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精神海又出什么問題了嗎，一會兒來實驗室找我一下，我幫你看看吧。”
提到精神海時，何琳輕松的語氣變得很嚴肅。
不過列登并沒有任何不適感。
自從父母死在戰場上，他已經有十年沒睡得這么舒服了。
現在起來神清氣爽，感覺就連視線和思維都比以前清晰了很多。
想起昨晚小人魚扒著自己的手心遲遲不肯入睡的模樣，列登伸出手指，揉了揉小人魚微涼的小臉。
“是你做了什么嗎？”
檸路還在氣，偏過頭不理他。
列登也不在意，端起小魚缸，下樓進了廚房，裝了一碗小銀魚放在檸路面前。
“對不起哦檸路，吃點小魚。”
檸路雙手抱懷，氣鼓鼓的坐在魚缸里，聞到小魚味的時候偏頭瞥了一眼，又“哼！”的一下側過頭去。
他從魚缸里爬出來，身后拖出一道水痕。
前進目標是津清放在列登面前的托盤。
列登這個大壞蛋，肯定是要自己偷偷吃好吃的，他也要嘗嘗。
托盤里有一碗粥和一個雞蛋番茄三明治。
檸路率先爬到那碗粥旁邊，伸出手就要去抓米粒。
“很燙的，小心！”列登伸手想要擋開小人魚的動作，但已經晚了，檸路已經抓起了一粒米，開始往嘴里塞。
列登拉過他的手腕，想看看有沒有燙到，卻意外的發現連一點紅痕都沒有。
檸路已經吃掉了那粒米，也沒有被燙到的反應。
“有沒有燙到？”
檸路搖了搖頭，人魚剛出生的時候是最脆弱的，但經過一段時間的成長，皮膚就會逐漸變得又薄又韌，沒那么容易被燙到。
由于列登這段時間的投喂，檸路的身體結實了很多，已經不像剛出生時那樣嬌氣，連接觸人類的體溫都會燙傷了。
檸路伸出薄薄的爪尖，勾破了列登手上的白手套，把臉貼在列登手心。
列登手一顫，但還是受寵若驚的攏住了手心里的小魚。
“你想吃熟食嗎？”
“嘰！”檸路點了點頭。
“津清，給小魚弄一套一樣的。”
檸路按下列登的手指，指了指那碗白粥，搖了搖頭，又指了指三明治，點了點頭。
白粥不太好吃呢。
“切一小塊三明治來就行，白粥就不用了，對了，再倒一點果汁來。”
點菜成功，檸路從碗里抱起一條小魚慢慢啃。
已經吃了兩個月的生魚了，即使他再愛吃，也想換換菜譜了。
津清左手拿著三本書，右手捏著一個小小的托盤，上面托著一個小小的碟子，還有一個小小的杯子。
兩樣餐具的尺寸都是按檸路的尺寸定制的。
他把三本書放在坐在餐具墊上的檸路面前，之后又把小小的托盤放在書上。
三明治是從現做的三明治上切下來的核心精華，中間夾了煎得金黃的蛋黃，散發著香噴噴的味道。
“不能浪費食物，列登先生，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津清滿臉理所應當的把切下來的三明治邊堆進了列登的盤子里。
檸路沒急著吃飯，歪著頭去研究那三本書的名字。
《人魚連環畫冊集》
《人魚寶寶也能看懂的兒童童話故事集》
《哄睡畫報》
“先吃飯，吃完飯你就可以看了。”桌子對面的列登看著快要彎成直角的小人魚，忍俊不禁。
檸路才不要看這種東西！
“嘰！”
他立起身子，把盤子里的三明治幾口吃掉，又湊到列登那邊，去偷吃他的三明治邊，幾乎吃掉了一整個三明治之后才爬回自己的盤子邊，喝掉了小杯子里的飲料。
列登目瞪口呆的看著突然變得很能吃的小人魚。
吃掉了幾乎和自己差不多的食物之后，檸路的小肚子一點起伏都沒有。
小人魚之前吃的食物基本都是一些生魚生蝦生貝，付恩憲給小魚配的食譜主要也是由這些東西組成的，不過他也說過小人魚可以適量吃一些人類吃的食物，也可以喝一點點果汁，所以列登并沒有阻止檸路覬覦自己的食物。
列登手掌向上，伸到檸路身邊。
檸路把喝空的杯子扔到一邊，懶洋洋的爬到他手上，穩穩坐定。
這條小人魚在經歷了整整一個禮拜的沉睡之后，不止身體長大了一圈，尾巴也長到可以繞著他的手腕環一整圈，飯量也好像完全換了一條魚。
列登輕輕戳了戳檸路的肚子，軟軟的，腰也很纖細，吃了就好像沒吃一樣。
“檸路，還要吃嗎？”
檸路搖了搖頭。
他已經吃飽了，最后一點果汁就是用來溜縫的。
列登拿起桌上小人魚感興趣的幾本書，放在魚缸上的平臺上，又把手伸到魚缸上方，等著檸路自己松手下去。
“檸路，我要出門了，你在這里看書等我回來吧。”
但是檸路沒有下水，而是抓著他的袖子，爬到了他的肩膀上，任憑列登怎么勸都不下去。
沒門，他死都不要留在家里看什么《人魚童話故事》！
看著堅持撒嬌的小魚，列登遲疑了一下，今天他的行程很滿。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他得先去一趟何琳的精神力研究所，下午還有一節課要上，這是他和何琳交換的那節課，等下課后再去給小人魚買個合適的小型終端。
既然自己的精神海變動很可能和小人魚有關系，那不如帶著小人魚一起過去吧。
但是小人魚不能長時間離開水，要出門的話最好要找個合適的容器。
列登在屋里繞了一圈，拿起帶檸路回家時的小魚缸。
“來，進來。”
檸路用小蹼爪抓著他的衣服，敏捷的爬了下來，準確的跳進了魚缸……旁邊的杯子里。
謝天謝地，列登沒有喝熱水的習慣。
“你喜歡這個嗎？”
“嘰～”檸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