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晚棠重生了。上一世,她宛如一朵被折了花枝的嬌花,為了別人而活,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處處為他人著想。她將自己的光芒盡數收斂,
把全部的愛與精力都傾注在家庭之中,可換來的卻是無盡的委屈與悲劇收場。這一世,
林晚棠在心底暗暗發誓,再也不要伏低做小,再也不要看別人的臉色過活。
她要抖落滿身的卑微,重新做回那個驕傲自信的自己。曾經,
婆婆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女人啊,在家中做好家庭主婦,便是對這個家最大的幫助。
”那時的林晚棠,將這句話奉為圭臬,全心全意地操持著家務。然而,當一切塵埃落定,
回首往事,她才發現這是多么可笑的謊言。傅凌寒,她曾經深愛的丈夫,
傅氏集團高高在上的 CEO。林晚棠愛他愛得毫無保留,甚至可以說是病入膏肓的戀愛腦。
每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照亮房間,林晚棠便輕手輕腳地起床,
開始為傅凌寒準備早餐。他嘴很刁,許多食物都不合他的口味,為此,
林晚棠特意去學習烹飪。她本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為了傅凌寒,
她放下了自己的驕傲,學習了許多原本不用去做的事情。可即便如此,
每次傅凌寒品嘗她做的飯菜時,還是會毫不留情地吐槽,說她做的飯還有待改進。
林晚棠只能默默咽下委屈,絞盡腦汁地換著花樣去伺候他。等傅凌寒吃完飯,
林晚棠會像一個忠誠的仆人一樣,站在玄關處,細心地為他系好領帶,雙手遞上公文包,
溫柔地送他出門,這成了她每天必備的任務。中午,林晚棠會精心準備好飯菜,
頂著烈日或者寒風,趕到傅凌寒的公司給他送飯。晚上,
只要聽到傅凌寒回家時汽車的熄火聲,林晚棠都會早早地在門口迎接他,
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疲憊都在那一刻消散。后來,傅澤陽,
她和傅凌寒的兒子出生了。本以為新生命的到來會讓這個家更加溫暖,可沒想到,
她的負擔卻越來越重。傅澤陽長大后,學會了和他父親一樣的作態,
對林晚棠做的一切都不滿意,總是挑三揀四,討厭這討厭那。曾經那個光鮮靚麗的大小姐,
在日復一日的操勞中,漸漸失去了光彩,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模樣。2。
老天似乎憐憫她的遭遇,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林晚棠重生到了傅澤陽七歲的那一年。
清晨,她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下手機,時間才六點。她嘴角微微上揚,心想:“很好,
還可以再睡會兒。”然而,或許是重生帶來的興奮,又或許是命運的催促,八點多的時候,
她便再也睡不著了。“那就起來吧,開啟全新的人生。”林晚棠輕聲對自己說道。
當林晚棠下樓后,就看見傅凌寒和傅澤陽爺倆正坐在餐桌前吃飯。傅凌寒皺著眉頭,
質問林晚棠:“怎么起得那么晚,也不準備早餐?”林晚棠神色平靜,
淡淡地說:“以后不會再有了,就這么吃吧。”這突如其來的改變,
讓傅凌寒和傅澤陽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林晚棠會說出這樣的話。傅凌寒吃完飯,
習慣性地等著林晚棠去門口送他。然而,林晚棠吃完飯,轉頭就要上樓。傅凌寒怒不可遏,
大聲喊住林晚棠:“你干什么去?!”林晚棠一邊上樓,一邊頭也不回地回復:“以后,
你爺倆我不伺候了,愛怎么著怎么著吧。”說完,她便消失在了樓梯口。
傅凌寒氣得臉色鐵青,摔門而去。3。林晚棠打算重操舊業,活出自己本該有的人生。
她在閣樓里翻出了前世未完成的設計稿。那些被婆婆斥為“奇裝異服”的改良旗袍剪裁圖,
紙張已經泛黃,上面還留著當年被茶水洇濕的褶皺。
林晚棠的手指輕輕劃過泛黃紙頁上的水痕,思緒回到了 2018 年深秋。那時,
婆婆端著參茶推門進來,冷笑一聲說:“做這種露胳膊露腿的衣裳,
難怪老傅家的族譜都不愿記你名字。”茶漬在改良旗袍的腰臀線處暈開深褐云紋,
倒像是她前世被揉碎的野心。此刻,林晚棠捏著重新裝裱的畫稿,
指腹摩挲著燙金落款——“棠頌·丁未年秋”。丁未是她重生的年份,
也是她決定截斷十年家庭主婦生涯的節點。
她決定拿著這些作品集去現在比較出名的云鼎試試。林晚棠帶著作品集,
自信滿滿地走進了“云鼎”商業綜合體的招商部。
落地窗外的 CBD 天際線切割著四月的陽光,明亮而耀眼。
招商部主管張曼麗坐在辦公桌前,她的香奈兒耳釘在強光下閃得讓林晚棠感到刺眼。
張曼麗輕蔑地看了一眼林晚棠的畫稿,
說道:“我們三樓女裝區剛引進 Jacquemus,
您這……”她指尖劃過畫稿上開衩至大腿的旗袍側縫,嘲諷道:“社區手工坊水準的設計,
確定不是來蹭場地?”林晚棠注意到對方名牌上寫著“張曼麗,十年奢侈品買手”。
她心中冷笑,正是前世在傅家宴會上嘲笑她“圍裙比禮服合身”的女人。就在這時,
玻璃幕墻后,云鼎 CEO 裴景川正在審批季度報表。
落地窗倒映出女人攥緊畫稿的指節泛白。裴景川記得,三個月前在慈善拍賣會上,
這個女人敢當眾撕毀高仿設計師禮服,
還指著贗品領口的走線說:“真正的高定是讓每寸布料都呼吸,而不是用金線堆砌奢靡。
”此刻,她正據理力爭:“給我三個月,若入駐率低于 60%,分文不收。
”裴景川突然敲了敲對講器:“讓她去 18 樓 VIP 會議室,我親自談。
”在合作室內,裴景川的手指停在露背旗袍的銀線處,那是用蘇繡劈絲穿針技法繡的纏枝紋,
比他見過的任何高定都多了份筋骨。裴景川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輕叩著桌子,
帶著一絲淺笑。林晚棠翻看著合同,合作條款挺讓她出人意料的。
裴景川要求她的品牌“棠頌”入駐云鼎新開辟的設計師買手區,
卻將租金壓到行業底價的三分之一。
“條件是——”他指尖劃過設計稿上露背旗袍的銀線紋路,“你的首秀必須在云鼎天臺,
我要你證明,小眾設計能讓資本低頭。”林晚棠思考片刻,便與裴景川達成一致,簽了合同。
簽字的時候,她發現裴景川的鋼筆帽刻著“景行川止”,這是她設計稿背面常寫的自勉句,
她的心跳漏了半拍。4。剛出云鼎,林晚棠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傅凌寒的電話。
她不用猜就知道對方要干什么,自己沒給他送飯,他肯定餓了。
電話那頭傳來傅凌寒不耐煩的聲音:“林晚棠,怎么還沒來送飯,都一點多了?
”林晚棠翻了個白眼,冷冷地說:“吃公司食堂的飯吧,以后自己想辦法吃飯,
我不會再給你送飯了。”說完,她便掛斷了電話。被掛電話的傅凌寒,氣得板著臉,
讓特助去買飯。他心里又氣又惱,覺得林晚棠簡直不可理喻。晚上傅凌寒下班回來,
看見林晚棠正躺在床上敷著面膜,一天的怒氣瞬間爆發:“林晚棠,你想干什么?!
”林晚棠面不改色,平靜地說:“我想離婚。”傅凌寒以為自己聽錯了,大聲吼道:“離,
離就離!”他心想,反正過不了幾天林晚棠就會乖乖來哄他,不就是擺個性子嘛。
“離婚協議,簽一下吧。”林晚棠淡淡地說。“簽就簽,不要后悔。”傅凌寒賭氣地說。
林晚棠美滋滋地撕下面膜,去護膚了。留傅凌寒一個人站在原地,他愣了一下,
隨后摔門出去了。傅凌寒摔門而出后,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夜晚的風從車窗灌進來,
吹亂了他的頭發,卻吹不散他心中的怒火與震驚。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個一向溫順聽話、把家庭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林晚棠,怎么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不僅不再伺候他們爺倆,還提出了離婚。“哼,肯定是鬧脾氣,過幾天就會回來求我。
”傅凌寒嘴里嘟囔著,試圖給自己找個安慰。但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絲隱隱的不安。