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想為母親報仇,就必須抱緊竇璟梟這棵大樹,讓他為自己所用。
說的難聽些,就是和關逢雪爭奪丈夫。
但她那么善良,這讓陸瑤如何能忍心?
原先她和竇璟梟沒有任何交集,但現在是關夫人把她親手送到國公府來的。
這么好的報仇機會,陸瑤不舍得放棄。
尤其是想到母親枉死的慘狀,她再一次堅定決心。
看著關逢雪通紅的美眸,陸瑤微微扯唇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姐姐,你這樣說可就是折煞我了,這事本就和姐姐沒關系,姐姐無需自責。”
“若您再哭,我也只能跟著哭了。”
關逢雪成功被陸瑤逗笑,止住眼淚,但依然愧疚不已。
“妹妹,你在這住著若是缺什么可一定要說,但凡是姐姐能做到的必然去做,你千萬不要不好意思開口或抹不開面。”
“在這里,你就當是自己家一樣,自由些,隨性些就好。”
“謝謝姐姐。”
陸瑤乖巧點頭,心中越發不忍。
前幾日相見時,她本以為關逢雪的好是裝出來的,換做是誰對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同父異母的親妹妹都不會有任何好感的。
可今日她才發現,關逢雪的確是個很完美的女人,幾乎沒有任何缺點,完美的不像話。
她就像是誤入凡塵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也沒有普通人該有的缺點。
關逢雪不厭其煩地安排了好多事情,還安排了水月軒給陸瑤居住。
并撥了四個丫鬟和六個家丁給她使喚。
“姐姐,我用不了那么多人。”
陸瑤連忙拒絕,“我一個人清靜慣了,不喜熱鬧,一個丫鬟伺候起居便是了。”
“妹妹,你不要推辭,安心收下就是。”
關逢雪輕拍著陸瑤傷痕累累的手,動作小心翼翼。
“即便此事與我無關,我也愧疚萬分,若能為你做些什么也算是彌補一二了。”
“姐姐只希望你能安好,以后并不會再有任何人欺負你。”
說到傷心處,關逢雪眼眶再次紅潤起來。
她身子太差,就這一會功夫便咳嗽了好幾聲。
陸瑤只能反過來安慰她。
這一天時間可真沒浪費,陸瑤不光有了屬于自己的住處,還有了貼身丫鬟和好幾個仆人。
這庭院比陸瑤想象的要大得多,亭臺水榭,應有盡有。
即便平時這里不住人,下人也不曾偷懶,一花一草一木都修剪得整整齊齊。
臥房門前院子里還有流動噴泉,后面是一片竹林。
每到春季竹子生長時,噼噼啪啪聲不絕于耳,猶如鞭炮,甚是稀奇。
夏季雨聲穿林打葉,陸瑤在臥房窗臺正好能欣賞到竹林美景。
的確是個好地方。
關逢雪,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女人,也完全配得上了竇璟梟這個一等忠勇公。
他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和,甚是登對。
但隨著陸瑤到來,恐怕要不了多久,這份美好將會被徹底打破。
終究是她對不住關逢雪。
可陸瑤還有別的路能走嗎?
沒有了。
是關夫人把自己親手送上這條不歸路的,害了自己,也害了關逢雪。
她要怨,就去怨自己的母親吧。
“姐姐,對不起。”
陸瑤坐在窗邊遙望遠處關逢雪的閣樓方向,眼里微微泛起一絲水光和心疼。
“如果你要怨我,等將來我下了地獄后再向你賠罪吧。”
有些事是必須要做的。
就算有所顧慮,陸瑤也不會為此沖昏頭腦。
母親的死狀一直縈繞在眼前,陸瑤并不認為自己有錯。
夜幕降臨時,陸瑤用過晚膳沐浴更衣后,丫環過來幫她涂抹藥膏。
這丫鬟名叫青桃,原是做雜藝的粗使丫鬟。
但今天關逢雪幫她挑選仆人時,陸瑤一眼就看中了青桃,覺得她很合自己眼緣,便將她留下了。
關逢雪自然無異議。
她愧對陸瑤,自然她說什么便是什么。
若真能彌補一二,也能讓自己稍稍心安。
“姑娘,藥膏涂好了。”
青桃幫陸瑤穿好衣服,“姑娘可要用點夜宵?”
陸瑤抬頭看一眼時間,拿起書本翻了兩下,“我才用過晚膳不到一個時辰,還不餓。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安靜一會。”
“是。”
青桃福了福身離開,還沒走兩步就見竇璟梟進來了,趕忙跪下行禮。
“公爺萬安。”
陸瑤瞳孔微微緊縮,有點驚訝。
她雖來國公府沒兩日,但曾聽下人嚼舌根時說過,竇璟梟外出回來后總會第一時間去看關逢雪。
即便不在她那過夜,也要逗留很久才離開。
今天怎么到自己這來了?
還是說,他已經看過關逢雪了?
陸瑤并不知道竇璟梟具體什么時候回來的,也就沒問這個問題,溫順起身正要行禮,被竇璟梟攔住。
“你身子不方便就不必行禮了,坐下吧。”
“謝謝姐夫。”
竇璟梟剛坐下聽到這個稱呼身子微微一僵,心底那抹久違的悸動再次涌出,眼中也閃過一抹異樣情緒。
那日二人圓房時,陸瑤連聲叫他姐夫,情動之時難以抑制,銷魂難耐,嗓音甚是美妙。
就猶如蝕骨的催情藥,讓他大受刺激,欲罷不能,恨不得將這女人永遠禁錮在身下,融入骨血。
那日竇璟梟只以為,自己是情動不能自制才會如此。
可今日再聽這聲姐夫,他心頭仍忍不住一顫,就像有小貓在他心尖最敏感的地方輕輕撓了一下。
“姐夫怎么了?”
陸瑤故作不知茫然的看著他,“為何一直盯著我?可是我臉上有臟東西?”
看竇璟梟這樣子,他似乎并不太會遮掩自己的情緒,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欲望被陸瑤抓了個正著。
竇璟梟緊了緊心神,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神色轉為清明,“休養一日傷勢如何了?”
陸瑤莞爾一笑,“多謝姐夫關心,阿瑤好多了。”
她這個自稱惹來竇璟梟側目,卻未多說什么,只嗯了一聲。
“我想了一日,特來知會你一聲,你并非自愿入府,而是被關夫人所逼迫。你若想離開,我不攔你,明日便可動身。”
陸瑤眼中掠過一抹驚愕,睫毛輕顫兩下,“姐夫,你要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