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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歡深吸一口氣,在各種各樣的視線中,揚聲道:
“沒錯,我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裴辭意瞇了瞇眼睛,潘恬恬則害羞地躲進他懷里。
隋歡一點都不想再看到他們,轉身走向了角落。
“天啊,裴總居然和潘恬恬在一起了?”
“那隋歡怎么辦?她不是跟裴總談了好久嗎?”
“噓,小點聲,她就在那邊呢。”
“其實我知道為什么,前段時間她不是被綁架了嘛,好像被綁匪輪流侵犯過,已經不干凈了。”
“啊!難怪!”
竊竊私語像無數根針扎進隋歡的耳膜。
她抬頭,正對上潘恬恬得意的目光。
她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面前。
隋歡轉身想離開,卻被她伸手手攔住。
“歡歡姐,怎么急著走啊?”
“今天可是我和辭意的大日子,你不留下來多喝幾杯嗎?”
隋歡扯扯嘴角:“遵醫囑,不能喝酒。”
潘恬恬看著她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心里既痛快又不爽。
明明現在她倆的身份換了位,隋歡憑什么還能擺出這高高在上的姿態?
潘恬恬眼中迸出毒辣:“隋歡,你知不知道辭意早就厭透了你?”
“他跟我說,你又老又不解風情,還不懂打扮,帶出門都讓他抬不起臉。”
“他還說,每次跟你做那事,他都覺得你身上有股腥味,就是那種老女人的腥味兒......”
“讓開。”隋歡聲音發顫。
“我偏不。”潘恬恬突然抓住她的手,“隋歡,今天我要讓你徹底認清現實。”
下一秒,她猛地后退,撞向身后的香檳塔。
玻璃杯轟然倒塌,酒液四濺,碎了一地。
潘恬恬跌坐在碎片中,手臂被劃出一道血痕。
“啊!”她尖叫起來,“歡姐,你干什么!”
裴辭意大步走來,臉色陰沉得可怕:“隋歡,你真的是不知悔改。”
那樣帶著厭惡和失望的眼神,讓隋歡感到一陣眩暈,胃里翻江倒海。
“送她回醫院。”裴辭意對身后的保鏢說,“太平間里冷氣夠足,讓她在里面待一晚上,清醒清醒。”
隋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歲那年,她媽媽病死在出租屋里,小隋歡被迫和尸體待了一個禮拜。
她親眼看著母親的尸體一點點腐爛,那成了糾纏她的夢魘。
她最怕尸體,裴辭意是知道的。
隋歡忍不住哭喊:
“裴辭意!你不能這樣對我!”
裴辭意卻冷冷地轉身:“是你自找的。”
隋歡被強行帶離宴會廳。
裴辭意的身影一點點退出她的視界。
連帶著那些過往,也終究是徹底消失了。
停尸間的門在身后關閉,隋歡蜷縮在角落,寒氣從地磚滲入骨髓。
她抱緊雙膝,盯著對面墻上慘白的燈光。
這里安靜得可怕,只有制冷設備低沉的嗡鳴。
隋歡咬緊牙關,不讓眼淚落下。
母親腐爛的尸體仿佛就在她的眼。
隋歡只能死死地捏住自己的傷手,依賴尖銳的刺痛,熬過了漫長的一夜。
六點整,停尸間的門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