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才的事情,周紅梅已經記恨上了這家人,尤其是陸明遠,不過是一個不著調的二溜子,竟然敢這么對她?
她冷靜了下來,想起剛進門時候看到的東西,就覺得不對勁兒,她推了推陸明輝,斬釘截鐵的說道。
“老二肯定不對勁兒,你媽這個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她肯定不舍得買這么多東西,但是老二哪來的錢買?”
“要么是你媽偷偷補貼他,要么就是偷的!”
陸明輝推了推眼鏡,冷靜的說道:“我媽應該不會,她一向看錢看的很緊,再說了,就算老二要辦事兒,辦酒席什么的也是家里出錢,咱媽沒有必要把錢給他。”
這話其實就是從側面認可了周紅梅說的話。
周紅梅聽了他的話也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她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
“死小子,別犯在我手里!不然我要你的好看!”
院子里的陸明遠打了個噴嚏。
“阿嚏!”
“……也不知道是想我的還是罵我的。”
年夜飯。
王桂芝一貫節儉,就算今年手里有點錢,包餃子還是沒舍得全都包白面的,而是一半白面一半黑面,肉也沒放多少。
桌子上也就是酸辣白菜,土豆絲,炸的丸子,還有一大盆豬肉粉條燉大骨,一只雞,還有一盤炸花生米。
周紅梅做飯的時候吆喝著肚子疼,等到做完了飯,一下子就從西屋里出來了,坐在炕上就開始挑剔。
“誒呀,這大骨頭上怎么一點肉都沒有啊,我還以為過年了咱家能吃點好的呢。”
“媽,這雞腿和雞翅膀呢?怎么就剩下骨頭了?”
“這丸子怎么沒放肉啊,純素的?這真是,一點油星都沒有。”
周紅梅對這頓飯相當不滿意,王桂芝則是一點都沒慣著她。
“這肉得留著慢慢吃,再說了過完年家里來客,你弟一共就帶回來這么點肉,咱們吃了那什么招待客人?”
周紅梅還想說什么,王桂芝又給她堵了回去。
“再說了,咱們全家都這么吃,又不是我們吃好的給你吃差的,怎么,我們老頭老太太吃得,你吃不得?”
一頓飯下來,周紅梅生了一肚子氣,還沒等到大年初二,大年初一的中午就嚷嚷著要走。
老兩口也不留,除了給一些地里的東西之外,其余的什么都沒給,就讓他們回家去了。
兩口子一走,陸明遠就對著王桂芝豎起了大拇指。
“行啊媽,真有你的,終于把我嫂子氣走了,晚上給我們改善改善伙食唄,我拿回來好幾斤肉,今天晚上你燉白菜的時候怎么也得放進去一半吧?”
誰知道王桂芝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吃吃吃,就知道吃,那肉要省著點兒吃,今天晚上還是吃大白菜!”
陸明遠和陸明香兩人苦著臉:“我還是不是你親兒子(閨女)了?!”
過完年沒幾天。
陸家兩口子就去了林家商量婚事去了,林秀云的媽趙春桃雖然還是看不上陸明遠,但拗不過自家老頭子,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
很快,訂婚的日子就定下來了。
陸建國翻著日歷,用鉛筆在“二月初八”上畫了個圈兒:“你林叔是個講究人,老話說正不娶臘不嫁,出了正月訂婚,是個正理兒。”
王桂芝坐在炕梢上,手里拿著針線頭也不抬的說道:“是,咱們也應該講究點兒,該給的都得準備上,一定要體體面面的。”
看著陸明遠還在傻笑,坐在炕上的陸明香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訂婚的時候你給秀云姐準備了什么啊?”
陸明遠嘴上說“還沒想好”,實際上是不知道劉栓柱淘到了什么票,縫紉機,手表,自行車,有什么送什么好了。
很快。
陸明遠和林秀云訂婚的事兒,就在村里傳開了。
正月初八那天,蘇曼麗雖然小年那天受了點挫折,可她還自信滿滿的以為陸明遠只是故意吃醋,跟她鬧情緒。
這會兒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里不說,還在跟同住的秦莉莉,交流知青回城的事兒。
秦莉莉已經通過招工,順利找到了回城的工作。
這會兒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嘆了口氣說道:“幸好這兩年咱們沒結婚,要是一結婚,就回不去了,前天隔壁村的徐霞還跟我說這件事兒呢,她前兩年腦袋一熱結了婚,現在后悔的腸子都青了。”
蘇曼麗笑著說道:“是啊,不過我說實話,我家里人這么多年都失散了,也沒來個信兒,我還不如嫁人呢,好歹有個家。”
秦莉莉問道:“你看上了誰,跟我說說?我幫你參考參考?”
蘇曼麗自信滿滿的回答道:“還能有誰啊,還不是陸明遠嘛,他說過了年找個時候就跟我提親呢。”
誰知這話一出,秦莉莉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曼麗,你確定嗎?”
蘇曼麗“嗯”了一聲,自顧自的說道:“當然了,不是他還能有誰啊,再說了我們倆好了這么長時間,他敢不給我個交代?”
秦莉莉看她這副自信的樣子,有點不忍心說出真話,可是她這人肚子里憋不住話,想了半天,還是試探性的說道。
“你最近沒聽說村子里的事兒?”
“我這幾天不舒服,沒怎么出門兒,怎么?難道有了什么大事兒?”
蘇曼麗聽她這么說,下意識的以為陸明遠真的聽了她的話,去找林秀云退婚,在她心里,也就這件事才算得上“大事”。
蘇曼麗滿臉期待的看著對方,卻只見秦莉莉憋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道。
“是,哎……曼麗,我覺得可能是你搞錯了。”
“是陸明遠和林秀云訂婚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