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康年一直念念不忘的青梅留學回國了,時間就在我們訂婚宴當天。他猶豫再三,
還是選擇中途離場去機場接他的青梅曲音。臨走前俯身在我唇上啄了一下。“寶寶,
我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阿音一個人回國,點名要我去接她。”我悶頭干飯,沒有說話,
余光卻注意到顧康年順走了我全新的米色小香風外套。“接人要見面禮,我來不及買,
這外套我就當送給阿音的禮物了,你別介意。
”參加訂婚宴的親戚們都勸顧康年不能在這樣重要的場合如此待我。
顧康年卻說我是個十足的摳門精,是舍不得放棄花大價錢置辦的正式婚宴,
更舍不得放棄這么多年的感情。無論如何,我都會成為他的新娘,
這成了他心里板上釘釘的事實。可顧康年不知道,從他做出接曲音的決定開始。這場訂婚宴,
就已經變成一場退婚宴了。1、沒過幾分鐘,顧康年折返回包廂。臉上帶著怒色。
將我那小香風外套扔進了我的懷里。“蘇星桐,你衣服這么臟,
也好意思帶到我們的訂婚宴上來!”我打眼一看,
我平時悉心打理的米色外套上此時沾滿了泥點子,往下滴著臟水。
上面還有一個男士鞋碼大小的鞋印。可這件衣服,是我攢了好久的工資才買的,為了訂婚宴,
特意送去干洗店清洗。就為了顧康年在親戚面前臉上有光。我能保證,
在這件衣服沒有到顧康年手上之前是干凈的。“別吃了——!
”顧康年一把當眾打翻了我的碗筷。“你現在就把這外套送去干洗店洗干凈,
還有阿音說把家門鑰匙忘在國外了,假期要住我們的婚房,
你把干凈外套用禮物盒子包裝好放婚房主臥的房間,這樣阿音就不會怪我沒給她見面禮了。
”他看到我臉上一臉不情愿的模樣,敷衍的語氣中帶著苛責。“知道你是個摳門精,
干洗的費用,找我報銷,可以了吧——!”原來,不是所有從校園到婚紗的愛情,
都是可以修成正果的。我永遠不會忘記,五年前曲音要出國留學,顧康年那是大包小包,
把我所有的舍不得穿的新衣服,以及速食囤貨全給曲音裝上帶走,就怕她去了國外水土不服。
臨走前還當著我的面跟曲音緊緊擁抱,親吻臉頰,戀戀不舍地說著一些曖昧的情話。
我點點頭,顧康年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我家桐桐果然還是這么善解人意,等回來,
我給你買一件全新的外套,比這件更漂亮,好嗎?”沒過幾秒,曲音就打電話過來,
說她已經落地了,外面下了雨,她冷。顧康年聽完,火速跑著離開了包廂,
巴不得下一秒閃現到曲音面前,對她噓寒問暖。卻沒注意到主桌的雙方家長,
此刻臉拉得比驢還長。我看向自己的準婆婆,準婆婆一臉心疼的看著我。“阿姨,
我想退婚……,對不起,我真的很想成為你的好兒媳,但是好像有緣無份了。
”準婆婆將自己兒子的混賬樣子全都看在眼里,剛才一直按著我父母的情緒,
示意等自己兒子走了再動怒。“退婚——!必須退婚——!跟我這混賬兒子有啥好過的,
桐桐,只要你想清楚了,我同意——!”說罷,訂婚宴當天,婆家退了收下的彩禮錢,
爸媽也退了婆家定的五金。至于婚房,是我家出的,房產證上也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
所以我有獨自處理婚房的權利。在場的親友們都知道我跟顧康年的婚姻徹底破裂了,
紛紛嘆息。也罷,這場訂婚宴本來就不應該存在。訂婚宴前夕,我正試穿宴會上要穿的禮服。
顧康年皺著眉,當著雙方家長的面,公然播放曲音抱怨式的語音。“康年,
嫂子這身禮服好丑,我不喜歡,你讓她換掉唄。”“阿音說這件不好看,你去換另外一件。
”顧康年的口吻充滿了說教,他看不到我的委屈,也看不到準婆婆的黑臉。
和顧康年戀愛的這些年,我好像一直活在曲音的影子之下,一直在以曲音的喜好過活。
我衣服要穿的花哨,因為曲音喜歡。婚房要裝修成多巴胺風格,因為曲音喜歡。
就連我訂婚宴要穿的禮服,也會因為曲音看的不順眼,被顧康年勒令更換掉。
我渾渾噩噩回到婚房,看到滿衣柜的花花綠綠的衣服,只有寥寥幾件是我喜歡的素雅色,
失望地合上衣柜門,撥打了婚慶公司的電話,要求退掉正式婚宴。“蘇女士,
后續費用都可以退,不過其中2000元定金是跑單不退的哦,這些都寫在合同里了。
”此刻我猶豫了,畢竟2000定金,不少錢呢。“我再考慮考慮吧。”這時,
顧康年一手摟著曲音,一手拉著貼著花花綠綠貼紙的行李箱進了門。
曲音肩上還披著顧康年的西裝外套。看到我在主臥,但是床上并沒有他要求的禮物盒。
顧康年的臉立刻陰了半邊天。2、二話不說,發了瘋似的揪著我的頭發,
將我從主臥拖到客廳,扔在客廳的地板上。“蘇星桐,我去接人之前怎么囑咐你的——!
你是聾子嗎!”而曲音站在一旁一臉滿足的看著這一切。顧康年指著我的鼻子罵。
“阿音看不到見面禮,她不高興只會怪我,她會疼惜你,舍不得怪你,知不知道——!
你這會讓我被阿音責備——!”我捂著扯痛的頭皮,含淚解釋。
“我已經把衣服交給干洗店了,就算是加急當天取,最快也要等到傍晚。”很快,
顧康年意識到自己對我態度有些不好,于是軟下聲音,捧著我的臉安慰。“星桐,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只要你聽話,按照我說的給阿音準備見面禮,我保證會給你買一件新的,
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可是顧康年每次都這樣,給我很多次承諾,都隨著時間被一一打破。
他跟我表白那天,說他這輩子除了自己的親媽,不會跟我之外的其他女人產生親密觸碰。
可事實是,他跟青梅曲音的親密已經到親友看了都想說道兩句的地步。
嘴上說是會尊重我所有喜好,可他是將曲音的喜好強加到我的身上。曲音喜歡什么,
我就必須買什么。那件小香風是我唯一真心喜歡的,但是我知道,
這件衣服遲早也會出現在曲音身上。就連婚房的裝修,顧康年也是要跟曲音打視頻電話,
征求曲音的意見,把我喜歡的部分一點點磨滅干凈。然后又哄著我說,
軟裝部分肯定讓我自己做主,因為這點,我也沒再跟顧康年計較。
顧康年每次都能意識到自己的越界之舉,事后再以更加誘人的條件哄著。時間久了,
我習慣了,誘人的條件也逐漸成為了顧康年順嘴的口頭承諾,少有真的踐行過。這時,
在房間里收拾行李的曲音,發出尖叫。顧康年趕緊沖進臥室。曲音帶著嗔怪的語氣:“你看,
衣柜里怎么那么多素色衣服啊,看著像老太婆穿的,真丑,跟蘇星桐的審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