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nèi)站著的老人，讓趙安安的心猛地一沉，幾乎停止了跳動。是他。江臨川。可眼前的他，

哪里還有半分當(dāng)年那玄門宗師深不可測的影子？他瘦得幾乎脫了形，

寬大的舊布衫空蕩蕩地掛在嶙峋的骨架上，像掛在衣架上一樣。臉上布滿了刀刻般的皺紋，

溝壑縱橫，臉色是一種不見天日的、病態(tài)的灰敗。頭發(fā)稀疏花白，凌亂地貼在頭皮上。

最刺目的是那雙眼睛，曾經(jīng)深邃如寒潭，如今卻渾濁不堪，眼白發(fā)黃，

眼神空洞地“望”著她，瞳孔毫無焦距——他瞎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和寒意瞬間攫住了趙安安的心臟。她張了張嘴，想叫一聲“江叔叔”，

喉嚨卻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墨鏡后，滾燙的淚水洶涌而出，

瞬間模糊了視線。江臨川似乎并未認(rèn)出她，只是側(cè)著耳朵，微微偏頭，

用那渾濁無光的眼睛“看”著她所在的方向，聲音蒼老沙啞，帶著濃重的痰音：“誰啊？

”趙安安猛地摘下墨鏡和口罩，

露出那張即使憔悴不堪也依舊美得驚心動魄、此刻卻布滿淚痕的臉。她一步跨入門內(nèi)，

動作帶著一股絕望的狠勁，反手重重地將那扇破舊的木門關(guān)上！“砰”的一聲悶響，

隔絕了外面淅瀝的雨聲。昏暗的光線下，只有墻角那盞油燈，豆大的火苗依舊在跳躍，

將兩人扭曲的影子投在斑駁的墻上。“是我。”她的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卻又強(qiáng)壓著某種洶涌的質(zhì)問，“趙安安！趙承業(yè)的女兒！十年前……你在這里……救了我！

”最后幾個字，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積壓了十年的痛苦、迷茫和此刻滅頂?shù)慕^望。

江臨川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那雙渾濁空洞的眼睛，

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zhuǎn)向她的臉，仿佛在努力辨識，又仿佛只是徒勞。

那張布滿深刻皺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同一塊被風(fēng)雨侵蝕了千年的頑石。

只有那微微抿起的、干裂起皮的嘴角，似乎泄露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嘆息。

“是你……”他的聲音依舊沙啞平淡，聽不出絲毫波瀾，“你……長大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