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林聽失笑,大少爺雖然確實生得靡顏膩理,可她總共也沒見幾回,每回還不怎么敢抬眼看。
她想了想:“是不是因為大少爺總是板著臉,表情不太高興的樣子,所以大家都誤會了?其實大少爺性格還挺寬容的。”
林聽剛見到魚今舟時,確實被他的冷臉嚇住了。
生怕不小心丟了工作。
直到現在,也還覺得大少爺的冷臉很能唬人。
然而做了幾天習慣以后,她就開始覺出這份工作的好來。
大少爺對保姆的工作要求并不高,也不會多事挑剔。
她只用在固定時間做完固定的工作,算下來每天的工作時間并不長,剩下的許多時間完全都屬于她自己。
之前在魚家主宅工作時,她一整天幾乎沒太多閑下來的時候,總有零零碎碎雞毛蒜皮的事占滿她的工作時間。
還要隨時在雇主跟前待命,偶爾被前輩或者管家教訓。
而現在,她減少了很多社交量,每天有相當一部分時間能偷懶睡覺,窩在暖洋洋的被窩里追追劇看看小說。
對她這種本性有些孤僻的人來說,這工作氛圍真的非常友好。
大少爺從來不會在她摸魚休息的時候,突然喊她安排加班工作。
前兩天那個晚上,她不小心出了錯,大少爺雖然臉色不好看,可也沒有朝她發脾氣罵人。
還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大度揭過了這事。
工作輕松,時間自由,老板寬容,薪水給夠。
這么一看,大少爺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好老板。
同事將信將疑:“你說的也有可能……好吧,反正我沒怎么接觸過大少爺,都是四處聽說來的。”
看著同事殷切八卦的目光,林聽不好意思地笑笑,卻轉口新起了別的話題。
——再多說就要透露雇主隱私了,她還是比較有職業道德的。
輕松的工作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就到了管家曾對她耳提面命過的時間。
大少爺的易感期要到了。
在這個世界,Alpha和omega受信息素影響很深,兩者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現受信息素支配的易感期。
在這特殊時期中,Alpha或omega會瘋狂渴望對方的信息素安撫,同時很難控制自己的信息素逸散。
一般這個時候,有家室的A或O會找伴侶一起度過,沒伴侶的就只能憑抑制劑和自己的毅力艱難度日。
而大少爺的情況要更麻煩一些。
他是稀有的高等級omega,受信息素影響比一般omega更深,抑制劑對他的效果也更弱。
在沒有Alpha信息素安撫的情況下,易感期時間更長、信息素更容易影響他的情緒、控制他的思維。
他的易感期會相當難過。
為了防止他在易感期出事,林聽需要隨時隨地監控對方的信息素水平,幫忙給他注射足量的抑制劑。
越是臨近管家強調的那個時間,林聽就越緊張。
她到底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在保姆培訓課上聽多了各種不能騷擾omega雇主的條條框框,總感覺omega這個性別全身上下都寫滿了“蹲局子套餐”。
現在她需要近距離接觸omega,還是在對方易感期這種特殊時間。
這讓林聽連夜把omega生理知識手冊掏出來反復背誦,每天晚上都抱著信息素報警器睡,生怕自己哪里出差錯。
林聽上崗的第十六天早晨,大少爺沒能下樓來吃早飯,信息素報警器在林聽懷里瘋狂震動報警。
林聽全副武裝,腰上、口袋里、手臂上纏滿了抑制劑,哪怕不慎打碎幾支,也有足夠的替補。
“咚咚咚。”
林聽先是敲門:“少爺,您還好嗎?”
“什么事?”
門里傳出來的聲音還算平穩,和平常差別不大。
“您該吃早飯了。”
林聽提醒。
房間里停頓了幾秒鐘:“你把飯送上來吧。”
林聽就將飯菜嚴密地打包進飯盒里,拎上樓繼續敲門。
很快,門開了。
大少爺仍舊一身包裹嚴實的睡衣,臉色泛著濕潤的潮紅,額頭輕微冒汗,表情動作分明和平常沒多大區別,卻總有種靡艷勾人的氣質。
除此之外,看起來一切正常。
林聽松了口氣,很好,按照手冊上的描述,大少爺現在情況不錯,理智完全在線,不用她做多余的事。
看大少爺表情不愉,林聽遞了飯菜,就快快地溜走。
第一天都是這樣。
第二天、第三天時,大少爺雖然臉色變得更難看,額頭汗水更多,手上青筋暴起,其他情況跟第一天差別不大。
然而等到第四天的時候,林聽再去敲門,卻半天沒能聽到回答。
又敲了幾下,里面是一聲咬牙切齒的:“滾!”
林聽就知道,情況變得不妙了。
她重新確認一遍身上的“裝備”,勸道:“少爺,您現在情況特殊,不吃飯更沒力氣堅持,我是殘疾beta,完全不受信息素影響,讓我進去幫您吧?”
房間里又是一陣更長時間的沉默。
好半天,房門才打開一條縫,把飯盒接進去以后又迅速關上。
林聽卻沒敢放松,仍舊守在門口嚴陣以待。
午飯的時候,大少爺花了更多時間來開門。
到晚飯時間,無論林聽說什么,大少爺都不再開門。
林聽只能深吸一口氣,拿出備用鑰匙打開房門。
門鎖開了,門卻很難推動。
好不容易進來,卻發現大少爺背靠著房門直接癱坐在地板上。
額發完全被打濕,粘在他臉上,臉頰通紅,唇瓣幾乎被他咬出血來。
魚今舟難以忍耐地摳著門縫,扭頭閉上眼睛,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快滾!”
林聽掃一眼信息素報警器上的數值,干脆利落給他扎一針抑制劑。
幾分鐘后,魚今舟狀況好轉了一些,主動爬起來拆飯盒。
林聽擔憂地看一眼對方,還是按照魚今舟的吩咐,先離開房間。
她不知道,她一走,魚今舟就像渴水的魚一般,殷切地朝她離開的方向咕蛹幾下。
回過神來,又臉色難看地自己甩了自己一巴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速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