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林昭音原本想著好好的補充一下睡眠的。
結果六點不到就被手機鈴聲給吵醒了,
“誰啊,大清早的打擾人睡覺。”
林昭音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想知道是誰這么沒道德,大早上的打騷擾電話。
“給你十五分鐘,收拾好了下樓。”
“神經病。”
林昭音迷迷糊糊的根本沒聽清電話那邊的人是誰,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剛放下手機三秒,林昭音猛的從床上坐起來,
“不是,有病吧,我是夢到霍凜了,把自己嚇醒了?”
半夢半醒間,又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緊,一看,果然有一個霍凜的已接來電。
就在剛剛···
所以不是做夢,她真的罵了霍凜。
不得不說,還···挺爽的。
不是,這人有病吧,六點!早上六點把她叫醒是要干嘛啊!
在去與不去見糾結,最終還是決定去一趟,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要是不去的,后果可能會很嚴重,她也不想他們兩個人的事,被鬧的人盡皆知。
林昭音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小跑著下了樓。剛好卡在了十五分鐘限時的尾巴,上了霍凜的車。
“大早上的不讓人睡覺,找我有事兒?”
“你罵我神經病?”
林昭音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狗男人還挺會抓重點。
“誰讓你大早上擾人清夢,換誰來我都照罵不誤。”
霍凜現在才看清這小妮子根本不是什么乖順的小雀兒,而是只會啄人的漂亮鸚鵡。
“規矩點,我們今天去給我們的··孩子祈福。”
霍凜停頓的那一下,應該也是為自己的孩子感到心痛的吧。
林昭音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小腹,想說自己不去。
可是又生怕引起男人的懷疑,算了,去一趟也不會少一塊肉。
千年古寺,孝云寺,傳聞在這里對親人祈福是最靈驗的。
毛毛細雪下的古寺,更增加了一層神秘感。
霍凜拉著她的手,一步一臺階的走上了寺門。
剛到孝云寺的大門,一道陽光就劃破了云層,照在了寺門上,好像就是在賜福誠心祈愿的人們能心想事成。
寺內檀香彌漫,一左一右兩棵銀杏樹被積雪壓彎了枝條。
檀香凝成的霧靄里,林昭音的指尖輕輕發顫。
「我不是真的來超度我的孩子的,我是祈求保佑我的孩子平安順遂的!佛祖勿怪!」
林昭音在心里面默念著。
然后將手里的三炷香敬上。
回到蒲團時,卻發現霍凜仍舊跪坐在蒲團上,虔誠的默念著什么。
林昭音側頭問旁邊的僧侶,
“小師傅,他在干什么呢?”
“阿彌陀佛,施主,那位施主是在為小公子超度。”
他親自超度?
他竟這么在乎這個孩子嗎?
可上輩子,他明明對于失去這個孩子毫不在乎的。
想著想著,林昭音的眼眶里又開始泛起了熱流。
約莫半個小時之后,霍凜才完成了超度。
這時候他站起身從襯衫貼近心臟的口袋里掏出一塊翡翠牌。
林昭音看著翡翠牌,說不震驚是假的。
兜兜轉轉,原來這塊翡翠牌還是被他拍下了。
林昭音從來沒見過這么卑微恭敬的霍凜,只見他彎著腰恭敬的將翡翠牌遞給主持大師。
“大師,我想將這塊翡翠牌供奉在這里,為我的孩子祈福。”
主持接過翡翠牌,將其放置在供奉的位置上,就要立牌。
眼看著主持就要拿黃色的牌位(往生牌位),林昭音趕忙制止,
“大師,我還是更喜歡紅色的牌位,不如就寫紅色的吧。”
“可是,這,這紅色的牌位是延生牌位啊!”
主持大師許是沒見過這么奇葩的要求,求助似的看向霍凜。
“就依她的意思辦吧。”
霍凜心想著,他家音音一定是還沒有接受孩子已經離開的事實。
完全忽略了,孩子是她自己打掉的這件事,又怎么會不接受。
主持大師提起筆又放下,這未出世的孩子,無名無姓的,這牌位···
“敢問霍施主,這孩子的名字···”
“霍祈安,他叫霍祈安,祈愿他平平安安···”
林昭音聽見這個名字的瞬間,淚如雨下,她的祈安。
想到那個已經成型的孩子,是個發育的很好的男孩子。
上輩子,他也是給孩子起名字叫祈安,可那孩子卻沒能平安。
霍凜看見林昭音傷心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將她摟進懷里。
“別傷心,我們的祈安還會回來的。”
是啊,我們的祈安回來了,這輩子,誰也別想傷害他。
這輩子,她的兒子一定會平平安安。
只要遠離了霍家,遠離了霍凜,她一定可以平安生下她的小祈安的。
由于他們來的早,寺廟里面沒有多少人。
倒像是專門為了她的孩子做了一場法事。
林昭音被檀香熏的有些犯惡心了,就自己來到外院里透透氣。
“那位女施主可真有福氣,里面的那位施主,為了照顧她的身體,硬是將所有的流程都壓縮了。”
“原本應該念經三天三夜的,因為女施主身體不好,也就快速的走了個過場。”
“我看他們這么相愛,他們的孩子還會回來的。”
兩個灑掃的小沙彌,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著話。
林昭音卻愣在了原地。
三天三夜?
原來上輩子她摔下樓流產的時候,他消失了三天,是去為孩子祈福去了嗎?
對了,他當時還將當時已經碎掉了的翡翠牌也收起來一并拿走了。
當時的她正處于巨大的精神壓力中,又覺得一切都是霍家的錯。
而這個時候,霍凜又突然消失了三天,林昭音覺得很無助。
跟霍凜吵了無數次,后來醫生說是抑郁了,經過調理好不容易好了。
結果又意外得知霍凜在外面養著林惠惠的事,崩潰之下,抑郁癥復發,她曾想過自殺,也想過跟霍凜同歸于盡。
最后是那個突如其來的孩子,拯救了瀕臨死亡的她。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再也不同霍凜吵鬧了,只當他是空氣,一心想著肚子里的孩子。
結果,她帶著她唯一的稻草一起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