痕跡。你確定看到了?是盧薩嗎?” “她睡得很沉。影子從眼角閃過,消失了,但那股寒意 ——” “噓,” 凡娜翻白眼,“你導師來了。能至少別罵人嗎?” “覺得嘲笑導師很有趣?” 多米尼克的聲音從桌沿傳來,性感得令人煩躁。
“抱歉,太興奮了,沒注意到您進來。” 我努力讓他離開,“如果語言冒犯到您或學院,我道歉。” 他得意地笑 —— 該死,這變形者明明在設陷阱,我卻忍不住注意他深棕色眼睛里的微光。
“相信我,我不介意,但你是我的學員,我不會讓任何人違背學院政策。”
“明白。” 我匆匆應答,發現凡娜也在盯著他的完美側臉發呆。
“想甩掉導師嗎,西爾弗斯?” “怎么會?” 我內心的狼此刻正蠢蠢欲動 —— 自從見過他的黑狼形態,她居然開始背叛我了?
“你剛才翻白眼了。” 他抱臂而立,“幸運的是,我的狼能感知你的情緒。”
“您太自作多情了。” 我撫摸著閃瞎眼的課本,“我只是被彩虹文字晃得想吐,想和凡娜通過明天的考試而已。”
“明天見。” 他轉身時拋下一句,“或許你該用狼的眼睛看書,畢竟它們擅長在黑暗中分辨色彩。”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突然喊住他:“您說用狼的眼睛看世界 ——”
“怎么?” 他轉身,變回那個不耐煩的導師模樣。
“我在失去她。” 我如實坦白,“感覺狼形正在遠離我。”
多米尼克震驚地笑了:“你把狼視為獨立存在?這很危險,會被當成瘋子關起來的。” “她是我的一部分,我們共生共存。” 他逼近我,六英尺四的身軀帶來壓迫感:“繼續這么想,你會惹上大麻煩。如果狼形有了獨立意志 —— 比如想打敗規則 —— 你就會成為歷史書上的一個名字。” “您是說我控制不了她?這所學校在扼殺我的本能?” “這里是你最安全的地方。是你賦予了狼形太多力量。”
“我沒有!” 我壓低聲音,狼在體內咆哮,“她現在就想揍你。” “冷靜點。” 他警惕地環顧四周,“聽著,你很特別,已經引起了注意。低調點,別再縱容你的狼。”
看著他走向其他導師,被一群變形者女生圍繞,我突然意識到:多米尼克錯了。如果狼形想離開,她早就這么做了。
我將她視為力量的延伸,而非獨立存在。
但他和這所學校的其他人一樣,都在試圖馴服我們。 凡
娜的聲音打斷思緒:“我得回宿舍了。多米尼克的話我從未聽過,如果你真的失控 ——”
“你也覺得我瘋了?” 我咬牙切齒,“這地方有問題,你的巫術感知不到嗎?”
她的眼神充滿擔憂:“你變了,不再是從前的你。我們明天再談。”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猛地合上彩虹課本,塞進書包。
我故意繞遠路離開圖書館,知道明天的仙女考試注定失敗 —— 此刻腦海里全是多米尼克的警告和狼形的躁動,根本無法集中精力。
生平第一次,我想徹底崩潰大哭。我討厭這里,討厭被困三年,更討厭自己正在被一點點改變。
但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讓多米尼克或這所學校定義我的狼形 —— 她是我的一部分,不是需要被馴服的野獸。
這一晚,宿舍的陰影依舊徘徊,但我沒有退縮。
如果他們想通過規則和導師來擊潰我,那就大錯特錯了。
變形者的靈魂永遠屬于自由,而我,終將讓狼形重新與我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