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姜母給了賴嬤嬤一個眼神。
賴嬤嬤心領神會,趁著姜念應對姜母,連忙撲了過去,一把拽住了金釵。
【靠!】
姜念在心里怒罵了一句,也拽住金釵,不肯松手。
就是怕她們毀了證據,她才將金釵護在手中,不想她們仍然賊心不死。
看來,姜母是知道姜雨柔舍不得拿真金釵陷害她的事了。
“拿過來吧你!”
就在這時,賴嬤嬤狠狠一抽,用了猛勁兒,姜念不肯松手,兩人一陣掰扯。
死丫頭!
力氣還挺大!
賴嬤嬤在心里呸了一聲,隨后一手拽著金釵,一手摸進了姜念的袖口,狠狠掐住了她手腕上的肉。
她臉上的老肉抖動著,像極了老還珠里拿針的容嬤嬤!
【我靠!好痛!痛痛痛痛——】
【老妖婆!明的不行來暗的!痛死我了!】
姜念咬牙忍住疼痛,心里卻在罵罵咧咧,恨不得罵了賴嬤嬤的祖宗十八代!
【不愧是姜母最會咬人的一條狗!咬人就是痛!就在回門的這幾日,為了討姜雨柔歡心,她還把自己的女兒的送到了蕭澤的床上!】
【結果反派以為是原主嫌棄他,想設計他和離,悄咪咪往原主飲食里下了藥,痛了原主一個月!】
【原主多冤啊!】
姜念在心里嗚嗚,她覺得自己也挺冤種的。
正想著,手上的力道忽然一松,她還未松一口氣,便聽到賴嬤嬤哎喲哎喲地叫了起來。
抬眸,只見蕭澤抓住了賴嬤嬤的手腕。
好看的手指暴起青筋,隱約間還聽到了骨頭裂開的聲音,而賴嬤嬤也瞬間冷汗直冒。
男人眼神犀利,明明嘴角含著笑,卻笑意不達眼底。
鳳眸微瞇,周身冒出一股寒涼。
姜念只覺后背一冷,還未反應過來,蕭澤便一把將賴嬤嬤甩開。
隨即將姜念攬入懷中。
姜念也迅速將金釵護在手中。
只是動作過大,袖口微微張開,蕭澤很自然地看到了她手腕處的傷口。
已經破皮,能夠看到鮮紅的肉。
腕上血跡環繞,順勢落地,明明很細微的聲音,但蕭澤聽見了。
還覺得很刺耳。
他冷著臉,周身寒氣四溢,不由的,賴嬤嬤嚇得渾身發顫,連抬頭與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姜母也有瞬間的怔愣。
那一刻,她竟然對他有種隱隱的忌憚?
“姜夫人。”
蕭澤很不爽。
他雖不喜姜念,可她是他的人。
打狗尚且還得看主人,動他的人,問過他的意思嗎?
想著,他輕飄飄地瞥了賴嬤嬤一眼。
老虔婆,動他的人,還敢妄想設計他。
呵呵。
蕭澤在心中冷笑,等著吧。
他挨個收拾!
他語氣冷漠,“都說姜夫人待養女如親女,今日見了,晚輩實在佩服。”
“若不是真拿念兒當親生女兒,怎敢讓仆人教訓她呢?”
“瞧瞧,血都掐出來了,娘子,還不謝謝你母親的教導?”
蕭澤說罷,將姜念的袖子往上攏,受傷的手腕暴露在眾人的面前,一時間,官家小姐們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狠的心!
就算她們真的做了錯事,被父母追著打,也沒見出血過!
聞言,姜母的眼皮跳了又跳。
她暗瞪了賴嬤嬤一眼,眼里的不耐煩一閃而過。
她怎么收拾姜念,她是母親,就算是打死,那也說得過去。
可一個下人欺負姜念,傳出去,他們姜府的好名聲可就完了!
好一個蕭澤!
竟然跟她玩這一套!
她剛想開口補救,姜念卻聽出了蕭澤陰陽怪氣里的意思,她哽咽開口。
“念兒多謝母親的教導。”
姜念不給姜母說話的機會,“這些年,母親一直都是讓賴嬤嬤這么教導我的。”
她刻意露出了手臂上的其它傷。
還有她起了薄繭的手心和略略粗糙的手指。
以及手指上被劃傷的痕跡。
這些傷,雖不全是姜母磋磨所為,但也與她脫不了干系。
見著姜母臉上的怒意,聽著官家小姐們不可思議的議論聲,姜念故作小心翼翼地望向了姜松柏和姜雨柔。
隨后一臉無辜。
“大哥和姐姐難道不是這樣嗎?”
姜松柏和姜雨柔還沒來得及將手收回袖中,眼尖的人便已經看清他們手上并無傷口。
而且他們的手細嫩光滑,一看就是嬌養出來的。
這下,算是坐實了虐待養女的名聲了。
蕭澤見眾人向著他們,又冷不丁地開口。
“看來姜夫人對念兒確實比較特殊照顧。”
“別人家的女兒被冤枉,父母親不但相信她,還會想方設法幫她找到證據證明清白。”
蕭澤說著,頓了頓,“姜夫人卻不一樣,逼著我家娘子承認莫須有的罪名,難道這是對我娘子的鍛煉?”
“可惜我家娘子笨笨的,無法領會姜夫人的良苦用心。”
姜念沉默了一下。
【好像是在幫我,但是怎么感覺在內涵我?】
蕭澤瞥了她一眼。
而后在姜母難看的臉色中,抽出了金釵。
放置在陽光下。
“蕭某有個方法可辨認金釵是真是假,只需將金釵置在陽光下。”
“不過須臾的功夫,若是真的,金釵會泛出金光,還會透著淡淡的紅色;若是假的,只會發出難聞的銹鐵味兒。”
話音剛落,金釵便冒出了幾縷黑氣。
很快,一股刺鼻的鐵銹味兒便鉆了出來。
離得遠的聞不到,但是離得近的,卻能清晰地聞到鐵銹味兒。
而李家小姐為了辨別真假,離得最近。
見狀,她捂著鼻子點點頭,“蕭郎君說的沒錯,辨別金釵是可用此方法,這釵子,果真是假的!”
眾人震驚。
隨后看著姜母等人的神色都變得鄙夷。
議論聲起。
蕭澤笑了笑。
“姜夫人還要將我娘子家法伺候嗎?”
“想來姜夫人和姜大人是不同的,您可不是那種屈打成招之人吧?”
姜馮保屈打成招之事,除了姜家人知道,就只有蕭澤和宋槐書清楚。
其他人不明所以,紛紛交頭接耳。
蹭地一下,姜母慕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都快氣炸了,卻還不得不保持冷靜。
若是點頭說是,那就是承認侯爺是屈打成招之人;若是否認,她便和侯爺一樣,都是……
蕭澤啊蕭澤!
沒想到原本為了羞辱姜念,隨意指婚的窮書生,竟然這般難以對付!
姜母氣得快吐血。
本是為了壞姜念的名聲才叫了人來,給雨柔出氣,不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還不得不逼自己吃下這個悶虧!
姜母深吸了一口氣。
她強行扯了一個笑容出來。
“姑爺說的這是什么話?”
“我是念兒的母親,當然是為她好,方才也只是太急了,才誤會了她。”
姜母走向了姜念,語氣柔和,目光里全是威脅。
“念兒不會跟母親計較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